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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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父親和外婆的相繼離開讓林知睿異常痛苦。
是餘明遠那句“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給了她安慰,成為了她當時的救命稻草。
林知睿把對其他親人的感情寄托在了餘明遠身上。
而餘明遠又何嚐不是呢?
他先是被親生父親拋棄,再被親生母親拋棄,從小在血緣親情上極度貧瘠。
如果餘明遠是林知睿的救命稻草,那她就是他唯一的救贖。
兩個人的成長環境、性格脾氣甚至是信仰全都截然不同,就像兩條沒有交集的軌道,各自運行著搖搖擺擺的破舊列車。
但事實上,兩人的底色何其相似——
他們都是被“丟下”的可憐小孩。
在即將進入暗無天日的隧道前,他們相遇,碰撞,破碎。
他們最終融合成了一條軌道。
行駛在漆黑冰冷、沒有盡頭的幽長隧道中。
第二天林知睿起了個大早去晨跑。
跑完一圈,折回家門前的馬路,遠遠地看見站在弄堂口的人。
餘明遠穿著淺色居家服,站在梧桐樹下,淡金色的晨光勾勒出清雋細致的輪廓,目光穿過馬路望著她時,有種寂靜的柔軟。
林知睿不由朝他走過去。
“怎麽起這麽早呀?”
“早上空氣好,出來走走,”餘明遠提議,“要一起嗎?”
兩人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大清早的陽光不曬,灑在皮膚上溫暖舒適。
路上少有車經過,也沒什麽人,梧桐連綿成陰,他們走在樹下的人行道,耳畔此起彼伏悅耳的鳥叫聲。
兩人誰也沒說話,默默地走了一段。
“哥,你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林知睿先沉不住氣,主動開口。
餘明遠算準她跑步回來的時間等在家門口,分明是有什麽話不方便在家裏同她說。
前方路口的紅燈亮了,兩人停下來。
餘明遠:“我想和你確認一件事。”
林知睿偏頭看他,“什麽事?”
“那天你說……”餘明遠頓了頓,“你隻做我的妹妹,是什麽意思?”
她露出不解的神情,“字麵意思呀。”
餘明遠看著她,顯然需要她進一步解釋。
於是她說:“隻做你妹妹的意思是——除了妹妹這個身份,我不要其他身份了。”
“比如什麽身份?”
“比如你姐?”
餘明遠“嘖”了聲,“你想的倒是挺美。”
“我就是打個比方,”林知睿笑嘻嘻地說,“再說姐姐也隻是平輩而已……”
“怎麽,”餘明遠挑眉,“你還想大我一輩?”
“哎呀,怎麽可能,”林知睿抓著他胳臂來回晃,“哥哥,我最尊敬愛戴的哥哥,就是你大我一輩兒也不能我大你一輩兒啊!”
大她一輩兒?
叔叔伯伯,還是爸爸?
餘明遠心頭一滯。
他想什麽呢……
林知睿的跑步服輕薄貼身,緊裹著年輕活力的身體,她剛跑步完,心跳跳得很快,身上溫度高,肌膚呈現健康自然的薄粉。
是跳動的,炙熱的,嫩粉色的林知睿。
餘明遠抽出被她抱著的手,不大自在地別過臉,抬頭看向馬路對麵樹杈上的兩隻雀。
它們緊緊依偎,低頭互相梳理對方肚子下的羽毛,那樣的親昵,分不清是親人還是愛人。
但人不是鳥。
親人和愛人,就算轉變,也隻能從愛人升華成親人,這樣的感情為人所稱道、讚揚。
反之則是亂倫,是罪孽。
“所以這段時間你對我,是基於正常妹妹對哥哥的感情?”
