第115章 孫家人來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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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
    羅師塘眼神悵然,慢悠悠地揮著蒲扇。
    “你爹是個實誠人,這點誰都不能說他冤枉話,便是我小時候都依賴他得很,可有時候脾氣太硬,說話做事不給人留麵子,你爺就很不喜歡他這點。
    當年咱家窮,說媳婦沒有挑揀的餘地,都是你娘伱嬸一點頭,咱家慌忙就迎進來,沒講究什麽門當戶對。
    可一個地主家的小姐,跟一個給地主放牛的窮小夥,真能談到一塊去?
    談不了,三天兩頭鬧矛盾。
    你娘又沒你嬸聰明,根本不懂得見風使舵的道理,就是不願說軟話,硬頂著你爺你奶,那時候可不像現在,你奶可真動手扇嘴巴子,愣是打出來的規矩。
    都是往事,再說你爺你奶的事也沒意思,關鍵在那時候,你爹既沒有護著你娘別挨打,也不懂得勸你娘忍一忍。
    因為在他心裏,爹娘打兒女是天經地義的事,棍棒底下出孝子,兒媳婦既然嫁進來,就應當跟兒子一樣,聽公婆的吩咐,有什麽委屈,等你熬成公婆再說。”
    羅學雲正思索著,這事跟大哥幺弟將來為人有什麽關係,隻聽旁邊忽然竄出一道聲音。
    “二嫂也凶得很,咋大娘不敢打她教規矩,反而被他製住了。”
    原來是堂妹羅桃,遞完板凳後也坐在一旁聽故事。
    “黃秀的名聲,你都知道了?”羅學雲訝然道。
    羅桃撇撇嘴:“村裏誰不曉得,剛住一年的新屋,就瞧不上了,硬是跟三哥你搶坡下的地,害得大伯沒有一天能歇,趁空就得去脫土坯。”
    “村裏是這麽傳的?”
    “都是這麽說的。”
    羅學雲下意識瞧了老叔一眼,但見他仍舊笑容可掬,顯然已經明白問題根底。
    “公婆如何對待兒媳婦,完全看他對兒子怎樣,當年你爺奶針對你娘,多少因為你爹不得他們喜愛,換到而今一樣,黃秀就是再凶再怪,看在樹根的麵上,都隻能忍下。”
    羅師塘道:“更何況,現在跟以往不同,當年是沒有離婚這一說的,就算受委屈想回娘家,都遠得很,可老黃家就在坡下,你娘若是敢打黃秀,不過夜,黃家孩娃就要過來,把樹根打到求饒。”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明白,婆媳關係具有共軛屬性,某一方強的時候,另一方就弱,到現在已經不是婆婆占據必然勝勢的年代。
    委屈巴巴的羅老娘在這種情況下,仍然護著兒子,隻把髒水全潑到兒媳婦身上,也是另一種處不明白事的例子。
    羅學雲道:“就算大哥妻管嚴,以後全聽黃秀的,可老叔為什麽說幺弟會不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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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羅桃舉手道。
    羅學雲真的吃驚,我都看不明白,你個丫頭片子怎麽會知道?
    羅桃興奮道:“第一件事,樹果但凡要什麽東西,從來不想著自己掙錢去買,而是向大人要,吃的喝的,別人有的他都想要,若是不教訓他一頓,他一定會死纏爛打。
    以前我們上山采了映山紅,養在院子裏玩,他瞧見了,非要我們給他一把,不給,就去找俺娘,發話給他。”
    “隻是小孩子愛玩吧,誰小時候不這樣?”
    話是這麽說,羅學雲卻憶起當初他去捉黃鱔,幺弟非要跟著去,開口就要自行車的事,隻因為見到曹國良的二兒子騎。
    “第二件事,樹果曾經養過狗,是求著大伯從人家抱來的,可沒過多久,就嫌棄狗煩,把它抱進山裏丟下去了,回來還跟你們說是走丟,反而鬧著大伯買好吃的哄他。”
    羅學雲內心翻江倒海。
    他還笑羅老爹糊塗,識人不明,處事不公,原來自己也一樣,根本對這個家了解不深,完全被前身的固定印象給迷惑,真活該前身受委屈。
    羅師塘歎道:“三個兒子,你完全是踩著你爹的腳後跟長成的,簡直一模一樣,所以我一說,你爹就明白誰能真正給老人養老送終。”
    羅學雲深吸一口道:“大哥已經成型,神仙難救,幺弟還小,拐一拐還能成個半材。”
    “你得下狠手教他磨他,別讓他有那種,一切靠父母就能行的錯誤想法,否則將來一大一小兩個不孝子當頭,我哥沒好日子過。”
    回到家裏,羅學雲後背濕透。
    可能是今天變化的事情太多,大起大落,讓他一時緩不過神來。
    倒不是因為害怕羅學雷,讓他兩手兩腳,都不是自己的對手,隻是覺得這樣表麵調皮活泛,似懵懂無知的少年,暗地裏居然是如此怪物的性格,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就像你一直把玩的樹枝擺件,某天突然活了,竟是某種昆蟲的偽裝,帶來的感官衝突,強烈凶猛地作用在心理上。
    他關閉大門,躲在裏屋,凝神靜氣,以修道空寂排除雜念,不再糾結羅家的是非。
    別入戲太深。
    羅學雲勸告自己。
    這樣一想,反而舒服很多,漸入佳境。
    醒來已是夜深,羅學雲饑腸轆轆,連忙搞飯,並順手補喂了小雞小狗和小鳥。
    開門後,依稀可見滿坡的星點,應該是放火把殘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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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中秋的習俗之一,孩子可以光明正大玩火,而不用擔心被父母斥罵玩火尿床。
    舉頭望天,一輪圓月高掛。
    月下,他煢煢孑立。
    羅學雲竟生出一種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情思,人世間的感情都好像變成了枷鎖。
    他敏銳發現,這已經是第二次具有如此強烈的感知,可能是因為人事產生的雜想,但肯定有修道的緣由。
    隻是他不明白,道,到底是想讓他斷情絕塵,還是該融入紅塵,經曆百態。
    此時,沒有師長道友的苦楚,再度湧上心頭。
    羅學雲隻能對月空歎。
    翌日,孫正保孫正甲兄弟帶著孫大民上門,寒暄一番後直入主題,詢問羅學雲,栗樹林小隊是不是可以和上羅坡一樣,跟著他種菜。
    “學雲,叔得向你認錯,早先時候因為眼紅,在南山承包意見書上,簽了反對。”
    孫正保言辭懇切,竭力表達自己的愧疚之情。
    “我更不應該種小白菜而不跟你打招呼,還說大話,在外吆喝你怕我們。”
    羅學雲給孫家兄弟倒水衝茶,給孫大民起了一瓶汽水,後者眉飛色舞,不顧場合,噸噸噸就喝了起來。
    孫正保很是尷尬。
    “孫叔說這話,倒像是在給我扣帽子,我難道是個土匪惡霸,不允許別人反對,自己種了小白菜就不許旁人種?”
    “我絕沒這意思。”
    “我知道,所以這事我並沒放在心上,孫叔也不必耿耿於懷。”羅學雲道,“說回種菜的事,這是合同,孫叔可以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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