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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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700,放在枕邊的手機準時響起。
《獻給愛麗絲》的旋律在昏暗的房間裏悠揚了許久,被子裏才探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不耐地摁滅了手機屏幕,露出的手腕內側依稀可見被吮出的紅痕。
702,淩亂黑發的主人臉色陰沉地坐起身,帶著滿腔起床氣踹開被子,身上大一號的絲質襯衫已經被徹底揉皺,底下露出兩條勻稱筆直的長腿,岑潯習以為常,趿著柔軟的熊貓拖鞋走向浴室。
707,洗漱結束,腦袋稍微清醒,岑潯循著早餐的香味走向餐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丈夫精心烹製的早餐,皮蛋瘦肉粥香氣撲鼻,鍋裏還煎著一個雞蛋。
西裝革履的丈夫背對著他,腰上係著一個熊貓圍裙,寬肩窄腰,挺拔有型的身材搭配冷峻側臉,顯得格外禁欲。
岑潯不知不覺站到他身後,眯起眼,將手伸向丈夫的腹肌。
手腕在半路就被熟練截住,丈夫語氣無奈:“別鬧,小心燙著你。”
岑潯哦了一聲,懶洋洋打個哈欠,將腦袋抵在丈夫的後背上,半是撒嬌地抱怨道:“真不想早起……”
要是岑潯的學生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十分震驚,h大最著名的高嶺之花教授也會在愛人麵前撒嬌,說出去不知能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然而,作為唯一能享受到這項福利的人,封霽寒反應平平,他隻是轉過身親了親岑潯的額頭,溫柔安慰他:“再堅持一下,等到了寒假就好了。”
岑潯不太滿意,他想聽的不是這個,而是更有用一點的建議,比如“明天我們可以一起翹班,然後在床上鬼混一整天”。
岑潯與封霽寒已經相戀數年,封霽寒哪裏都好,溫柔,善解人意,顧家——就是有些時候太過古板。
岑潯有時候也會有點奇怪,自己當初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岑潯頗覺無趣,收回環繞在丈夫腰上的手臂,麵色也恢複了平日的冷淡。
似是察覺到他的不悅,丈夫轉移話題道:“今天要做什麽?”
岑潯拉開椅子坐下,百無聊賴地用勺子攪拌碗裏的濃香撲鼻的粥:“還是老樣子,上午一節早課,下午又要開會。”想把學校連帶著學生一起炸了。
“那還是老時間去接你?”
岑潯淡淡“嗯”了一聲,單從神色上來看,看不出他那些陰暗的想法,他開始優雅地享用早餐。
封霽寒關了火,將做好的煎蛋盛出來,放在岑潯的手邊,目光不著痕跡地在對方慵懶微敞的衣領處停留片刻。
岑潯仿若沒有察覺,用筷子撥了一下新鮮出爐的煎蛋,客觀評價道:“焦了點。”
7:25,早餐時間在溫馨的氣氛中結束。
出門前,封霽寒為岑潯整理了一下領口,扣上了最上麵的扣子,直至將所有見不得人的痕跡完全遮擋。
7:27,坐上封霽寒的車,岑潯將胳膊搭在車窗上,支著頭隨意望著外麵的景色。
早高峰的車流太大,前進的速度堪比龜爬,岑潯打量著那些橫穿加塞的車輛,微微眯起眼。
“在想什麽?”一道問詢聲從旁邊傳來。
岑潯笑了笑:“沒什麽,隻是在想這麽堵,我們會不會遲到?”
