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隴右之戰,神兵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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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接下來的這場大戰,劉秀其實是想讓顧嘯多帶一些將領與人馬的。
    但是顧易卻拒絕了。
    隻帶了來歙與兩千人馬。
    其實在曆史上,就是來歙帶著兩千人馬奇襲辦成的此事。
    但現在則是不同了。
    誰讓按照各種履曆而言,顧嘯才是如今劉秀麾下最喜歡搞奇襲的那一個?
    這件事,非顧嘯莫屬!
    大軍迅速開拔。
    因為這一次的目的是奇襲,整個大軍的具體行程鮮有人知。
    但顧易卻也沒有掉以輕心。
    也好在隻有兩千人馬。
    顧嘯的統帥水平雖然一般,但是區區兩千兵馬,他還是能統帥的。
    何況還有著來歙這個名將在。
    大軍一路前行,直奔隴右而去。
    而劉秀對這一仗的準備也不僅僅隻有這些。
    還有馬援。
    這個曾經來幫著隗囂來看劉秀如何的人,本來是在三輔之地屯田,這一次則是主動上奏,想要去勸說隗囂麾下的將領。
    對此,劉秀也是直接答應了下來,還給了他五千的人馬。
    隴右之地位屬西州,也就是涼州。
    是整個中原通往河西走廊以及西域等地的關鍵區域。
    涼州地勢呈西南高東北低之勢,而隆山則在涼州東南部邊界之處,整體地勢可謂是易守難攻。
    顧嘯此行的目的便是要繞路偷襲。
    雖然這隴右之地不及蜀道之難,但要想完美的達成此行的目的,卻還是格外的不凡。
    不僅僅要遇山開道,同時還要防止敵軍的探馬。
    可謂是生死一線。
    顧易一直都在注視著這一切,想要將風險降到最低。
    但是這種事,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危險是一定的。
    當顧家走到了不一樣的路,開始起勢之後,這就是顧家要麵對的。
    任何東西都有對應的價碼,隻要你得到了便會有對應的付出。
    顧家亦是如此。
    大軍一路開拔,不久之後,便已經走過了最好走的路,愈發的艱難了起來。
    身為統帥,顧嘯自然不用做開道這種事。
    但既為統帥,他卻有著別的責任。
    那就是要穩住軍心。
    這種長途跋涉,且要行山路,前路一片迷茫的軍隊,軍心是最難維持的。
    很多時候,顧嘯都不得不去以身犯險。
    以主帥的身份來以身作則,來維持著將士們的信心。
    不過也好在顧易將現代的一切練兵手段用了進去,此次追隨顧嘯前來的將士們幾乎皆是顧嘯的舊部。
    這些人的戰鬥力,可以說是如今大漢最精銳的。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老兵。
    身經百戰。
    不少人都是追隨著顧嘯一路殺過來的。
    且在顧易的刻意操練之下,現如今的他們在服從性這方麵上,遠超其他軍隊。
    這軍心自然而然也要穩固很多。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當大軍踏入大山之後,這行軍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
    不得不說,來歙不愧是能名垂青史的名將之一。
    雖然他沒有在曆史上進入雲台二十八將之列,但是他的本事是絕對不低的。
    若是沒有顧易幹涉的話。
    他的本事遠超顧嘯。
    隨著大軍的局勢愈發的艱難,他也是在不覺間便漸漸接過了統軍的重擔。
    對於這點顧易自然不會有什麽不滿。
    來歙是誰?
    能載入曆史之中的存在。
    而他呢?