自從林知睿回國,對待他的態度兩極分化太厲害,一開始對他愛答不理,就差把他當空氣,後來又黏糊糊地纏過來。
林韻說她是因為江奕的事,分離焦慮症犯了拿他當慰藉。
也許是的。
但餘明遠覺得有必要搞清楚,她對自己到底存著什麽樣的心思。
他不希望四年前的事再重蹈覆轍。
“正常,很正常,比你以為的還要正常!”林知睿篤定道,“放心吧哥。”
“我沒有不放心,我隻是……”
“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麽。”林知睿打斷他。
一想到過去的事,她依然會難受,畢竟那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但比起過去,她更在乎現在和將來。
林知睿平靜坦然地告訴餘明遠——
“你之前和我說了兩次抱歉,其實該道歉的人是我,十八歲的我幼稚、衝動又自私,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沒有考慮我們的家人,自以為真愛無敵,非要纏著你逼迫你。你不愛我,我就恨你,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你身上。”
“睿睿……”
“對不起,哥,我向你道歉,為當年我口不擇言對你說過的那些話,也為後來四年我那樣不公平地對待你道歉。”
親口說出這些話,承認自己做錯了,並不容易,對於王林知睿來說更不容易。
餘明遠心裏的石頭落下,同時又不可避免地感到心疼,“真的長大了啊。”
“我二十二啦,”林知睿笑著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年了。”
從十二歲到二十二歲。
從不離口的“哥哥”,到我不要你做我哥我要你做我男朋友,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
林知睿想,好在還能回去,好在餘明遠還留在原地,願意再讓她做回他的妹妹。
她不是一個深謀遠慮的人,但也並非得過且過,她既有林韻的果敢迫力,也有江奕的浪漫灑脫。
如果現在的餘明遠隻接受和自己做兄妹,那他們就做兄妹。
她為自己過去對他造成的傷害道歉,但她絕對不會為愛情道歉。
是的,她愛他。
從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後,就沒否定過。
林知睿願意靜待。
靜待佳音。
解開心結後,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
當然是純粹的兄妹親情。
由於工作性質,林知睿的生活作息不規律,三餐不定,經常熬夜。
餘明遠工作也忙,但為了妹妹的健康,會盡量會抽出時間照顧她。
除了經常隔空提醒她按時吃飯,隔三差五還會親自過來給她做飯,做完飯順便再洗涮整理。
林知睿覺得自己花錢請的鍾點工根本沒法和餘明遠比,光是免費這一點就贏麻了。
後來她就真沒再找鍾點工。
餘明遠不過來做飯,她就隨便吃一點白人餐,要是想吃什麽就發消息告訴他,點起菜來駕輕就熟。
後來發展到平時在外邊餐館裏吃到什麽好吃的,隨手拍張照發過去,跟著再發一條嗲不死人的語音——
“親愛的哥哥,周末可以做這個嗎~”
林知睿在家除了簡單洗幾件內衣褲,家務活基本都留給她哥。
“哥,你不累嗎?”
又是一個周末,吃完飯林知睿半躺在沙發上翻一本攝影雜質,翻著翻著眼睛就越過雜誌,看向在客廳裏拖地的身影。
有自動掃地機,但餘明遠更喜歡自己動手,家裏的角角落落全都不放過,地板拖得能反光。
林知睿的視線裏,她哥彎著腰,兩條腿又長又直,動作幅度帶起衣服下擺,露出腰側冷白肌膚。
宜家宜室宜草……
他繼續手上動作,不鹹不淡道:“是挺累的,要不然接下去的交給你幹?”
林知睿假裝沒聽見,看向廚房問:“哥你煮什麽呢,好香啊……”
餘明遠低頭笑了笑。
他煮了蘋果湯,加了山藥薏米枸杞和紅棗。
煮好後,他盛了一碗給林知睿。
餘明遠看向妹妹手心捂著的地方,“去醫院看看吧?”
入秋這兩天,早晚溫差大,林知睿跑外景穿少了,吃了幾口冷風,當天胃就開始不舒服,沒疼到去醫院的程度,自己泡了點衝劑吃。
“老毛病了,過兩天就好了。”
“老毛病?”餘明遠擰眉,“有多老?”
林知睿想了想,“剛到巴黎那個時候吧。”
法國不是美食荒漠,但沒有許阿姨的法國是林知睿的食物荒漠,什麽法式羊排法式蝸牛法式甜品全部都失去了它們在國內時的光芒。
無論是食物,天氣還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她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
從逃離畫廊的那天晚上起,她更是喪失了當初留在那裏的信念。
縱然如此,她也不願回來。
餘明遠淺淺歎一聲氣,伸手揉妹妹因為忍痛蹙起的眉心,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心口的酸疼。
說林知睿是他養大的也不為過,可沒想到讓她吃了那麽多苦的人也是自己。
他不是個稱職的兄長。
“你不應該忍著。”餘明遠說。
“我沒有忍著呀,”林知睿放下碗,握住她哥的手,牽著緩緩往下移,“沒關係的,真的隻是一點點疼,你幫我揉揉就好了。”
隔著細膩的睡衣布料,寬大的掌心帶著體溫熨帖在她抽疼的部位。
她按著他的手,輕輕揉一揉,再按一按。
疼痛被緩解,她舒服地眯著眼睛享受。
餘明遠任勞任怨地給林知睿揉了很久肚子,直到她在沙發上睡著。