一絲微乎其微的惡意完美地隱藏在動人的笑容之下。其實岑潯在想,要是這些車全部消失好了。
真想把這些車全都撞下高架。
封霽寒沒察覺到他的想法,語氣輕鬆:“放心吧,不會遲到的。”
像是應和著他的話,下了高架後,他們一路暢通。
7:48,岑潯下了車,繞到駕駛座一側,給了丈夫一個吻。
7:55,岑潯踏入教室,擁擠吵鬧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岑潯無視四麵八方投來的驚豔目光,動手調試設備。
8:00,在《獻給愛麗絲》的悠揚鋼琴音中,岑潯開始上課。
岑潯是h大中文係的民俗學教授,自他就任以來,他的課一向很受大學生的歡迎。除了一小部分單純對民俗學感興趣的學生,剩下的絕大多數學生都對他的臉更感興趣。
真是個看臉的世界。
到提問環節,岑潯目光在學生中掃過,不知是不是記錯了,他看到了好幾個臉生的學生。
他的課經常有學生慕名前來旁聽,出現新學生也在情理之中,是以岑潯隻是微蹙了一下眉頭,便點了離得最近的一個陌生學生。
那個學生長著一張娃娃臉,被點中後格外激動,站起身便流暢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巫的職能有主持祭祀活動,預測命運,驅疫求吉,主持神判……”
一字不差,全中。
岑潯心中生出一絲古怪,問了他的姓名,要給他加平時分,娃娃臉卻擺擺手說不用,羞赧地表示自己是其他係的學生。
岑潯注意到,娃娃臉坐下後,得意地跟周圍學生說了些什麽,引得四周的男男女女不約而同地竊笑了起來。
古怪的感覺擴大了,岑潯敲敲講台:“安靜。”
1000,岑潯踏著《獻給愛麗絲》的曲調走出教室。
今天陽光很好,整個校園都沐浴在溫暖的日光當中,年輕的大學生行走在校園小路上,商討著是回去睡覺還是順路去食堂解決午飯,一切都平靜而正常。
可岑潯卻莫名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岑潯又說不上來。
一切的古怪,似乎都是從那個麵生的娃娃臉學生開始。
岑潯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10點03分,他已經發了三分鍾毫無意義的呆。
隨著他停留在原地的時間越來越久,那股煩躁不安的古怪感覺也越發強烈,就像是犯了病的強迫症患者,抓心撓肝的難受。
岑潯按了按眉心,幾乎就快放棄探究的念頭,可就在這時,一群學生結伴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正是那群臉生的大學生。
大約五六個人,有男有女,見到他時,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讓岑潯很不舒服的竊笑。
“岑教授,你怎麽還沒走呀?”有個女生出聲問道。
她的聲音似乎打破了某種禁錮,岑潯感到那股急於將自己拉回正軌的無形力量忽然一鬆,讓他得以喘息。
“沒什麽,看個風景。”
岑潯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些學生:“你們呢,接下來沒有課嗎?”
仔細看下來,岑潯終於知道那股違和感來自哪裏了。
年齡,是年齡。
這幾個人不僅外貌過於成熟,連眼神都沒有大學生應有的清澈愚蠢感。
麵對岑潯的提問,回答的是其中一個男生,他的目光緊盯著岑潯,眼中帶著幾分令人不適的粘稠惡念:“我們有點問題想請教一下教授,教授有空嗎?”
岑潯斷定他們身上有奇怪之處,此刻忽然相邀,怎麽看都是不懷好意。
答應還是拒絕?
岑潯思忖片刻,主動指了旁邊一個空教室,微笑道:“我們去那裏說吧。”
比起被動陷在不知名的謎團裏,岑潯更喜歡主動出擊。
他倒要看看,這幾個人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一行人進了教室,岑潯佯裝沒發現他們將門反鎖的動作,放鬆地半倚在講台上,擺出探討的架勢從容開口:“是課上有什麽問題沒弄懂嗎?”
眼神惡心的男生顯然是這個小群體的領頭人,他一個目光掃過去,其他人都默契地走到了一旁。
岑潯聽到他們壓低的說話聲。
“真的要讓顧少這麽玩嗎?會不會太過分了?”
“怕什麽,不過隻是個——而已,隻要我們用個——誰會發現?”
“嘿嘿嘿,等會兒我要全部錄下來,h大著名美人教授被肆意玩.弄,這視頻放到網上,流量肯定會爆炸吧。”
雖然有些字詞被刻意模糊,但岑潯還是聽出了這群人打的究竟是什麽主意,他微微挑眉,有些驚訝。
這些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外麵走廊可是人來人往,不怕被人發現嗎?
“教授,你有喜歡的人嗎?”
被稱為顧少的男生饒有興趣地詢問,拉回了岑潯的思緒,岑潯適時露出被冒犯的不悅神色,並展示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我已經結婚了。”
顧少目光掃過他的戒指,嗤笑一聲,意味不明地拉長聲音道:“啊……結婚了啊,男的女的?”
“與你無關!”岑潯臉上浮現出一抹怒色,冷淡眉眼多了幾分鮮活:“如果你們要問的是這種無聊的問題,那就恕不奉陪了。”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半途卻被這個小團體的其他幾人攔住。
岑潯皺眉:“你們想做什麽?”