    雖然有著現代人的視野,但你說直接讓顧易一個從來沒接觸過軍事的畢業生,直接統帥兩千人馬披荊斬棘。
    這種事過於不現實了。
    顧易將來歙帶來,就是想著他能扛下重擔。
    當然,來歙對於顧嘯的態度始終也未曾改變過。
    在如今的大漢,還沒有人會不長眼來惹這個被劉秀十分在乎的大將。
    他隻是適時提出一些建議。
    而大軍也就在這種情況之下緩慢前進。
    栒邑。
    軍營之內。
    馮異此時的心情有些莫名的沉重。
    他已經與隗囂在這對峙良久了,雖然每次他都會占據一些優勢。
    但麵對隆山這種易守難攻的地勢他再怎麽樣都打不進去,這段時間來,馮異可謂是已經用盡了一切的辦法。
    饒是他這般心智的人,不由得都有些絕望了。
    連他都是如此,更別說其他將領了。
    “哼!”
    “他日若是能殺進城去,我定要將那隗囂全族滅了!”
    吳漢咬著牙,一臉怒色。
    他的心情顯然比馮異還要差。
    這種長時間的對峙對於他們這些將軍而言,可不是一件說說而已的小事。
    心中有壓力且不說。
    最關鍵的是一直都不能放鬆下警惕。
    因為隗囂時而便會殺出來。
    他們必須要始終都保持警惕,但又無論如何都攻不過去。
    這讓吳漢隻覺著打的憋屈。
    其餘將領同樣也都是如此,這一仗他們確實是太憋屈了一些。
    照這樣拖下去。
    早晚有一天漢軍定會被拖到銳氣盡失。
    “將軍,可有良策啊?”吳漢再一次看向了馮異問道。
    “唉。”
    馮異無奈的歎了口氣,剛欲開口。
    這時,帳外忽有甲士直接衝了進來。
    “報!!”
    “將軍,陛下來信!”
    這話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將就幾乎是本能一般瞬間站了起來,紛紛朝著帳外走去,直接從信使手中接過了書信。
    因為不是詔令的關係,也沒有那麽多的禮節。
    打開書信一看。
    馮異的表情瞬間就有了生動的變化。
    “將軍”
    吳漢等人緊緊盯著馮異,急切的問道:“陛下可有吩咐?”
    對於誰是如今大漢第一統帥這個問題上。
    這些個心高氣傲的將領們沒有半點爭論,都有著十分統一的答案。
    那便是劉秀。
    其餘的戰績就不多說了,就光憑著昆陽之戰這種仗,他們就服氣。
    “陛下讓我等絕不能讓敵放鬆!”
    馮異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將書信傳給眾人,同時說道:“等待大司馬的消息!”
    “大司馬?”
    看著書信上的內容,眾人完全懵了。
    本能以為是顧嘯會來前線。
    可他若是來了的話,為何還有這種交代?
    不讓敵人放鬆?
    這時候不讓敵人放鬆不就是要打?
    其實對於顧嘯的本事,這些人也是服氣的,至少很多次奇襲換做是他們真的不一定能做的出來。
    可要說拿顧嘯與劉秀相比。
    自然是沒法比。
    在如今的這種局勢下,顧嘯來前線又能如何?
    “將軍大司馬能有破敵之策?”
    吳漢本能的便問出了這個問題。
    顧嘯的性格極為武將化,再加上身份擺在那,其實他們都與顧嘯的關係不錯。
    但要說誰的關係最好。
    自然是馮異這種與顧嘯有過交際的人最好。
    但馮異此時同樣是滿心疑惑,他再次從眾人手中拿過了書信,仔細的看了過去。
    沉吟了良久,這才猜出了一些。
    旋即才開口說道:“陛下恐怕是有話沒說。”
    “大司馬善奇襲。”
    “想來定是已經有了破敵之策,且不能在書信上明言。”
    他的這個分析合情合理。
    在這種時代送信是有著風險的,尤其是要往前線送信,重要的事都不會直接說出來。
    聽到這話,眾將士也是瞬間一驚。
    破敵之策?
    這種地勢當真會有破敵之策嘛?
    “諸位無需多想,大司馬的奇襲遠超常人,憑我等之能,怕是猜不出來。”
    馮異臉色一正,再次開口:“我等隻需要按令行事即可!”
    說罷。
    他沒有任何廢話,直接站了起來,“傳我帥令,從明日起。”
    “眾將依次率部攻城!”
