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七脈會武有許多機緣，可是真的？”方恒問道。
    作為流雲宗最大的鬥法盛會，方恒自然是仔細了解過。
    七脈會武可不光是比試那麽簡單，其中還有不小的機緣，靈藥、傳承、寶地應有盡有，隻要氣運足，什麽都能拿到。
    沈清伊微微點頭：“有的，而且是大機緣！據說往屆裏有外門弟子氣運逆天，采到天地靈藥，服下後一口氣破洗髓，直入幽泉境。”
    方恒聽得目瞪口呆，這可是連破兩個大境界。
    “所以你要小心了。”沈清伊的神色凝重，緩緩道，“許多弟子早就有了突破的實力，但卻一直把修為卡著，等的就是三十年一次的七脈會武。所以很有可能，在進入秘境的第一時間，就會出現一批洗髓境的高手。”
    方恒聽得一陣頭大，道：“不是說有修為限製嗎？”
    沈清伊淡淡道：“是限製進入，但在秘境中突破，因為天地法則相融，所以秘境不會排斥他們。”
    方恒苦笑不已，看來自己這先天中期，要跟一群洗髓境搶機緣了。
    不過很快就是心頭一動，就想到了張雲峰。
    他好像也是在先天巔峰許久了，但一直沒突破到洗髓境，難道也是在等這七脈會武？
    不對，不止張雲峰，還有麵前的沈清伊！
    這位可是內門大師姐，真正的洗髓巔峰大能。
    “宗門秘境不是那麽好進的，總之七脈會武是一次大機緣，你要把握好。”
    “是。”
    沈清伊微微點頭，從儲物袋裏取出兩個巴掌大小的玉盤放到桌上。
    “這個先給你，算是預付款。”
    方恒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這竟然是兩個陣盤。
    “兩個陣盤，一個是‘乾風真罡陣’，剛才對付魏徇武用的就是它，效果你也見過。另一個是‘厚土固靈陣’，可以結成一個丈許的土屬壁障，就算是先天巔峰全力出手，也需半個時辰才能攻破。”
    “洗髓境呢？”
    “能擋洗髓初期全力一擊。”
    方恒聽著，頓時凜然。
    他知道洗髓境必然是比先天境強大許多的，但沒想到先天巔峰和洗髓初期的差別會這麽大。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方恒沉吟了下道。
    沈清伊看了他一眼，道：“想問我，為什麽找你？”
    “對！沈師姐你是內門大師姐，地榜排名第一，想來也認識許多先天巔峰的弟子，你為什麽……會選擇我？”
    方恒目光灼熱，眸中帶著異樣光芒。
    沈清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想屁吃呢？我找了上百個外門弟子，你隻是其中之一。”
    聽了這話，方恒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沈清伊跟方恒仔細說了下黑河穀的情況後，這才匆匆離去。
    七脈會武她也要參加，別看時間還有一個半月，但其實並不多，對於她這樣的陣法師來說，更是如此。
    煉製陣旗、準備丹藥、修煉一些相關道法，這都需要時間。
    方恒倒是沒什麽準備的，外門比拚不像內門，先天境可以使用的術法看似很多，但真要計較起來，就那麽幾樣。
    而且方恒先天中期的修為，本就是攀境界的時候，也不適合去修煉一些旁門左道。
    黑河穀離蒼梧山不算近，以方恒的禦劍速度，大概需要二十天左右。
    方恒倒是不打算急著趕過去，他來到蒼梧界五年多了，還沒有正經到蒼梧山外去看過。
    雖說上次跟著張雲峰出去曆練了一次，但那也隻是飛劍去飛劍回，頗有些走馬觀花的意思，這一次反正時間充裕，他打算一路慢行過去。
    先去找了一趟張雲峰，想問他是否要一起。
    結果卻發現張雲峰已經閉關，看來是要為七脈會武做充分準備。
    張雲峰這樣的先天巔峰，跟方恒的目標是不同的，沈清伊清楚的跟他說過，這些壓製修為，等著秘境開啟後突破的弟子，是要爭奪秘境最深處的機緣。
    具體是什麽沈清伊沒提，但想來不是什麽簡單的東西。
    否則也不至於讓他們壓製修為十餘年，就等著七脈會武開啟。
    回到自家院子，方恒就把林承誌和柳菲菲找了來。
    林承誌的修為已經是後天九重，再鞏固一番後，就可以衝擊先天了。
    方恒想了想，就把蒼山流雲訣的第二卷傳給了他。
    按說這是不合規矩的，但也沒人會較真，林承誌雖然是雜役弟子，但也是帶著“弟子”二字的。
    林承誌自然是大喜過望，他可沒有心氣衝擊紫雲袍，隻要能順利突破先天就可以。
    而柳菲菲，這幾個月下來，修為總算是到了後天一重。
    方恒也沒有不滿意，柳菲菲的資質就決定了她的修煉速度。
