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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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臥室裏隻開了一盞燈,許連城衣著完好,雙手死死地箍著懷裏人細軟的腰肢,聽著她壓抑的呼吸,他表情並不見得高興,反而像是盛怒,有種說不清的憤然。
但是他沒出聲,他隻是平淡地坐著,看她掙紮看她妥協看她不甘又不願,卻又不得不繼續。
“好玩嗎?”半晌,他問。
桑晚臉頰上有汗,長發垂在腰側,有些力竭,頭靠在他肩膀,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那麽三少呢,滿意嗎?”
許連城的表情變得更冷峻。
桑晚反而無所謂了。
她想,所謂放縱其實有時候就是一念之間,並沒有那麽難熬。
如果不將自己當做一個人,那麽做什麽都很容易。
她還要再動,被許連城按住了,“夠了。”
“怎麽?三少”
她話沒說完,一陣天旋地轉,被許連城直接摔到了床上,她臉朝下,剛想起來,後背突然壓上了厚重的重量,手腕也隨之被牢牢握住,她側過臉,看到許連城正在解領帶。
燈光照在他的鼻翼,隻留下看不清的陰影。
桑晚心裏突然一陣恐慌,語氣不自覺也帶了些惶恐,“許連城,你幹什麽?”
許連城不說話。
“放開我。”她開始掙紮,“許連城,你放開我!”
但是她隻如離岸的魚,掙紮得毫無效果,很快,她感覺手腕被綁縛,身體也陡然被翻了過來,許連城的臉色陰沉極了。
桑晚有些害怕,雙腳不自覺往上蹬,想逃,“許連城,你不要亂來!”
“什麽叫亂來。”許連城語氣不輕不重,“你不是很想玩嗎?”
他說,“那我們就好好玩玩。”
桑晚看了他一眼,下一秒飛快地往床邊移,被許連城攔腰抱住,整個人被揉進了細軟的被子。
有一瞬間的窒息,桑晚忍不住低吼,“放開我,許連城你這個渾蛋,放開我!”
但是許連城並無反應,他的手摸向她的臉頰,隻摸到冷冰冰的一片,但是並無眼淚,他將她的臉扭向自己這邊,果然,她的眼睛裏永遠沒有屈服與服軟。
他隻覺得可笑。
“桑晚”他話沒說完,手上突然一疼,桑晚別過頭一口咬住了他的虎口,她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要把他的肉咬下去一塊,眼睛裏除了厭惡,再無其他。
許連城怔了怔。
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夜,他第一次要了她,用武力與脅迫,她也是這樣,又恨又厭惡的瞪著他,語氣是十足的決絕。
她說,“許連城,我會恨你一輩子。”
後來她果然說到做到。
她恨他。
這麽多年,無論過去多久,她始終沒有忘記過去的事。
她笑意逢迎,假裝順從,都隻是表象,她厭倦與他的關係。
可是怎麽辦呢?
這遊戲有趣又刺激,他不說結束,她永遠也逃不了。
就像現在,即便她再不願,還不是要在他的床上與他抵死纏綿。
想到這,許連城突然哂笑出聲,他咬著牙,腮幫緊繃如細線,整個人也如一根弦,沒有絲毫的折彎。
“是不是又想殺我,跟我同歸於盡?”他湊近她,語調近乎惡意,“桑晚,記住,你永遠擺脫不了我,想自由就乖乖受著。”
“我讓你哭你就哭,讓你笑你就得給我笑,想要在星城上班,那就待著別動!”
桑晚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看他不緊不慢地脫掉外衣。
他永遠從容。
玩她猶如貓捉老鼠,臨死前的掙紮才是他最樂於見的,而老鼠是否傷心,是否甘願,他都不在乎。
許連城隻在乎自己。
而她到底又在期待什麽呢?
他們兩個之間從來隻有交易,那麽既然是交易,自然拿到自己的東西最重要。
她躺著不再動。
“你說話算話。”她望著天花板,“許連城,我要去星城上班,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許連城動作一頓。
桑晚看向他的臉,帶了些縹緲的笑,“三少隨意。”
許連城看著她。
桑晚,“怎麽還不動手?”
許連城語氣陰森,“你就這麽想去星城?”
“是。”
“理由呢?”
“可能因為,那裏離你夠遠。”
許連城,“……”
“不然你還以為是什麽?”桑晚笑出聲,“那麽多公司我不去,非要去星城,就是因為我知道他跟你是對手。”
“許連城,我隻是想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她看著他,用同樣惡意的語氣問,“這個理由夠嗎?”
空氣裏安靜了幾秒,隨之許連城嗬笑,“夠。”
他再沒有多問一句,一把扯掉了白色的襯衫,扣子崩了一地,落在地上劈裏啪啦地響,有一顆滾了好幾圈,最後停在了窗戶邊的角落,窗幔一吹,就把它遮住了。
昏暗的房間裏隻餘難耐的喘息。
……
月亮重新從樹梢露出,床上的人已經昏睡過去。
桑晚的眼角似乎有淚,但許連城知道,那隻是他自己的錯覺,桑晚很少哭泣。
尤其是在他的麵前。
他身上還穿著襯衫,扣子全解,露出線條明朗的腹部,他雙腳落地,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根煙點燃。
男人在床上欺負女人,是一件很無能的事。
他以前一直不屑做這種事,但他好像又一直對桑晚做這樣的事。
但其實一開始,他並沒有對桑晚使用強迫。
他那時候很有禮貌,也懂得尊重,桑晚拒絕跟他吃飯外出,他也沒有生氣,他將她當作那個暑假要解開的一道難題,耐心十足,且興致高昂。
桑晚很漂亮,就算是被拒絕,他也覺得賞心悅目。
他去得太過頻繁,以至於季溫州都說,他大約是吃錯了藥。
許連城很清楚,他沒有。
那時候譚芸正式提出跟許江鳴離婚,許家召開了一次次家庭會議,很多人都勸說他讓他勸勸他媽媽,不要輕易離婚,否則鬧出去不好聽,而他隻覺得無所謂。
他支持譚芸的一切決定,但最後譚芸卻被說服,撤銷了離婚的決定。
他反而有些悶。
桑晚出現的時機恰好,轉移了他一部分注意力,也就成了他那個暑假新的遊戲。
他本來想,就這樣也挺好,但是桑晚不該在拒絕他的約會後,轉頭又跟同係的師哥在宿舍樓下摟摟抱抱。
他是在那一刻覺得很沒有意思。
所謂細水長流,禮貌周全都很沒有意思,他想要的東西,輕易就能得到,為什麽要學別人去走溫情路線。
他本就可以將她攥在手心。
亦如如今。
許連城扭頭望了床上的人一眼,桑晚的呼吸很輕,頭發淩亂的蓋住了她的半張臉,隻露出秀氣的鼻子,他伸手撥開,看了幾秒,隨後抓起被子蓋住她整個身軀。
隨後,他起身,咬著煙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