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踏先人未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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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熙八年,二月;
    科舉放榜。
    ——並未出乎鍾會的預料,涉及到算數類的考生並無任何一人入選。
    甚至就連世族子弟都沒有。
    相比於那些儒門經典,《九章算術》這一類的東西實在是過於冷門了一些。
    不過顧易倒也並沒有心灰意冷。
    任何事都需要一點點進步,無論是禁散也好亦或是其他的改革也罷。
    總有一天這些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深入人心。
    此次科舉,顧氏第八代子弟也有人參加。
    這是顧易強迫的。
    第八代子弟最大的問題便是自傲,正是因為顧氏的聲望實在太強,再加上生於亂世,期間斷掉的傳承徹底養成了他們自傲的性格。
    若是不想傳承萬世,這種問題就不算問題。
    但隻要想持續傳承下去。
    這種心態上的問題便必須要根治。
    其實顧易現在已經開始懷疑,當初顧琛不讓劉禪關照顧氏子弟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以顧琛的察人之明。
    他絕對不可能看不出來顧氏子弟之中逐漸轉變的心態。
    當然,這其中自是有人不服,但顧易的態度卻是十分堅決,無非便是踢出顧氏,就如當年的顧晨一般。
    顧易可以讓他們當一個富家翁,但他們從此之後再也不是顧氏之人。
    這是顧易必須要做的。
    時間如水,匆匆而逝。
    張華卻非凡人。
    初任丞相之位不久,他便已經彰顯出了他的不凡。
    相繼出手將朝堂上的其他聲音給壓了下來。
    雖然對於他這個丞相,仍是有人不服,但在明麵之上,他已經徹底穩住了朝堂的局勢。
    能夠平定四方勢力,便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顧易並未直接離開洛陽。
    他還需要等一等。
    等到自己確立的製度完全實行開來,並且大漢也需要時間來徹底修養過來。
    無論是“禁散”亦或是關於科舉上的舉措。
    都需要他來親自盯著。
    若是此時離開洛陽,屆時這群家夥反撲,影響到了製度的實行那便有些得不償失了。
    當然,顧易也自不會一直等著。
    出了為大漢全新製定了練兵計劃之外,顧易也是相繼召集了一些於原本曆史之上有著赫赫威名的將領。
    ——比如文鴦。
    顧易交給他了一批人馬,讓他們日夜都待在一起,根據烏桓鮮卑等部落的環境進行特訓。
    他並沒有特別交代什麽戰法之類的雲雲。
    對於文鴦這種大將。
    隻要能提高和將士們的配合,便足以發揮出巨大的戰鬥力。
    七月。
    顧易始終都在盯著“禁散”之事,這是當前顧易最為在乎的事之一。
    如今的大漢風向已經逐漸扭轉。
    朝廷堅決的態度,已經改變了不少士人們的想法,不再去追求那些“服散”之人所說的羽化登仙,而是鄙視他們。
    當然也有著好消息。
    那就是杜預修繕的曆法在經過數年時間之後,終是有了進展。
    《二元乾度曆》終是問世。
    相比於前漢時期的《太初曆》與後漢時期的《乾象曆》,《二元乾度曆》修正了其中很多的誤差。
    並且在這其中亦是結合了《景初曆》所提的多曆元法。
    可謂是極大的進步。
    除此之外,顧易先前所挑選的那一批匠人們也是有了進展。
    他們根據顧易進行的點撥。
    這些年來相繼開發出了不少東西,隻不過是進步太小。
    但這一次卻有所不同。
    他們重新修改了曲轅犁的製作方式,在原有單曲犁轅的基礎上增加輔助支撐,並且還製作出了可用人力牽引的裝置。
