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心係天下,非隻在朝堂中求;我所求非一時,乃萬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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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其娘之(特麽的)!
    說的義正言辭!
    不知道還以為別人算計他,他被迫還擊呢。
    狗東西!
    還微詞?
    朝堂之上,各自黨派之間,小眼藥不斷,大攻訐不止!
    但凡牽扯點利益,哪次不是打得頭皮血流?
    燕黨代表暗暗淺罵了幾句。
    卻見宮玨起身揖了揖,“孫尚書所言甚是,是我失言。”
    重落座後,他又頗好奇地問道,“聽孫尚書這般說,似已有把握,請孫尚書教我。”
    孫敏餘光掃了掃左右,露出幾分得色,“確得了一些消息。”
    空氣有一瞬的安靜。
    其餘人紛紛領悟過來。
    能進官場,能做到京官,哪個不是人精?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跟這玩什麽聊齋呢?
    你倆這一唱一和的,早排練好了的吧。
    實惡心人!
    原以為真是來一同商量對策。
    合著是被人喚來當前排炮灰的!
    狗入的玩意!
    其餘人紛紛在心中咒罵,口上卻…
    “哦?是何消息?”
    “孫尚書為何不早說?”
    “孫兄,快快說來,大家夥一起斟酌斟酌。”
    “…”
    對上這一張張熱絡的臉,孫敏笑意更大了幾分。
    他知道這幫人笑臉背後,不知道怎麽罵他呢。
    沒關係,再怎麽罵他,這會兒也得乖乖地遞笑臉。
    “諸位,此子…”
    …
    雅閣在書院後山的一片竹林旁,東邊又鄰六疊瀑,動靜相宜。
    已入秋冬,竹葉染黃飛落,竹身已然堅挺,微風卷起幾片竹葉。
    淡淡的肅殺之美。
    懷慶坐在一張竹凳上,凳子似乎小了點。
    雅閣不知何時多了一列衛兵,皆披甲執戟,一臉肅容。
    在院長與魏安的身影出現時,衛兵立投去目光。
    確認身份後,又繼續警戒四方。
    “既是請教你,我去巡視書院一番。”趙守說完身影便消失,都不給魏安反應的空隙。
    他目光越過大窗,落在那婷婷嫋嫋的背影,邁步進入雅閣。
    “久等了,長公主。”
    差不多大半丈的距離,他停步下行禮。
    懷慶起身,輕輕頷首,烏發中的步搖微微一晃,沒發出半分聲響。
    “魏師,請。”
    魏安順著她的手看向桌上,已斟好了一盞茶。
    “有勞長公主。”
    魏安落座。
    懷慶看過去。
    她終得空好好打量這位名動京城,已有人稱之為‘儒家不出世的奇才’!
    還是個少年郎呢。
    麵如冠玉,朗目濃眉,日角珠庭,神儀明秀。
    “聽聞魏師才過束發?”懷慶問道。
    “是。”魏安回得很簡潔。
    態度似不那麽熱忱。
    懷慶並不在意,繼續道,“魏師顏丹鬢綠之年,成就已然越過無數先輩。”
    “無先賢開天辟地,亦無我今日之革新。”魏安道。
    不清不淡地兩個來回,像是主菜前的開胃小菜。
    二人皆神色平靜。
    “魏師如何看待今時今日的朝局?”沉默少許,懷慶開口,亮劍。
    魏安腦中思索得極快,嘴上也不慢,“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這話換作旁人,明顯推脫之詞。
    可魏安…
    懷慶一時真拿不準。
    年紀輕啊。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魏師以為如何?”懷慶不放棄地再試探道。
    此刻,魏安大概摸透這位長公主的底兒。
    “殿下,我誌不在朝堂。”他輕輕搖頭道。
    懷慶美眸中閃爍詫異。
    她差點以為自己是在與院長那老…老先生對話。
    這般年輕,誌不在朝堂?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她道,“以先生之言,為政當如何?”
    這裏懷慶用是‘以’,不是‘倚’,顯然這是在問他,他所謂新學於政何益,於國何益。
    魏安稍作思忖,道,“私以為,政在親民,重教化,體恤民情,親民、愛民非在嘴上,也非停在心間,要做到知行合一。”
    懷慶點頭,又問,“魏師心中既有百姓,何不出仕,為國為民,也一展抱負。”
    魏安歎了聲。
    你能不能先和你老爹談妥了,再招攬人入仕。
    你老爹一意玄修,別人縱有挽天之策,他也要聽啊。
    與其對視了眼,魏安道,“心係天下,非隻在朝堂中求;我之所求,非一時,乃萬世也。”
    懷慶眸子一亮,纖細的腰立直了直,“願聞其詳。”
    …
    刑部衙門外
    “大哥,沒事吧。”許新年便打量許七安,邊確認道。
    “沒事兒。”許七安搖搖頭,回頭望向張慎和李慕白消失的虛空,忍不住咋舌,“你們儒家這麽厲害嗎?言出法隨啊。”
    “此為儒家五品境界‘德行’的能力,言出法隨…還算貼切,它有另一個名字,叫以文亂法,能規範人的言行舉止,以言語操控他人,也可在一定程度上篡改事務的規律。”
    “不過,老師與慕白先生早已是四品君子境,他二人施展遠非一般能比。”
    “彩彩彩!聽著就得勁!”許七安忽然目光炯炯,甚至有些灼熱地看向許新年,“二郎,大哥平日待你不薄,大哥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答應。”
    “為何突然…”許新年一愣。
    “聽說你們書院那叫魏安的學子,今日鬥辯鬥敗了國子監,一日直入君子境?辭舊,確有其事?”一旁的許平誌忽然加入聊天隊伍。
    這都哪跟哪?
    他此刻哪有心思回答這些。
    “父親,大哥,隨我來。”許新年尋了個偏僻的巷子角落。
    許平誌和許七安一腦門問號跟過去,再出來時,皆一臉慍怒,眼中殺氣彌漫!
    再不複之前脫困的輕鬆、愉悅!。
    “混賬東西!該死!”
    許平誌低聲喝罵了聲。
    “早知如此,我方才就該一枷捶死他!”許七安也罵了句,又道,“二叔,辭舊,你二人先回家,我去趟司天監,將人情還了,待我回家,再商議對策。”
    “自該如此。”許平誌點頭道。
    “大哥,你當再與我去一趟書院,此次,不光是老師和慕白來搭救於你,院長也出了力,魏兄也幫了忙。”許新年道。
    許七安詫異,確認道,“魏兄?魏安?”
    見堂弟點頭,他按下有些焦急的情緒,道,“說來聽聽。”
    許新年又將在書院後山遭遇一一道出。
    “在院長和先生們眼中,魏兄的份量遠非我等可比。”許新年點出關鍵。
    “是啊,他提一句,比你苦求一年還管用。”
    大哥的話讓他神色一僵。
    倒也,不必,這麽比較。
    “辭舊,我心中有數,司天監那邊完事,我立與你同去書院,好好道謝。”
    許七安忽一停,聲音壓得很低,喃喃道,“真該見見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