“做什麽?”顧少語調流裏流氣:“識相點,陪本少爺玩玩,等本少爺玩夠了,再放你出去,懂嗎?”
岑潯眉頭緊皺,目光轉向窗外,仿佛察覺到他在想什麽,顧少笑得邪惡:“沒用的,你就算叫破喉嚨,外麵的人都不會注意到這間教室。”
聞言,岑潯終於將目光投向了顧少。
清淩淩的一雙桃花眼,琥珀色的琉璃眼瞳,乍一看會給人一種柔情似水的錯覺。
顧少看得喉嚨一緊,渾身都熱了,迫不及待地從係統背包裏掏出一把初級匕首,抵在岑潯頸邊脅迫他:“脫!主動脫給本少爺看!”
岑潯是那種冷豔的濃顏,眼瞳顏色淡,但麵容輪廓十分深邃,微長的額發散亂地搭在光潔的額頭上,豐潤的唇宛如玫瑰花瓣,屈辱地微咬著時,有種墮落糜爛的誘惑力,搭在衣領上的指尖瑩白如玉,脆弱的脖頸,雪白的皮膚,處處撩撥著旁人的惡念。
顧少看得眼珠子都不會轉了,正在角落暗中拍攝的人也被這副畫麵震得愣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被迫順從的岑潯忽然勾了勾唇。
正在解開紐扣的手猛然間上移,扣住了顧少持刀的手,往上一折,伴隨著清脆骨裂聲響起的,是顧少的慘叫聲。
“叮——”匕首落地,驚醒了顧少尚在出神的同伴。
“顧少!”
就在眾人驚懼交加地要撲上來救人時,岑潯慢條斯理地從衣兜裏摸出一支鋼筆,去掉筆帽,再將筆尖對準了顧少的眼睛,低聲威脅道:“再上前一步,我就紮穿他的眼睛。”
這一聲威脅震住了所有的人。
他們哪裏見過這種血腥場麵,怕岑潯真的動手,一時間,竟真無人敢擅自動作。
顧少熬過那陣劇痛,看到這幫廢物呆在原地,瞬間怒意翻湧:“還愣著幹什麽,快用嗶——啊!”
關鍵詞落在耳中,再度變得模糊,岑潯偏了偏頭,猜到這些人恐怕又要使出某種神奇手段,不再猶豫,狠厲地將筆尖紮進了顧少的眼球。
“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整個教室,鮮血噴湧而出,望著側臉染血的冷豔美人,所有人都被嚇傻了。
鮮血仿佛喚醒了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東西,岑潯忽然開始覺得,生活終於不再那麽無趣。
岑潯看向其他人,他們恐懼地看著自己,好像在看什麽怪物。
“怎、怎麽辦?”
“用符咒?”
“你瘋了,顧少還在他手上呢!萬一扔歪了怎麽辦?”
“用套索試試,先把顧少套過來再說!”
岑潯眯起眼睛,親眼看到有人從身上憑空摸出一捆繩子。
魔術?魔法?
這些人,究竟是什麽存在?
沒有猶豫,岑潯拖起地上的顧少,用掉落在地的匕首挾持著他退到窗邊,將他卡在了牆壁與桌子之間。
h大教室的長桌與地麵固定,無法移動,即便套索套中顧少的上半身,也無法將他強行拽回。
岑潯饒有興趣地看著顧少身上的套索,更加好奇這些人的身份。
心念微轉間,岑潯有了主意。
他將匕首的刀鋒抵在顧少的側臉上,輕輕下壓,血珠頃刻間冒了出來。
感受到臉上的刺痛,顧少的慘叫聲中立即多了幾分恐懼,不敢再掙紮,色厲內荏地扯著嗓子喊道:“住、住手!”
岑潯:“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放了你。”
娃娃臉男生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問什麽?”
“你們不是h大的學生,你們是誰?”
話語落下,岑潯沒錯過他們臉上浮現出的一絲驚詫,好像沒預料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娃娃臉男生正下意識要開口,忽然被旁邊的女生打斷:“你忘了規定嗎?不能對——說出這個世界的真相!”
岑潯眸光微暗,規定?世界的真相?
既然有規定,那就說明這些人的背後有一個頗具規模的組織,具有神奇能力的人很可能不隻有他今天看到的這些。
最令岑潯在意的是,所謂的“世界真相”是什麽?
