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後一名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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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愣,四下張望,卻發現趙二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劫營攻寨,憑夜取利,區區高闕關,看我怎麽收拾他們!你們在這兒等著,一會兒大門一開,就給我衝進去!”
    趙二狗的聲音從遠處飄來,充滿了自信和霸氣。
    “什麽?!”
    眾人驚呼。
    趙二狗人呢?
    “趙屯長?”
    眾將士在黑夜中四處尋找,卻不見趙二狗的身影,一時間都有些慌亂。
    “屯長啊!你可別衝動啊——”
    羅大通的哭喊聲壓抑著響起,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滾開,鬆手,你他娘的想死啊!”
    趙二狗的怒吼聲緊隨其後。
    “——大通不能沒有你啊屯長!”羅大通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就差沒哭天搶地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趙二狗已然貼在了西側的絕壁之下。
    皎潔的月光灑落,勉強勾勒出他的頭顱和一隻手的輪廓。
    而那隻手,正被羅大通死死地攥著。
    “這,這是什麽情況?”
    眾人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羅大通?”
    趙二狗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剛準備行動就被這小子給攔住了,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人的份上,趙二狗早就一腳把他踹下山崖了。
    “放手,你他娘的給我放手!”趙二狗咬牙切齒地吼道。
    “不行,我不能讓你去冒險!”羅大通帶著哭腔,雙手像鐵鉗一樣緊緊箍住趙二狗的手,死活不肯鬆開,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屯長,我們不能這麽冒險!咱們撤退吧,回家去!戎狄人一時半會兒也攻不破長城,您又何必如此拚命啊!”羅大通苦苦哀求,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冒險?誰說我要冒險了?我這是要去大殺四方!”趙二狗簡直要被氣笑了,這幫家夥,怎麽就不能理解自己的雄心壯誌呢?
    他可不是去送死,而是準備攀越絕壁!
    沒錯,就是攀越!在趙二狗的眼裏,就沒有爬不上去的山!
    說幹就幹,他立刻開始行動。
    這個堡壘的攻略方法,那就是潛入!
    從堡內發起攻擊,來個中心開花,一切就都好辦了!
    “你小子是不是瘋了?”孫六瞪大了眼睛,仿佛趙二狗已經是個死人,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其他士兵也嚇得臉色煞白,自家屯長一直膽子大,但這回也太離譜了吧?
    這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想換個更刺激的死法?
    這周圍可都是絕壁啊,啥叫絕壁?
    那就是直上直下的懸崖,高得嚇人,別說是人,就是猴子掉下去,也得摔成肉餅!
    平時白天,陽光明媚,視野開闊,都沒人敢去爬,現在這位屯長竟然想在黑燈瞎火的夜裏去爬?
    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嗎?
    但是,趙二狗是誰?
    他要做的事情,誰能攔得住?
    別說刀山火海,就是龍潭虎穴,他也敢闖一闖!
    於是,在甩開羅大通後,眾人眼睜睜地看著趙二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真……真走了?”孫六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都快掐進肉裏去了,心裏那叫一個五味雜陳,說不清是啥滋味。
    “屯長真是個瘋子,我都不知道該佩服他的勇氣,還是該嘲笑他的魯莽……”孫六的聲音都在顫抖,帶著一絲無奈,也帶著一絲敬佩。
    沒人反駁他,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仿佛一塊巨石壓在心頭,喘不過氣來。
    那漆黑的深淵仿佛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惡魔,吞噬了他們一切的希望,隻留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可惜了,要是現在是白天,陽光普照,或者大家能站在一個更好的角度,居高臨下,視野開闊,那他們此刻就不可能是這種心情了——而是會驚得下巴都掉到地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月光灑在絕壁上,如同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絕壁上的趙二狗此刻就像一隻靈活的猿猴,在峭壁上飛速地移動。
    他時而向上攀登,時而向下俯衝,時而像壁虎一樣向前跳躍,時而又像蕩秋千一樣向後回擺。
    路線雖然看起來有點曲折,像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蛇,但卻堅定沉穩,每一步都踏得實實在在,不斷地向著高闕關前進。
    “這就是絕壁?切,也不過如此!”攀爬中,趙二狗小聲嘀咕,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我管你在什麽地方,老子要殺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趙二狗是誰?
    他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更是個戰鬥狂,眼裏隻有殺戮和戰鬥!
    戎狄狗的狗命都是我的,努力攢殺氣值有什麽不好的嘛?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殺得越多,賺得越多!
    ……
    此刻,高闕關的後方,緊貼著險峻的懸崖,一排低矮的木樁牆蜿蜒而立,與正麵的高牆一樣,火把通明,亮如白晝。
    這道矮牆並非用於禦敵,而是為了掌控崖下那條向陽小道,讓士兵們能安全地居高臨下,如同警惕的哨兵,時刻監視著周遭的風吹草動。
    因此,與正麵相比,此處的守備力量顯得薄弱,僅有幾名守衛,懶散地例行巡查,毫無戰意。
    牆後,兩名戎狄士兵相向而行,一個高大,一個矮小,宛如兩根參差不齊的木棍。
    西側的矮個子士兵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埋怨:“你小子磨蹭什麽呢?遲了足足半刻鍾,再不現身,我可要叫人了!”
    話語中透著濃濃的不滿與困倦,仿佛一隻尚未清醒的貓。
    高個子士兵默不作聲,隻是垂首輕拍後腦,似在表示歉意。
    “得,這兒交給你了。”
    矮個子守衛有氣無力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先回去補個覺。”
    言罷,他轉身欲走,步履蹣跚。
    然而,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刹那,矮個子守衛突覺一股寒意襲來,仿佛被一頭凶猛的野獸盯上,身子猛地一僵,凝固在原地。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束縛,動彈不得。
    高個子士兵從後方猛地捂住他的嘴巴,如同鐵鉗般緊緊箍住,不讓他發出絲毫聲響。
    緊接著,矮個子守衛胸口一涼,一陣劇痛如閃電般傳遍全身,一把鋒利的短刀已從他後背穿心而過,刀刃閃爍著死神鐮刀般的寒芒。
    矮個子守衛的雙眼瞬間充血,瞪得如同銅鈴,驚恐與絕望交織。
    他拚命掙紮,身體劇烈地顫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仿佛被無形之物堵塞。
    最終,他徒勞地撲騰了幾下,便徹底沒了聲息,軟軟地倒了下去,成為了這崖壁一側陣亡的第八名,也是最後一名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