    “絕不可讓敵軍放鬆下來!”
    聞言,眾將士立刻起身,朝著馮異拱手:
    “喏!”
    冀縣。
    “報!!!”
    “稟王爺!”
    “漢軍突然發動進攻,與兵臨城下!”
    看著眼前突然闖進來的甲士,隗囂先是一愣,旋即整個人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
    “好啊!好啊!”
    他放肆的大笑,“這群人當真以為隆山是那麽好攻破的?”
    “傳孤王令!”
    “全軍絕不可出城,拖住漢軍!”
    “隻要漢軍銳氣漸失!”
    “我等便可與之決戰,必能敗之!”
    “屆時我軍便可進軍關中,大業可成!”
    隗囂的思路十分清晰。
    聽到這話,他麾下的一眾將領也是紛紛受到了鼓舞,一個個戰意盎然。
    這注定是一場血腥的大戰。
    隆山的地勢就是隗囂現如今最大的底牌。
    在這種居高臨下的情況下,麵對那逆勢而來的漢軍,他們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那道道的箭矢就如同雨點一般鋪天蓋地。
    其中還夾雜著滾木與滾石!
    麵對這種情況下,漢軍幾乎沒有任何的勝算。
    但哪怕就是這樣。
    漢軍仍是悍不畏死的向上殺來。
    一日;
    兩日;
    三日;
    漸漸地,甚至就連隗囂都有些麻木了。
    他察覺到了不對。
    劉秀雖然不在前線,但以這馮異的名聲來看,他也絕對不是會這樣打仗的人啊!
    但哪怕他再怎麽疑惑。
    麵對著幾乎每天都要來進攻的漢軍,他也根本不可能想到竟然會有人能翻越隆山而直插她身後的腹地而去!
    在這種年代,大軍穿山實在過於匪夷所思。
    就別說這山到底有多險,就光憑著山中的猛獸以及因為人多引起的疾病,就足以殺死不知道多少人。
    但就跟劉禪沒想到鄧艾會直接殺到成都一樣。
    終於,就在半月之後。
    略陽的消息終於是送了過來。
    這個位於他身後的軍事重地。
    丟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隗囂整個人都懵了。
    之前的疑惑在這一日迎刃而解。
    懂了懂了!
    漢軍吸引他精銳的注意力,進而偷襲略陽!
    顧嘯!
    這個已經不知道被他念過多少次的名字再一次從他嘴中脫口而出。
    隻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
    以前的他多是在嘲諷顧嘯這個不上前線的人竟然會成為大漢的大司馬。
    而這一次,則是因為顧嘯之前的戰績!
    他幾乎瞬間便確定了這次奇襲的領軍之人到底是誰。
    隨之而來的便是驚懼!
    略陽本就是重地,能夠直接威脅到冀縣。
    如今漢軍精銳在前。
    若是再背後再來人的話,那這冀縣
    必須要將略陽奪回來!
    這是隗囂瞬間便湧出來的念頭。
    大軍奇襲,絕對不會有太多的人馬,隻要他能快速將略陽奪回來,一切的風險都將會被迎刃而解!
    若是再能擒住顧嘯這個大漢的大司馬。
    那絕對會讓現如今的漢軍膽寒!
    說做就做,隗囂本就不是一個會猶豫的人,他立刻分出了人馬留守冀縣,而他自己則是親率精銳直奔略陽而去。
    “報!!!”
    栒邑軍營,甲士急匆匆的衝了進來:“稟將軍。”
    “冀縣探馬傳來消息。”
    “隗囂親率大軍回援略陽,經探馬打探,大司馬似乎率軍占據了略陽!”
    雖然心中早就已經有了些許預料。
    但當馮異吳漢等大將聽到這個消息之時,他們的第一感覺還是覺著有些天方夜譚。
    占據了略陽?
    略陽是什麽地方他們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可這種位置竟然也能奇襲?