在女生的警告下,娃娃臉恍然醒悟,回過神來,急切地對顧少說:“顧少,你快用——退出!”
顧少用力捂住淌血的眼睛,聲音陰沉:“草,你們以為我不想嗎,今天的次數用完了。”
“那怎麽辦!”
顧少忽而冷笑一聲,狠聲罵道:“賤人,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死!”
岑潯雙眼一眯,意識到不對,抵在他臉畔的匕首快速往下,毫不猶豫地割向顧少的大動脈。
但岑潯還是遲了一步。
電流的“滋啦”聲響徹耳畔,下一秒,岑潯腹部一麻,劇痛令他手中的刀掉落在地。
光潔的額頭冒出涔涔冷汗,岑潯麵色蒼白地捂住腹部,半倚著身後的窗戶,壓抑住喉間的悶哼。
顧少脫離險境,卻沒有馬上退開,他篤定自己勝券在握,僅剩的一隻眼睛裏透出毒蛇般的仇恨之色:“草,還真以為治不了你了是吧,區區一個——,今天搞不死你,爺就不姓顧!”
“一群廢物,還愣著幹什麽,都過來,把他給我按住!”
岑潯努力平複呼吸,掀起眼眸看向朝他圍攏來的一群人,碎發掩映的一雙沉冷眼瞳裏流淌著晦澀之色。
剛才他看得很清楚,顧少手裏的電棍分明是憑空拿出來的,除了電棍,他們手裏或許還有著其他的攻擊性用具。
原本岑潯想再從他們口中套出一些消息,但現在看來,如果自己再停留下去,情況將對他不利。
被激怒的顧少顯然不會放過他,岑潯雖然有信心一打六,但那些憑空變出的道具卻是防不勝防。
眼下這個教室被他們用不知名的手段屏蔽,外麵的人看不到裏麵發生的事,岑潯估算了一下突破重圍打開教室門的可能性,得出的結論是微乎其微。
既然如此,那能走的路就隻有……
岑潯舔了一下幹澀的唇,忽然對著包圍他的人笑了笑,刹那間如高山冰雪消融,難免令人晃神。
人都是視覺動物,哪怕才剛親身體驗過美人的心狠手辣,顧少仍再度興奮了起來,手裏的電棍響起了劈啪聲:“教授,你求求我,我等會兒就讓你好受點,怎麽樣?”
在他眼中,岑潯已經無路可逃,為了免遭欺淩,說不定還會放低姿態求他,一想到那個畫麵,他就控製不住地得意了起來。
麵前的人張了張口,恰在此時,上課鈴響了起來,《獻給愛麗絲》的旋律輕柔婉轉,蓋住了岑潯的聲音。
“你剛剛說什麽?”顧少忍不住又靠近了一步。
一切變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看似脫力的岑潯忽然猛地一個肘擊,擊碎了身後的窗戶,鋒利的碎片四濺,靠近窗邊的人下意識躲避。
而下一瞬,一道短促的驚叫聲響起,在一陣劈裏啪啦的玻璃墜地聲中,另一道沉悶的落地聲格外凸出。
下方傳來驚恐的尖叫,小團體的人回過神來,發現剛剛站在窗邊的岑潯和顧少竟然都已經消失了。
仿佛意識到什麽,他們慘白著臉,撲向空蕩蕩的窗框。
入目的是一灘刺目的鮮紅。
鮮血自顧少的頭顱下蔓延而出,沿著台階肆意流淌,三層樓的高度,本不足以致命,但關鍵就在於這個窗戶的正下方是一個五級的台階,顧少麵朝下砸下去,前額正好磕到了台階的邊角。
來來往往的大學生都為之駐足,有人驚恐地跑去喊人,有人則匆忙拿出手機拍攝,在無數人的鏡頭下,岑潯搖搖晃晃地從顧少的屍體上撐起半邊身子,臉上毫無恐懼或愧疚之色。
岑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誰讓他痛一分,他必要那個人痛十分。
眼前一片發黑,喉間彌漫著血腥味,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正當岑潯嚐試著摸手機時,一道機械音格外清晰地傳入他的耳畔。
【叮——恭喜你成功擊殺玩家顧星全,達成噩夢陣營首殺!】
【詭怪麵板已開啟!首殺獎勵發放中,請稍候——】
“?”岑潯困乏地眨了眨眼,意識消失前,他最後一個念頭是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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