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黑白分明的眼睛靈動地向側一瞥，拉著林間的手便鑽入了集市的人群。
    一老一少緊跟著追來，卻發現視線中哪裏還能看到目標人物的身影。
    “跟丟了！”老者咬牙，臉色難看。
    他可是金丹期的強者，卻跟不住一個煉氣期修士帶著一個凡人。
    “走！回去！”
    既然對方參與了煉丹大會，舉辦方那裏總會留下些許痕跡。
    ……
    被春雪笑嘻嘻地一路拉著跑，直至離開集市後這位女劍仙的興致才減少了點。
    “女人果然都是愛逛街的。”林間喘著粗氣。
    從正陽宗一路疾行過來他沒覺得怎樣，在這熱鬧的集市中四處奔波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聽著春雪的指示胡七胡八買的東西塞滿了一隻儲物袋，加上租賃煉丹爐的租金好不容易存下的靈石又去了大半。
    “上來吧。”林間擦了擦汗，蹲下身子彎下腰。
    一如來時，沒有修為的女劍仙可跟不上開啟了神行術的林間。
    如今丹藥到手，他已經急不可耐回去體驗十倍速修煉的滋味了。
    而事實上全新的靈根造化丹所帶來的效力絕非是十倍這麽簡單。
    不同於上次服用的五行金靈丹，全新的靈根造化丹並沒有讓林間感受到那種觸及靈魂的撕裂劇痛。
    更傾向於吸收天地靈氣的靈根可不似極致的金靈根那樣鋒利嚴酷。
    盡管體內依舊巨變，但不過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體內緩緩攪動。
    在這種潛移默化間，林間漸漸覺得整個人都像是清涼了起來。
    就像是體表的每一個毛孔都舒暢的展開，自由地呼吸著這片天地間的空氣……以及靈氣。
    改造完成了。
    靈氣像是見了光的飛蟲，絲絲縷縷地向著林間的身體匯聚而來。
    緩慢，但堅定。
    林間滿臉驚奇，“這就是先天吸靈聖體麽？”
    哪怕不修煉，自然界中的靈氣也會自主地鑽入體內，而後緩緩化作自身的真氣加入修為之中。
    而當林間運起功法主動開始吐納，卻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風暴聚集的中心。
    近乎瘋狂的靈氣化作狂暴又溫和的龍卷，對準了自己這個源頭洶湧灌入。
    什麽金木水火土？
    靈氣就隻是靈氣。
    修士對它劃分，那麽它就要展示五行之變。
    修士無所顧忌，那麽所有的靈氣就隻是靈氣本身。
    靠著峭壁的小院中刮起了一陣風……
    迅速降低的靈氣濃度迫使著周遭的靈氣急速彌補，而後又被位於源頭中心的那道身影所吸引捕獲。
    如果說以往的修煉是【真氣+1】【真氣+1】【真氣+1】的話，現在的修煉可能便成了【真氣+30】【真氣+25】【真氣+40】……
    天地間的靈氣分布並不算絕對均勻，所以限製眼下這個狀態林間修煉速度的桎梏就成了天地間的靈氣濃度本身，再與自身天賦沒有了任何關係。
    “這何止是十倍啊？”完成了一整個大周天吐納的林間興奮的睜開雙眼，他從未感受到自己的丹田處像今天這般鼓鼓漲漲像是隨時準備突破一般。
    春雪噘著嘴，滿臉傲嬌，“本大人說送你一場造化便是一場造化，區區十倍算什麽？隻可惜這片天地的靈氣不足，不然說不定你今夜就能突破築基。”
    “是啊……”林間略顯歎息，“怪不得所有人都在追求洞天福地。”
    哪怕是天資如自己眼下這般妖孽，也終究要受製於天地間本身的靈氣濃度。
    但洞天福地難以強求，那是遠比飛劍更厚重的一筆財產要求。
    修仙四要素：財侶法地。
    財在第一，有財才有一切。
    眼下無法強求，隻能依靠自身繼續前行。
    林間屏氣凝神，再次進入吐納修煉之中。
    睡覺？睡個鉤子。
    修為突飛猛進的快感令人難以自拔，不趁著造化丹生效的時間猛猛修煉，難道要等過期了再追悔莫及？
    一個周天……兩個周天……
    山間的微風越來越小，林間也緩緩從修煉狀態中睜開雙眼。
    “該歇一歇了。”春雪在一旁笑著說道。
    沒有人可以做到一直修煉。
    吐納之中要分辨清濁心神緊繃，天賦越好這個過程越是迅猛複雜。
    時間長了修士的心神總有疲憊，若是要再頂著這種疲憊去修煉就有可能逐漸清濁不分。
    所謂走火入魔便是這種狀態的進一步惡化，再高超的天賦，也要做到勞逸結合。
    並非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態的林間適當停手，轉而拿起長劍開始了今日的一千次劍術練習。
    隻是隨著“金光劍”的一次出手，林間有些呆愣愣地停下。
    “威力……怎麽小了這麽多？”
    別說比不上前些日子服下五行金靈丹後，即便是和正常情況下的自己相比都差勁了不止一星半點。
    寸許的金芒在指尖吞吐，厚重但不鋒銳。
    別說傷人了，能夠發射至體外一尺之地都費勁。
    春雪無辜地攤了攤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好事？”
    極致的金靈根殺傷天下第一，但吸收靈氣的效率卻也低得讓人可憐。
    先天吸靈聖體海納百川包容萬物，但沒有了特色的它也就沒有了鋒芒。
    很快想通此點的林間也不糾結。
    大不了在服用靈根造化丹的期間避免戰鬥便是，反正自己縮在宗門裏也沒人能強行逼著自己出手。
    接下來的日子安逸又令人興奮。
    林間每日除了修煉就是去幫麻師姐種地，在種植自己所需的三種丹材之餘也幫著她打理真正大規模種植的訂單。
    同時丹田中越發充裕的真氣意味著他向著築基之境步步靠近。
    隻有每日參加聚靈廣場早課的未出師弟子們漸漸覺得奇怪。
    “怎麽感覺最近聚靈廣場上的靈氣濃度變低了？”
    “你也這麽覺得？我也是！總覺得有人在和我們搶靈氣的樣子。”
    “馬上就要四宗大比了我們難道就要以這種狀態去迎接其他三宗的挑戰麽？”
    “要我說那些影響同門修煉的蛀蟲就該早早清理，也不知道有些人怎麽會厚著臉皮每天過來。”
    這些風言風語對於正主來說甚至連皮都破不了，林間樂樂嗬嗬地穿過人群離開靈氣已然消退的聚靈廣場。
    五天時間，丹田內真氣充盈，直衝天門。
    該築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