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仙師又攜彩雲去,千裏襄陽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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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仙師又攜彩雲去,千裏襄陽點迷津
    自常師伯來了之後,師父又恢複了往日的笑臉盈盈,隻是那眼神裏時常有幾分蕭瑟,讓人看了莫名奇怪,讓人莫名想離他遠一些。
    剛過完端午,二人攜手做了一堆“漆葉青黏散”分給鄉親們之後,又複踏上了“雲遊”四海的道路。
    三人眨巴著眼睛坐在草壩之上,一個看著一個皆是提不起練功的興趣。
    “他倆這是什麽毛病啊……”
    “都三個月了還是不見蹤影。”
    “唉……練起來練起來啦。”
    “沒勁啊……”
    “看來你是欠一頓毒打!”
    “來就來啊,誰怕誰……”
    馬鈴“叮當叮當”的由村頭而來,徐大娘端著木盆就癡呆在了門口。她望著那馬車由遠而近,再由近到遠。隱去竹林多久,她還站在門口遠望。眼睛,也逐漸的泛起了淚花。
    “去看看吧。”徐大山不忍妻子如此,敲了敲煙鬥,說道。
    他這婆姨,刀子嘴豆腐心,那三個孩子打小就由她撫養長大,如今有了本事,相隔裏許卻是很少往來,也真是有些不太像話。
    “噯,我收拾收拾,別讓娃子們看了笑話。”
    “又不是過大年趕集。”
    “你懂個屁!”徐大娘說完,把木盆撩在一邊,徑直回屋換起了新衣,不僅如此,更是哼起了久違的小曲。
    “瞧把你這老娘們高興得,沒出息!”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咋不去?”
    “咳咳,娃子們和你親,娃子和你親。”
    “那是當然,他們仨啊,可都不是我的奶水喂養長大的!”
    “是啦是啦。”
    徐大山說不過她,這一輩子都說不過,看著這老娘們甩著屁股啪嗒啪嗒的像是去參加盛會的樣子,他的嘴角也掛起了愜意的笑容。
    徐大娘來到竹林邊時,那馬車也剛好卸完貨物,準備回程。此時三個孩子正將那些米啊,麵啊的東西往家裏搬。
    她一見,啪嗒啪嗒的就跑了上去。
    “來,來,都別動,讓我來,累壞了怎麽辦?”
    “大娘?”
    “娘,你怎麽來了?”
    “我還不能來啊?”看著自己家兒子傻不愣登的樣子,她伸手就是一個大暴栗。
    “哎喲!”
    看著徐虎緊捂腦袋,陸月蓉和劉沁不由得笑得開懷。
    “大娘,您就歇著吧,我們來搬就好,有的是力氣。”
    “不行,不行,你們還小,傷著腰了怎麽辦?”
    “大娘,沒事!”劉沁腦瓜子一轉,回頭對陸月蓉道:“師姐,你先帶大娘進屋。”
    “噯,好!”小妮子當即笑盈盈的扶住了徐大娘,隨後大娘長大娘短的叫喚。
    沒辦法,徐大娘最吃這一套,一邊走著一邊高興,那臉上,都笑成了一朵最茂盛的紅牡丹。
    “虎子,別裝了,趕緊過來搬!”
    “你來試試?”
    “欠揍是吧?”
    “搬就搬,誰怕誰?”
    相隔裏許,卻像是闊別多年的重逢,徐大娘拉著這妮子的小手,怎麽都舍不得放開。這丫頭從小性子就倔,啥事都藏在心裏,徐虎看著,甚是懷疑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娘,我是你老人家親生的嗎?”
    “滾犢子,你個憨貨!你是我在豬圈裏撿的!”
    “哈哈哈哈……”
    徐大娘都快忘記有多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了,她雖然生得粗枝大葉,但內心裏也是一個十成十的婦道人家,婦人家,不就是擔心子女有沒有吃飽,牽掛子女有沒有穿暖嗎?
