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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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兩天許連城又消失了。
    不過也不算消失,他晚上應該回來了,但是沒進臥室,睡在了客房。
    桑晚起床的時候看到沙發有他換下來的西裝。
    他比以前忙了些。
    即便桑晚不刻意地去關注他,電視上還是偶爾能刷到他的新聞。
    許家背景雄厚,做的是老牌行業,許連城野心大,自己單個出來闖,剛開始的時候不太順,這兩年步入正軌,越來越忙。
    不過桑晚並不覺得什麽。
    他那樣的身份,早晚會成功,世道是給有錢資本玩的,隻要有資本上桌,早晚會贏大獎。
    中午的時候她接到聞俏的電話。
    桑晚聽著電話那端的聲音,難得帶了些笑意,“你回來了?”
    聞俏歡快的聲音從話筒直達華府園,“桑桑,快出來見我!”
    桑晚笑。
    聞俏是她的大學同學,兩個人上學的時候就很要好。
    後來桑晚跟了許連城,聞家也算禹城社交圈的一員,兩個人仍舊在一起。
    上個月聞俏跟家裏人去歐洲度假,今天回來,就迫不及待約她吃飯。
    桑晚自然赴約。
    兩個人在市中心一家私房菜館見麵。
    聞俏留一頭齊耳短發,像她的名字,俏皮可愛,眼睛大,很吸引人。
    她把帶來的禮物給桑晚,問她最近怎麽樣。
    “還行。”桑晚攪了攪果汁,說,“我就是上學,沒什麽大事。”
    “我聽說許連城回來了?”
    桑晚嗯,“前幾天剛回。”
    “他回來幹什麽?”聞俏不以為然,“他不是到美國做生意了嗎?他媽媽又在,我還以為他不回來了。”
    桑晚失笑。
    許連城的少年經曆稱得上居無定所,後來基本就固定在了禹城,聞俏這麽說,就是存心氣不過,覺得他最好別回來。
    “他畢竟也是禹城人。”桑晚說。
    聞俏撇撇嘴。
    兩個人多日不見,本來有許多話說,偏偏許連城回來了,聞俏就沒了心情,問,“他沒找你麻煩吧?”
    桑晚,“我沒做讓他不開心的事,他找我什麽麻煩。”
    頓了頓,又說,“他就算外麵有不開心,找我撒氣,我也不是非要受著。”
    她脾氣上來了,敢跟許連城魚死網破。
    聞俏聽完心裏一滯。
    她知道桑晚說到做到,許連城剛開始逼她的時候,她那時候不願意,鬧到最厲害,是開了燃氣跟許連城同歸於盡。
    兩個人最後雙雙住院,慘不忍睹。
    聞俏抬眸輕輕看過去,桑晚眉目低垂,很溫婉,任誰也看不出她曾有那麽暴戾的脾氣。
    但又好像很久之前,她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爪牙。
    她被拔光了一身的傲骨。
    聞俏啟唇,“對不起。”
    桑晚抬頭看她。
    聞俏眼睛裏有內疚,“對不起,桑桑,都怪我,沒有我,你不會像現在這樣。”
    桑晚便笑了笑。
    她大學的時候見聞俏第一眼就很投緣。
    她自己家境普通,小康水平,聞俏卻是實打實的大小姐,桑晚以前沒想過世上有眼緣這回事,但是見了聞俏,她就覺得很喜歡。
    兩個人從剛入學就混在了一起。
    桑晚性格冷清,聞俏卻很外向,兩個人在一起天生互補,形影不離。
    後來聞家給她安排相親,聞俏不感興趣,讓桑晚幫她去說一聲。
    桑晚去了。
    那天相親的局裏有許連城。
    高檔的餐廳裏,他們包了場子,有男有女,有酒有歌。
    桑晚站在一邊,對裏麵的一個男生說,“抱歉,聞俏有事今天不能來了,她讓我跟你說一聲,她有男朋友了,耽誤你時間很不好意思。”
    男生不在意,揮揮手,“我對她也沒興趣,要不是家裏逼我,我也懶得來,她不來就不來,誰稀罕!”