秋季日照短,五點不到,太陽已漸西沉。
客廳裏沒開燈,光線隻餘陽台上的一小片。
大半個客廳沉浸在灰暗中。
林知睿睡得無聲無息,就算睡著了,手依然抓著他的手不放。
餘明遠試著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反被她拉高後連著小臂一起壓在臉下。
他怕弄醒妹妹,任由她將自己的手當成枕頭,壓得發麻也不敢動一下。
他隻好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將兩人手機調成靜音,透過落地窗,看著天空中緋色的晚霞。
什麽也不做,隻是安靜地陪伴。
餘明遠欣賞落日晚霞時,林知睿在做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是現實世界的延伸。
林知睿覺得這個夢有點熟悉,因為夢的前半段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那年她大膽地向自己的哥哥表白,她要和他談戀愛,要他做自己男朋友,問他可不可以親親自己。
哥哥被嚇壞了,他先是嚴厲地斥責了她,然後躲得遠遠的。
她不甘心,為了逼他答應自己,做過很多事。
其中就包括引誘。
引誘自己的哥哥。
十八歲的她,自信於自己的臉蛋和身材足以誘惑任何男性。
哥哥也是男人,也一定會經不住誘惑。
可結果是她失敗得徹底。
無論是故意在他麵前穿著性感,還是半夜爬上他的床,他始終不為所動,冰冷絕情地像馬裏亞納海溝最深處的礦石。
十八歲的林知睿覺得此生最大的挫敗來自於餘明遠,也來自於她自己是個缺乏魅力的人。
她整日鬱鬱寡歡,神色哀傷。
幫許阿姨收衣服時,林知睿不小心打碎了陽台上的花,她站在凳子上,望著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發呆。
聽到動靜的餘明遠來到陽台,他讓林知睿站在凳子上千萬不要動,然後繞過一地碎片走過去。
他先將她懷裏的一堆衣服抱走放在一邊,隨後手臂一伸,單手將她從凳子上抱下來,他沒把她放在地上,而是抱著她繞過一地狼藉,將她放在遠離碎片的柔軟地毯上。
他放下她,收回手,轉身離開。
現實到這裏本該結束,可夢裏還在繼續。
夢裏林知睿赤著腳跑過去,從背後抱住餘明遠。
她仰起下巴問他:“哥,我新買的胸衣好看嗎?”
夢裏的林知睿看到夢裏的餘明遠,在接過那堆衣服時,目光在她的黑色胸衣上停頓了片刻。
也許時間比片刻還要長一些。
總之超出了一個哥哥應該有的界限。
她轉到他麵前,腳尖踩在他腳背上,手臂勾纏他脖子,將自己大半個身體掛在他身上。
“我買了一套,”她湊到他耳邊,怕被夢外的人聽見,壓低聲音,柔柔問,“另一件我穿著呢,要看嗎?”
夢裏的餘明遠看到了妹妹新買的全套黑色內衣。
一件在衣簍裏,另一條穿在她身上。
黑色半鏤空,有著繁複漂亮的花紋。
後來她身上那條也被他扔進了衣簍,終於湊成了完整的一套。
夢裏的林知睿側躺在沙發上,被哥哥擁在身前。
她大口呼吸,無法忍受般疊叫著——
“餘明遠……”
“哥……”
“我要死了。”
林知睿有件無法向人啟齒的事。
在親眼目睹那場淫亂之後,她喪失了性趣。
無論是欣賞美妙的異性軀體,還是劇情和顏值都很出色的小電影們,都無法調動她的身體。
每當她有這些念頭,腦中的畫麵就會自動切換成畫廊工作室的那一幕。
太惡心了。
她簡直想吐。
她本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體驗身體的歡愉,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做了個夢。
夢醒後,她久久無法回神。
等她意識到夢裏發生了什麽,她的身體先於大腦有所行動。
她的手猶豫著、顫抖著、也渴望著不斷往下探。
房間漆黑一片,柔軟的被子,被她的手背拱起一小塊弧度。
她閉上眼睛,回憶著夢裏餘明遠的吻,和他強健有力的手臂。
夢裏的餘明遠不說話,但和淡然沉靜的表情不同,他的手臂的存在感很強。
林知睿好似要起火。
身體某一處和心髒同樣滾燙。
夢裏的人教她如何才能更快樂,他說:“要不要哥哥?要不要?”
淋淋的汗水浸透衣衫,她虛軟無力,隻能緊緊攀附。
餘明遠一個激靈醒過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靠在沙發邊上睡著了。
他的手還壓在妹妹臉下,手心裏濕漉漉的不知道是誰的汗。
兩個人就這麽一躺一坐。
誰也沒動,也沒開燈。
等到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餘明遠發現林知睿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她的眼珠子漆亮,出了汗,鬢角的發絲淩亂地粘在臉上,壓在臉和他的手掌之間。
餘明遠覺得妹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但他又說不出怪在哪裏。
她隻是睡懵了而已,餘明遠安慰自己,而不是餓極了的狼崽子想要一口吞了他……
她大概是做夢了,不知夢到什麽,氣息微喘,聲音帶著啞意在黑暗中叫他,“哥……”
“嗯?”
“你知道做愛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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