    緩解了當前曲轅犁對於耕畜的依賴。
    雖然在速度上,人力牽引自是不可能比得上牲畜,但對於當前耕畜不足的大漢而言亦是一項進步。
    包括牛蹄鐵及牛鼻環。
    除此之外,還有紡織上的創新。
    雖然在現代人的眼光之下,他們做出的東西實在是過於簡略了一些。
    但放在現在——
    這種創新可謂是跨時代的。
    畢竟農耕就是當前時代最為核心的生產力。
    顧易沒有猶豫,立刻便將這些東西向著全國推廣。
    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發展。
    與之前不同,這種全新的曲轅犁自是要向著著耕畜不足的區域率先推廣,投入使用。
    這種事自是也要徐徐圖之。
    除此之外,顧易又將目光放在了律法之上。
    當前的《炎漢律》雖然相比於之前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創新,當對於一個國家的律法而言卻還是有著不足。
    在原本曆史之中,我國的律法演變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
    每一個朝代都在吸收著前朝所留下的經驗,製定出符合對應朝代的律法。
    顧易當然不可能直接推行過於先進的律法。
    時代環境的不同。
    對於律法需求編輯也有著不同。
    顧易隻是想要將當前的律法格式改善的更為高效。
    他將《北齊律》的格式提了出來,並將一些想法告訴給了張華等人。
    這種事也隻能他們來做。
    顧易雖然已經切身實際的投入操控又觀察了這麽多年,但從根本的思維上他仍屬於是現代人。
    他可以提出建議於整體的創新。
    但在細節方麵,交給這些人才是當前最好的選擇。
    這注定是一個萬象更新的時代。
    雖然他所做的這一切,對於當前的炎漢而言看上去改變並不大。
    但這些改革對於整個九州的發展而言,絕對意義深遠。
    延熙十年。
    經曆了數年的堅持,“禁散”之事漸漸在整個大漢之內獲得了階段性的成功。
    “服散”之人禁止參加科舉。
    這個手段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起到了效果。
    而同樣的還有顧易堅持讓學子們對於“服散”之人的批判。
    這種東西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起到了作用。
    這一年,大漢亦是漸漸從疲憊狀態之中修養了過來。
    各個行業的興起大大刺激了市場的活性。
    最關鍵的是——
    大漢一項都在嚴防死守的吏治這一點,大大促進了商人們行商的效率。
    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吏治上總會出現一些問題。
    但最起碼在明麵之上。
    現在的大漢還沒有任何官員敢於觸犯朝廷的t鐵律。
    但不好的消息終究還是會傳來,再怎麽輝煌的時代也注定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結束。
    就在延熙十一年。
    薑維病逝。
    顧琛當初所留下來的那些大將之中,如今也隻剩下了一個鄧艾還在世。
    劉禪對此十分的傷心。
    但大漢終是要前行。
    對於重新派往幽州的人選,劉禪是想讓諸葛亮之子諸葛瞻前往幽州。
    正是因為諸葛亮的關係。
    劉禪對於諸葛瞻有著十足的期待。
    但顧易卻將此事攔了下來,將鎮守幽州的重任交給了陸抗及文欽。
    時代已經馬上就要到大變之時。
    他怎麽可能讓諸葛瞻這個經驗寶寶去幽州那種要地?
    若是當真如他所料一般,注定會有一戰的話。
    這一戰關乎的可不僅僅隻是大漢。
    而是包括整個神州!
    顧氏的生死也在其中,顧易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馬虎!