    “七脈會武即將開啟，承誌你留下看家，爭取將修為突破到先天境。菲菲跟我一起，也算是去曆練一番。”
    “是。”
    吩咐完畢，也沒什麽好準備，方恒帶著柳菲菲就禦劍離開山門。
    飛劍上，柳菲菲小手抓著方恒的衣袍，身子微微顫抖。
    方恒自然不會像明玉當初那麽折騰柳菲菲，不過她畢竟是第一次飛這麽高，難免緊張害怕，小小的身子緊緊靠著方恒。
    “不用怕，掉不下去。”方恒溫和一笑。
    “仙長，我以後也能這麽禦劍飛行嗎？”
    柳菲菲看著下方的景色，眼神迷離。
    方恒微微沉默，以柳菲菲的資質，想要突破到先天怕是很困難。
    “事在人為，隻要肯努力，就有希望。”方恒說道。
    蒼梧山附近沒有大的城池坊市，倒是有不少村落，不過方恒沒有停下來，一直飛到天色將近傍晚，這才落下。
    林子裏，方恒取了兩頂帳篷出來。
    柳菲菲見著，一雙美眸瞪的老大，這東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方恒隻是微微一笑，自然也不會跟她解釋，這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
    帶著柳菲菲紮營，之後讓她去拾了幹柴生火燒水，之後才取出了兩包方便麵。
    這期間，柳菲菲歡呼連連，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稀罕物件。
    深夜，外麵的柴火還燒得劈啪作響。
    方恒忽然就感到一個嬌小的身子鑽進了帳篷，他還有些迷糊，沒來得及開口，嬌小的身子就鑽進了他的被窩裏。
    “怎麽了？”
    柳菲菲蜷縮在他懷裏，小小的身子滾燙。
    “仙長，我是不是資質很差？”
    柳菲菲聲音輕輕柔柔的，像小貓一樣。
    方恒揉了揉她的腦袋，心頭泛起些微憐惜。
    自從上次被明玉綁架後，柳菲菲就沒有再提過柳芸的名字，想來也是知道了一些什麽。而且她在山上的時間也不短了，多少也能知道自己的資質。
    方恒暗暗歎了口氣，道：“也不算差，或者說，已經比世上大部分人好。”
    柳菲菲沉默片刻，這才道：“仙長……我……我想修行！”
    話語間，小丫頭有些不安分了，方恒頓時呼吸急促，被撩撥得有些心浮氣躁。
    “誰教你的這些？”
    “師姐們教的……”
    方恒無語，琢磨著，回去後得把林承誌找來問問，這小丫頭平時都跟誰在玩，得去好好警告一下。
    想當初多單純的一小丫頭，看看現在被教成什麽樣了！
    不對，柳菲菲說“師姐們”？
    意思是不止一個？
    “別胡鬧，你就好好的，我也會認真教你。”
    方恒把丫頭不安分的小手撥開，再把她的身子往外推了些。
    他又不是聖人，這麽撩撥早晚出事。
    柳菲菲有些鍥而不舍，剛被推開又擠進了他懷裏。
    “但是師姐們說……說……”
    “說什麽？”
    “說天才靠資質，凡人靠姿勢……還說，要想會，跟仙長睡……”
    “……”
    清晨，方恒從入定中醒來。
    “仙長。”
    柳菲菲也早就起來了，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規規矩矩地站著。
    她俏臉微紅，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就跟犯了錯一樣。
    方恒沒好氣道：“去撿柴生火，吃了早飯還要趕路！”
    “好，我這就去！”
    見方恒好像沒生氣，小丫頭頓時精神了起來，蹦蹦跳跳地進了林子裏。
    昨晚方恒是被柳菲菲給“趕出來”的，生生在外麵打坐一整晚。
    “造孽啊……”
    方恒有些頭疼。
    他倒不是說有什麽道德潔癖，但問題是他不想把事情弄複雜。
    殺柳芸他沒有後悔過，柳芸既然跨出了那一步，那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但終究是覺得，讓這麽一個天真可愛的小丫頭沒了姐姐，心裏難免有幾分愧疚，也是因為這樣，他才引了柳菲菲上山。
    方恒的打算是，教她一些修煉法門，再傳她一些製符手藝，等她有個後天中期修為，就可以把她攆下山了。
    他求的是長生大道，即便沒有柳芸的關係，以小丫頭的資質，也是陪他走不遠的。
    但現在看來，小丫頭的心思有些多。
    算了，反正丫頭還小，時間也還長，有些事情慢慢來就是。
    把帳篷收好，又等了會兒。
    方恒忽然有些奇怪，這都好一會兒了，那丫頭怎麽還沒回來？
    微微蹙眉，神念放開，隻是一瞬間，他的臉色就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