    話不好聽,但桑晚鬆了口氣。
    豪門圈子裏的聯姻她隻在電視上看過,現實生活裏還是第一次見到。
    餐廳裏麵的大圓沙發,每個人身邊都坐著一個女孩,長腿細腰,挨在一起,桑晚很不習慣,便打算抬腿走人。
    但有人卻一下子扯住了她。
    桑晚很漂亮。
    她穿著很普通,但是衣不掩明珠。
    那人說,“哎,別急著走啊,留下喝一杯。”
    桑晚皺眉。
    “妹妹很漂亮啊,也是A大的學生,大幾啊?”
    桑晚抬眸。
    跟聞俏相親的人是同齡人,他身邊的人也都差不多歲數,家裏有錢,追女孩兒手到擒來。
    桑晚,“不好意思,我有事,得走了。”
    “走又不急這一會兒。”男生握著她手腕不鬆,“喝一杯嘛,要麽給個電話,我去你學校找你。”
    桑晚厭煩透頂。
    她說,“放開!”
    “喲,脾氣挺大!”他說,“可本少爺脾氣更大,今天不喝不給走!”
    桑晚用力一掙。
    男生沒想到她挺有勁,不小心被她掙脫出去,桑晚捏著手腕往後一退,腳踩到了別人。
    她忙回頭去看,便對上了許連城的眼睛。
    許連城大學回國休假,被季溫州拉出來玩,剛進了門,就被人踩了一腳。
    他目光低垂,眼睛深邃,眉目英俊逼人。
    桑晚愣了愣。
    季溫州跟在許連城身邊,看了看桑晚,又看了看麵前那些二世祖,罵道,“靠,調戲小姑娘?不缺德啊你們!”
    許連城和季溫州都是一等一的家世,那男生見了忙尷尬笑,“就是開個玩笑!”
    季溫州,“滾你媽的,我還不知道你,看誰都想開玩笑,早晚有天玩死你!”
    男生不敢跟他硬嗆,嘿了兩聲。
    季溫州招呼許連城坐。
    許連城表情很淡,他將目光從桑晚的臉上挪開,沒往位子中心去,在旁邊一個單人沙發隨意坐下。
    他姿態很隨意,但是又一種說不出的慵懶,坐下的時候一抬頭,又看了眼桑晚。
    兩個人四目相對,許連城先別開了目光。
    季溫州喊,“連城,喝什麽?”
    許連城,“隨便。”
    他聲音很淡,有一種輕描淡寫的意味,並不重。
    桑晚垂眉,正要轉身離開,季溫州又問她,“美女,喝一杯不?”
    桑晚,“不喝。”
    她事辦完了,打算走了。
    身後還有季溫州的聲音,“她誰啊?”
    “聞家那丫頭的同學,過來幫忙傳話。”
    季溫州,“聞家?哪個聞家?”
    “.......就是”
    後麵的話,桑晚就聽不到了。
    她很快出了門,一直到站在大街上,後背好像還有那種異樣感。
    至少初見,許連城並沒有對她那麽有興趣。
    至於後來........桑晚勾起唇角,後來都是過去的事了,想也沒用。
    “又不是你的錯。”桑晚怕聞俏多心,說,“都是意外。”
    聞俏,“但是沒有我,就沒有這個意外。”
    “你要是喜歡許連城,或者許連城喜歡你,那就算了。”聞俏聲音低落,“可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
    她不再是獨立個體的人,而隻是許連城的附庸。
    外人提到桑晚,都說她是許連城飼養的鳥兒。
    連一個名字都不配被記住。
    而許連城呢,他那麽作踐桑晚,也根本不是喜歡。
    “他就是少爺脾氣,越得不到的越不甘心!”聞俏罵。
    桑晚莞爾。
    不然呢,難道她跟許連城之間,還有什麽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