    雖然劉禪對此十分的不解。
    但出於對顧燁的信任,他還是答應了此事。
    自此之後,顧易愈發的珍惜時間,同樣也在為未來做著一係列的準備。
    夜。
    冠軍侯府。
    顧易正在操控著顧燁寫著自己對於開發嶺南之地的大概方略。
    這是顧易早就已經定下了的念頭。
    在原本的曆史之中,嶺南之地的開發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其中涉及的關鍵要素有許多。
    包括人口遷徙以及生產力的進步。
    但不可否認的是嶺南之地本身便有的潛力。
    這時,一道腳步聲忽然響起。
    顧燁抬頭一看,隻見是他的親弟弟顧翰走了進來。
    顧翰一臉的失意之色。
    作為顧氏嫡係子弟之中的一員,顧翰本就是這一代子弟之中最為自傲的人之一。
    顧氏的出身給了他們太多太多的自信。
    他們始終都堅信著,哪怕他們什麽都不做都可以在朝堂之中建立起不朽的功勳。
    就如同顧氏的先人們一般。
    其實若不是顧易出手的話,他們這些人哪怕再怎麽沒有才華,都一定會被劉禪所重用。
    但現在不同了。
    一次科舉,徹底打散了這些人的自傲。
    顧氏子弟之中哪怕承繼最為優秀之人也隻不過是相當於普通世族子弟。
    這對於別的家族而言或許還好。
    但對於顧氏子弟而言,這就是十分明顯的退步。
    而顧翰在這其中更是落選之人,他的所有自信都已經被赤裸裸的現實給擊的粉碎。
    “兄長。”
    未等顧燁開口,顧翰便極為恭敬的朝著顧燁拱了拱手:“弟想.”
    “又想讓我替你求個官職?”
    未等顧翰說完,都無需顧易操控,顧燁便直接打斷了他。
    顧翰顯然是被道中了心思,整個人立刻就低下了頭,說出不一句話來。
    “墨卿。”
    顧燁搖了搖頭,緊緊的盯著顧翰道:“為兄且問你,就算為兄能夠幫你請來官職,你又能做些什麽?”
    這些話完全是顧燁自己說的,顧易並未操控。
    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弟。
    他也是十分無奈。
    “兄長。”
    顧翰的眼神瞬間一亮,絲毫都不猶豫的開口說道:“我什麽都可以做!”
    他滿臉期望的看著顧燁。
    於他而言,身為顧氏直係子弟卻沒有官職是一件十分丟臉的事。
    “什麽都能做?”
    顧燁的眉頭越皺越深,看著眼前這個不成器的弟弟。
    他絲毫都不猶豫。
    放下毛筆,直接起身拉著他便朝著祠堂走去。
    他這一次給顧翰看的並不是那始終都享受著後人祭拜的幾人,而是在一旁取出了一份名冊,扔給了顧翰。
    “看看!”
    顧燁沒有廢話,隻是冷冷嗬斥道。
    顧翰完全愣住了。
    看著手中的名冊,他一時之間竟然都想不起來著到底是什麽。
    直至將其緩緩打開之時——
    他這才回憶起了幼年時的些許記憶。
    這上麵記錄的並不是別的,也是那一代代的顧氏子弟。
    隻不過相比於這幾個能夠被供奉的幾人,他們的功績實在是太小太小。
    其中最為輝煌之人,也隻不過是一州太守。
    名冊上麵記錄著他們每一個人的姓名,以及生平及官職。
    十分簡潔,卻又透露著濃濃的曆史氣息。
    顧翰完全呆住了。
    他緊緊的盯著上麵的每一個名字,直至看到顧煒以及顧澤的名字都在上麵之時,他整個人的瞳孔猛地便是一震!
    “你看看!我們顧氏有今天到底是多少人的努力!”
    顧燁的嗬斥聲不時響起,目光緊緊的盯著顧翰說道:“先祖忠武候為了家族將自己的弟弟廢出家族。”
    “桓候.文成候.文襄候.”
    “你當真以為”
    “這些先人的輝煌是靠著一己之力所爭出來的?”
    “甚至就連祖父昭烈候.”
    說著,顧燁的語氣微微一頓,微微搖了搖頭:“就連祖父的起勢,都有著數個兄弟的赴死.”
    整個祠堂之中異常寂靜。
    顧翰緊緊的盯著名冊上的每一個名字。
    雖然大多數他都不記得
    但幾個人的事跡他還是知道的。
    為了家族放棄理想為了家族放棄諡號
    一個個藏於記憶深處的片段不斷閃過,他整個人的表情也是愈發複雜。
    “多少先人的血與淚,才讓我顧氏走到了今日。”
    “祖父更是承繼高祖父之誌,征戰一生才有了今日大漢的安穩與製度。”
    “如今你竟然想讓我為了你們打破這項製度?”
