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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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連城將車速飆到了兩百一。
    桑晚側頭看他,他並不像是生氣,嘴角帶了點漫不經心的笑意,神色是愉悅和享受的。
    “……慢……慢一點。”她忍不住咬牙開口。
    許連城充耳不聞。
    許家這條路車很少,又是晚上,幾乎是絕佳的賽車場所,許連城毫無顧忌,跑車的轟鳴震耳欲聾。
    前方一個急轉彎,許連城猛打方向盤,踩住刹車,車子貼著道路內側來了個九十度的大轉彎,穩穩地變了方向,隨後掛檔踩油門,又一陣煙似地衝出去。
    桑晚驚魂未定,手牽住頭頂的把手才沒被甩出去,等車重新恢複正常,氣急敗壞地吼,“你想幹什麽?”
    許連城隻扭頭衝她一笑。
    神色竟然是真的十分得意,像是打了勝仗一樣。
    桑晚搞不懂他。
    “你猜明天奶奶發現我們不見了會怎麽樣?”他問。
    原來是因為這個。
    桑晚一時有點無語,他們兩個又不是青春期小孩子,好像反抗了家長能得到什麽滿足一樣。
    “幼稚。”她狠狠道。
    許連城也不生氣,眉毛一挑,空出一隻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那你呢,你幼不幼稚?”
    桑晚一愣。
    許連城的手很熱,捏的力道也不重,但是她習慣了他手指掐著她下巴,逼迫她做一些在她看來有些屈辱的動作,像這樣帶有一點寵溺的捏臉,覺得很不自在。
    她別過臉躲開他的手。
    許連城卻不放過她,說,“問你呢,不回答是幾個意思?”
    “少發神經。”桑晚目視前方,“想死別拉我一起。”
    許連城莞爾,“這麽信不過我的技術?”
    桑晚不說話。
    許連城的技術是很好的,四輪車兩輪車他都擅長,也從來沒出過事。
    這次也一樣,兩個人很順利的進了市中心,許連城自然地把車速降下。
    最後停在了上次吃飯的麵館。
    許連城解開安全帶,“吃個飯。”說完見桑晚不動,疑惑地瞥她一眼。
    肚子是有些餓的,桑晚跟著一起下車。
    麵館這次是正常營業,晚上客滿,隻剩吧台的小桌子,許連城並不介意,脫了外套拉開椅子。
    桑晚坐在他旁邊。
    “要吃什麽?”
    桑晚,“和上次一樣。”
    許連城按了下桌角的鈴,很快服務員走過來,還是上次那個,問,“先生要吃什麽?”
    “兩份麵,一份不要放香菜。”許連城將菜單推到一邊,又說,“再來一瓶酒。”
    服務員說了句好的退下。
    桑晚,“你要喝酒?”
    “清酒而已。”
    “喝了酒不能開車。”
    “那正好,你開。”許連城懶散,“二十邁還是三十邁,你隨意。”
    桑晚就沒再說什麽。
    麵上來了,她低頭吃飯,許連城卻吃得少,反而是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等到她一碗麵吃完,許連城也喝光了一瓶酒。
    他地麵幾乎沒動,見她放了筷子,問,“吃好了?”
    桑晚嗯一聲。
    “那回去吧。”
    桑晚遲疑,問,“你不吃嗎?”
    “不吃。”
    許連城起身,撈起外套走出去。
    桑晚跟在後麵。
    到了車前,許連城自覺坐進了副駕,桑晚坐進駕駛座,她沒怎麽開過跑車,座椅要調整,啟動鍵也找了半天,許連城也不提醒,撐著額頭就這麽看她無頭蒼蠅一樣忙了幾分鍾。
    桑晚也不問他,調整好了,看了他一眼,“我開了。”
    許連城挑眉,“不然呢?”
    桑晚踩下油門,跑車馬力太足,她沒控製好力道,車子往前猛竄了幾米,她忙又踩住刹車。
    一進一停,許連城身體往前撞,單手撐住穩定。
    “抱歉。”桑晚重新啟動,聲音沒有起伏。
    許連城嗬一聲,“你故意的?”
    “沒那個閑心。”她說。
    許連城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季溫州有些話說得很準,他跟桑晚是有許多相似之處的。
    但他比桑晚記仇,被桑晚折騰了一下,就要原樣找補回來。
    柔軟的床上,桑晚整個身體都陷在裏麵,額頭都是汗。
    她的唇很豔,飽滿水潤,還有些紅腫。眼睛半闔,氣息不穩。
    “還敢不敢?”許連城低頭看她,手托著她的臉。
    桑晚別過頭,頭腦有些發暈,“……聽不懂你說什麽。”
    “那要我解釋給你聽嗎?”
    桑晚費力的張開眼,對上許連城戲謔的神色,她很累,抬手推開他的手,“不想。”
    她手上並沒有力氣,拂過手背像是被羽毛親吻了一下,隻讓人覺得癢。
    許連城的心也像是被蟄了一口。
    他把她頭發撩開,看了幾眼,微不可見地笑了笑。
    “今天晚上,你往下跳的時候,不怕我不接你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鐵定摔斷腿。
    桑晚閉上眼,像是睡著了。
    許連城見此,仰麵躺回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出一點笑,神色卻很柔和。
    兩個人一覺睡到中午,直到樓下許姨擔心上來敲門才把許連城吵醒。
    窗簾沒拉開,房間還很暗,他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有點驚訝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有公司也有家裏的。
    他掀開被子,看了眼仍舊在沉睡的桑晚,走到衣帽間關上門。
    是許沁的電話,問他什麽時候走的。
    許連城,“昨天晚上。”
    “……”許沁,“你這人……”無奈又可笑,頓了頓,說,“你怕什麽?”
    “沒怕什麽。”
    “少來。”許沁說,“你是不是擔心奶奶對桑晚說什麽不好聽的話才偷跑的?”
    “不是。”
    “就是。”許沁忍俊不禁,“許連城,你怎麽這麽幼稚。”
    許連城不置可否。
    “你抽時間自己回來一趟贖罪吧。”許沁說。
    許連城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許江鳴還躺著,他本來就要回去一趟。
    掛了電話,他從衣帽間走出來,桑晚還是沒醒。
    許連城走到床邊坐下,低頭看她。
    她睡得很沉,縮著身體,臉頰壓在枕頭上,顯得很乖。
    他手指拂過她臉頰,彎腰,氣息撲在她臉頰,隔著一點距離停住,等了等,又坐了回去。
    沒親下去。
    “算了。”他喃喃,“睡吧。”
    他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