    末了徐大娘硬是把這三人全給拉回家裏,自己把頭發一撩,一頭鑽進廚房哼起了小曲。
    於是乎,隔三差五,幾人也會回一趟家,每次回去,徐大娘都高興得手舞足蹈,徐大山和劉永坐在門前,臉上都掛著高興的笑容,這,才是小老百姓該過的日子啊,什麽王侯富貴?也不過如此,人生啊,知足知足,恒樂也。
    襄陽寶地,天高雲闊,風清水秀,乃是不可多得的修身養性的好去處。常惠封和陸放在這江湖之中閑逛了五年,終於,是有幸踏入了襄陽。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五年來,經過兩人的多方奔走,尋訪鄉民,再加上多方江湖小道的打聽,除了骨中花和土太歲,其他的藥材已是全然聚齊。每尋獲一樣,二人皆是開懷大笑,喜不自勝。如今來到襄陽,乃是聽聞有一名仕隱居於此,所以前來拜會,盼望問詢到一些藥材的蹤跡。
    轉過山頭,可見水清清有一湖,船輕輕有一漁夫。荷塘對麵,便是一處農莊。放眼望去,這湖上也就隻有這一隻陋船。
    明明白白,想要過去,隻有一法。
    “老前輩,我師兄弟二人是前來拜訪水鏡先生的,還望行個方便。”
    岸邊常惠封拱手駐足,船上老漁夫淺淺的抬起眼來,咳了咳才道:“豈不知擾人垂釣猶甚攪人清夢罪過?”
    “前輩見諒,晚輩失禮了。”
    “咳咳,咳咳……”老人一陣咳嗽,真擔心他從這船上跌落水中。
    “水鏡先生今日不願見客,兩位請回吧。”
    “這……”常惠封一時無招,正欲用強,陸放卻悄悄的攔下了他,道:“晚輩見過水鏡先生,常聞先生居於凡塵,不歸俗世,今日見之,果然是聞名不如一見。”
    “哈哈哈哈,陸放不愧是陸放,卻不知,閣下是從何處看出?”
    “常聞水鏡先生性喜恬靜,所以蓬廬裏才沒有人氣,又得摯友相告先生就居此處,而且前輩年歲正符,這才鬥膽亂猜。”
    “哈哈,老朽知你內力高深,卻不知竟然能隔岸察色,那蓬廬距此將近百丈,閣下便能以目力、耳力及之,佩服佩服。告知老朽行蹤的摯友,應該是那徐庶徐元直吧。”
    “正是!”
    “元直本是老朽得意之門生,有他相告,可知你們交情甚厚。你二人為何而來,老朽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可老朽也曾立下重誓,不與太平賊子有所往來,二位皆是太平道人,還請不要強人所難,暫且回去吧!”
    “這……”常惠封自負陰陽堪輿,可是這兩人說的話卻猶如打燈謎一樣,令人聽之,玄之又玄,大為不解。
    “前輩有規矩,晚輩自然遵守。陸放是太平道人不假,可師兄常惠封卻不屬於太平範疇,師兄精學陰陽堪輿,充其也隻能算是個道家子弟。並且師兄不曾血手,還望前輩指點迷津!”陸放恭恭敬敬,再拜說道。
    “唉,也罷,既然常道人精研奇門,便請上船來吧,老朽也有些奇門疑惑之處,還想請教一二。”
    “這……”常惠封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空的。
    “師兄且放心前去,愚弟就在此處等候。”
    “好。”看了看那船頭距岸丈許,常惠封提氣便跳,撲啦啦仿似一隻大雁,穩穩地就落在了船頭。
    剛落下腳,老先生就將那魚竿往水中一劃,緊接著小船就猶如一片荷葉一樣朝著湖中心緩緩飄去。
    小半日時光轉眼即逝,那小船直把常惠封送到了岸邊,他剛下船還未來得及道謝,那船已重新向著湖中飄去,船中人好像不願意再見到他們一樣。
    “師兄如何?”
    “大道三千,先生卻是沒有指點方向,所言所論,全是道義。”
    陸放有些失望,看來,自己的師兄已經被那長生丹方不能自拔了,或者,又是一些其他的外物,就像是當年的黑山賊……為了利益,為了金錢。太平道,在他的心裏,看來是真的死了。
    水鏡先生乃是陸放的忘年之交,他哪裏認識什麽徐庶元直,今日到此,隻不過是最後的挽留罷了。過了今日,便是黑子落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