    “你自己覺著你對得起自己的姓氏嗎?”
    顧燁的語氣漸漸平靜。
    但越是平靜,對於顧翰的打擊卻是越大。
    他很想說些什麽。
    但話到嘴邊卻根本無法說出口。
    顧易看著這一幕,亦是不由得搖了搖頭。
    教育的斷層終是改變了顧氏,這種變化隻能通過強硬的手段一代代的更改。
    顧燁並未再多說些什麽,也沒有去管顧翰如何,說完之後便徑直離去。
    整整一夜,顧翰一直都待在祠堂之中。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麽。
    就在次日天明之時,顧易眼前的畫麵剛剛亮起,他便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兄長。”
    ——是顧翰!
    顧易微微皺了皺眉,看著顧燁緩緩打開了門。
    下一刻,他便看到顧翰正跪在門前,神色無比鄭重:“弟有一請,還望兄長成全。”
    “墨卿.”
    顧燁剛要開口,但顧翰卻直接搖了搖頭:“弟並非是想要讓兄長助我”
    聞言,顧燁微微一愣。
    顧翰絲毫都不猶豫的直接開口,眼神格外認真的看著顧燁:“弟想要率人前去嶺南。”
    恩?
    這一瞬間,甚至就連顧易都驚了一下。
    萬萬沒料到顧翰會說出這種話。
    率人前去探索嶺南?
    無數的思緒瞬間便在顧易的腦海之中閃了出來,他不由得便思考起了此事的可行性。
    時代是注定會向前進步的。
    無論顧易如何幹涉,都無法改變嶺南之地地勢上的優點。
    這種地勢就注定了嶺南一定會在現代發光發熱。
    這會不會是顧氏開辟紮根的一次機會?
    想著顧易的眼神也是不由得一亮。
    他不由得便喚出了“家族界麵”,查看起了顧翰的屬性。
    【內政:53;外交:57;政治:62;統帥:58;武力;55】
    十分一般的屬性。
    但若是當真要在現在前往嶺南,卻又與屬性的關係不大。
    意誌力或許才是其中的關鍵。
    思緒閃過,顧易想了想後還是直接操控起了顧燁,認真的看著顧翰問道:“墨卿,你當真想好了?”
    顧翰絲毫都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迎著顧燁的目光說道:“弟不願丟顧氏的臉。”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代表了他的決心。
    或許不僅僅隻是為了顧氏。
    也有著不願接受自己平庸的關係。
    但很顯然,最起碼現在顧翰的決心還是十分強烈的。
    “好。”
    顧易沉默了一下後,並未拒絕。
    這就是一次嚐試。
    顧氏本就屬於逆天而行的家族,如今自也可踏先人未走過之路而行。
    若是當真能讓顧氏於嶺南紮根。
    以嶺南之地的地理優勢——
    且不說能對現代產生多大的影響,隨著生產力的持續發展,或許在將來顧氏便可以通過此地向外開拓。
    將整個顧氏的影響力繼續擴展到九州之外!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次必要的嚐試!
    “謝兄長!”
    顧翰認真的朝著顧燁行了一個大禮,語氣十分的真摯。
    顧燁緊緊盯著顧翰,眼神極為的複雜。
    不過卻也並未多言隻是將顧翰扶了起來。
    與顧氏當代的其他子弟不同,顧燁早就已經有了為了家族能夠放棄一切的心思。
    消息瞬間傳出。
    對於顧氏的這次動作,朝廷上下乃至於劉禪這個皇帝都是極為的驚駭!
    開發嶺南之地?
    此事對於當前大漢的官員們而言不亞於天方夜譚!