    一眾大將隻覺著有些懵。
    但對於這種戰機,他們又豈能反應不過來。
    吳漢等人立刻就想要發動決戰。
    但馮異此時卻還是要冷靜一下,大軍最近一直都在大戰,已經十分疲憊。
    而冀縣內的守軍雖然每日同樣也是在戰鬥,但在這種地勢下他們如今的狀態肯定會比漢軍好。
    如此情況發動大決戰。
    若是敗了可就一定會是大敗。
    馮異立刻就冷靜了下來,看著眾將說道:“三軍疲敝,且休整數日。”
    “將軍!”
    吳漢一臉詫異,“如此戰機豈能放棄?”
    “我軍確實疲憊,然敵軍這可是前後夾擊啊。”
    “而且大司馬如今正在略陽。”
    “既是奇襲,那就定然不會帶太多的人馬,若是隗囂攻破了略陽,大司馬”
    “大司馬一定能守住!”
    未等吳漢說完,馮異直接就打斷了他,格外鏗鏘的道了一句。
    “嗯?”
    吳漢不由得一愣!
    “大司馬一定能守住!”
    馮異再次重複了一句,認真的看著眼前眾將士說道:“我從未在戰事上見過大司馬出錯,冀縣不是那麽好攻破的,哪怕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是如此。”
    “大司馬絕對明白這點,既然如此,那麽他這樣做那就一定能守住!”
    “我會上書給陛下。”
    “若是出現任何意外,我甘願受罰!!!”
    馮異強硬的將眾將們壓了下來,並將消息快馬送去了洛陽。
    讓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是,劉秀竟然親自來了前線。
    而他也沒如同眾將士猜想一般去指責馮異,而是如馮異說的一般,當著眾人的麵十分肯定的說了句:
    “大司馬乃是我大漢第一悍將。”
    “豈會守不住一個區區略陽?”
    劉秀對顧嘯的信心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更直接為此事蓋棺定論。
    當然,劉秀自然也不會這樣一直等下去。
    待大軍士氣徹底恢複,他親自率領大軍攻破冀縣,殺向略陽。
    此時,距離顧嘯拿下略陽之日已經過去了四月之久。
    而顧嘯也並沒有讓人失望。
    他守住了略陽,前後夾擊之下,隗囂軍大敗,隗囂氣血攻心,亡於軍陣之中。
    ——————
    “隴右之戰,隗囂憑險據守,扼山川之要隘,以阻漢軍之鋒銳,致使兩軍對峙,僵持良久,而勝負未決。
    漢軍遠道而來,糧草轉運艱難,難以為繼,一時軍中憂色漸濃。
    帝欲平隴右以靖四方,遂召群臣問策。
    時大司馬顧嘯,有勇略,懷奇謀,進而言曰:“陛下,臣觀隴右地勢,若領大軍經番須、回中之地,可出奇兵,徑取略陽,此地一克,則如利刃懸於冀縣之上,隗囂必回援,戰機可現也。”
    帝聞之,深以為然,乃從其計。
    顧嘯受命,引軍潛行,果如神兵天降,竟一舉而據略陽。
    隗囂大驚,懼腹背受敵,急撤諸處之兵回援略陽,漢軍遂得戰機,然征戰既久,士卒疲敝,諸將雖有決一死戰之心,欲乘勢而擊。”
    馮異乃曰:“大司馬顧嘯,素有將略,今既據略陽,必能堅守。”
    帝亦曰:“大司馬乃我大漢第一悍將,區區略陽,豈有失守之理?”
    於是,顧嘯以兩千之眾,擋隗囂數萬之師,矢石交攻,硝煙蔽日,顧嘯督率士卒,守禦城池,四個月間,雖屢經惡戰,然略陽始終在握,堅若磐石,隗囂終不能破。
    其威名遂振於隴右,為漢軍後續進取奠定根基,時人皆讚顧嘯之功,傳為軍中美談也。”
    ——《後漢書顧嘯列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