    其實自從當初漢武帝平南越之後,嶺南之地在名義上就已經屬於是大漢的疆土了。
    但曆經這麽多年,整個嶺南之地對於中原人而言還是屬於流放之地。
    其中的因素有很多。
    路途遙遠.包括嶺南之地與中原截然不同的氣候,以及地方部落與大漢完全不同的文化等各種因素,造成了這種印象。
    如今聽到顧燁提出開發嶺南,甚至有顧氏嫡係子弟要率先而行。
    他們豈能不驚?
    洛陽北宮。
    劉禪緊緊的盯著顧燁,滿臉詫異之色,試探著道:“昭德.此事可不能玩笑啊。”
    “豈能讓顧氏子弟前往嶺南?”
    “這不是要讓天下人說朕辜負了尚父?”
    說著,劉禪立刻便搖了搖頭:“絕對不行!”
    “昭德.朕願著你派遣他人前去,但顧氏子弟絕對不行,朕的大漢還需要顧氏子弟。”
    說到最後時,劉禪的臉上更是難得的生出了一絲堅持。
    顧易絲毫不亂。
    先是操控著顧燁謝過了劉禪,隨後便說起了昔年顧熙等顧氏先人之事。
    踏別人不敢走的路,這才是顧氏子弟!
    就像當初沒有人相信顧熙敢於冒著生命的風險返回洛陽,再次扶起大漢那倒下的龍庭。
    就像當初沒有人能想到顧琛哪怕是赴死也要解決掉所有威脅。
    劉禪一下子就沉默了。
    他緊緊的盯著顧燁,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卻又不知道怎麽說,最後隻是歎了口氣露出了一副極為無奈的神色:“顧氏子弟在外。”
    “將來何人還能幫朕治理天下啊。”
    他雖然萬分的不願,但最後還是答應了這件事。
    此事迅速敲定。
    朝臣們自然不會反對顧氏子弟前去嶺南,畢竟這件事對於他們也沒有壞處。
    至於親近顧氏之人。
    比如張華、鍾會等人。
    他們多是相信顧氏的選擇,這其中一定是有著道理。
    冠軍侯府再一次的熱鬧了起來。
    畢竟是顧氏嫡係子弟,如今他要前往嶺南,朝中上下的官員自是都會選擇來拜訪。
    很多人都帶來了不少“避瘴丸”之類的藥物。
    其中還包括了一些前往嶺南的經驗。
    顧氏雖然不缺這些東西,但顧燁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弟。
    他還是有感情的。
    想要將一切都做到最好,甚至還親自為顧翰挑選起了隨行的人馬與醫師。
    顧易並未幹涉這一切。
    他確實是感覺到了顧翰性格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但對於此行的成敗他也沒有什麽把握。
    若是顧翰表現的足夠好,他確實出手照料一下顧翰。
    別的且不論。
    最起碼可以用“藥到病除符”來解決身體上的病症。
    但若是顧翰吃不了這份苦,他也不可能消耗家族底蘊來護住這樣一個人。
    此事的成敗皆看他自己。
    時間匆匆而逝。
    就在延熙十一年,六月。
    顧翰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於六月十三日離開了洛陽。
    離別之日的場麵並不算大。
    畢竟顧翰在朝中並沒有什麽官職。
    不過一些親近顧氏的官員還是隨著顧燁前來送別,甚至就連劉諶都來了,為顧翰送別。
    鍾會十分欣賞顧翰。
    顧翰這種出身名門且不畏死的舉動,完美符合了名士的作為。
    就在出發之前。
    他甚至都朝著顧翰的背影深深行了一禮。
    此事對於整個大漢而言並未造成什麽太大的波瀾,但對於整個顧氏的意義卻是難以想象。
    顧燁並未表現出離別之情,仍是專注於朝政。
    而這種平靜也並未持續多久。
    就在十月之時。
    幽州之地送來急報。
    果然——
    隨著薑維再次逝去,烏桓與鮮卑終是按耐不住野心,有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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