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我實在享受魏淵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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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
魏淵擺脫大理寺卿常言的糾纏,上了馬車。
“義父,我這便安排人去將齊黨那處賊窟端了!”
南宮倩柔臉上閃過陰狠,語氣夾雜一絲對報複的期待。
幸有魏安昨夜送來的情報,這才給他們及時反製的由頭。
“不急。”
魏淵淡淡道。
不管朱陽投了齊黨,還是齊黨拉攏了朱陽。
朱陽成了二五仔!
這人三分真七分假地捏造出一份奏折,彈劾一些打更人收受賄賂、以權謀利、貪贓枉法等事。
今早元景便以此做了文章,大發雷霆!
他知道齊黨的心思。
更清楚元景的心思。
…
魏宅
為兌現承諾,魏安今日起了大早。
灶房裏,一口鍋噗噗升騰熱氣,正在熬煮雞湯。
魏安站在院中,他卷了卷袍袖,手指微動,井中飛一注水,落入自動翻抖的筲箕,淘洗香米。
這是道家天宗手段,格物致知(禦物)!
也是魏安篤定自己能照顧自己的倚仗。
一旁砧板上,一大塊新鮮的牛肉。
一隻陶盆裏,蜃、蛤(花甲、蛤蜊)時而張開貝殼,冒出一粒粒小氣泡,吐出泥沙。
毗鄰的另一隻陶盆裏,是秋汛捕撈所得的螟蝦(明蝦),通體透明的螟蝦頭部有紅膏凝結,看著就鮮美。
最後是一隻闊肚大木桶,半桶的水中,一隻四斤六兩的烏鱧(黑魚)將整個空間撐開,它隻能緩緩轉動身子,不得翻跳撲水。
魏安望著烏鱧地包天的嘴唇,那雙眼珠透露幾分呆氣,想起在魚攤與其‘搏鬥’的場景,他不由笑了聲。
不多時,懷慶和褚采薇聯翩而至。
魏安將她們迎至膳廳。
二人卻要去灶房瞧一瞧。
褚采薇沒什麽,懷慶身份尊貴。
尤其懷慶身後的侍衛一個勁給魏安使眼色。
“君子遠庖廚,你既不拘小節,我隻瞧一瞧,又如何?”懷慶笑道。
她假作不經意地一瞥,某侍衛老實地低下腦袋。
“實則我也未自己動手。”魏安道。
褚采薇眸子一亮,“你請了桂月樓的大廚?”
這妹子,淨想著吃!
魏安頗無語道,“沒那麽些錢。”
見懷慶目光看過來,他又立即道,“桂月樓的大廚也不見得會做我這道美食。”
再慢一步,隻怕富婆便要對他進行金錢腐蝕。
“我相信你不是胡吹大氣,可別讓我失望嗷。”褚采薇元氣十足地道。
三人往灶房走去。
“無恙,今日父皇在禦書房召見群臣,有打更人彈劾魏公。”慢步中,懷慶挑起話題道。
“打更人也出了二五仔。”魏安嘖了聲。
“朱陽已投大理寺。”懷慶再補了一句。
魏安笑地搖搖頭,“正好,叔父將打更人肅整一番。”
他一點不擔心的態度讓懷慶有些猜測。
定發生了什麽。
魏安將她神情變化收入眼中,道,“說與殿下也無妨。”
他雖這般說,卻瞥了褚采薇一眼。
“小看我?”
褚采薇領會得不慢。
不過魏安不是小看她,而是在等懷慶的態度。
“無妨,采薇與我關係匪淺。”
如此,魏安解釋道,“昨日…”
懷慶先啞然失笑,齊黨對魏公下前,魏公竟已抓住了齊黨的把柄。
旋即她又不禁歎了聲,喃喃道,“黨爭,黨爭。”
“可惜,諸公不知無恙之壯舉,隻著眼朝堂一畝三分地。”
“我這些設想又非為彼輩。”魏安立即道。
懷慶默然,唇角微勾。
三人來到灶房。
雞湯已熬得差不多。
褚采薇上前嗅了嗅,“雞湯,香米,蛤,還有烏鱧,牛肉,這是…打甂爐?”
吃貨的直覺!
魏安點點頭。
褚采薇不免有些失望。
打甂爐沒什麽稀奇的。
“我這甂爐清淡、鮮香,似你整日不停嘴,我以為你應當會喜歡。”
魏安道。
褚采薇也不生氣,反而認真地辯駁道,“日日大魚大肉我也吃不起,鹹菜滾豆腐我也喜歡。”
潛台詞她葷素搭配。
她也是有情商的,沒說出其實她也常吃清湯甂爐換口味。
“你來看。”魏安說著,右手一翻,鍋蓋自動移開,滾滾雞湯飛起,湧入另一口鍋中;同時筲箕中的香米也飛起,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與雞湯於半空相碰,最後交融在鐵鍋之中。
他手再一翻。
一根根木柴飛入灶膛中又燃起。
又對懷慶和褚采薇介紹道,“這一步要耗費些時間,待香米熬至開花,直至化入雞湯之中,以笊籬撈出不容易融化的香米,鍋中湯汁便是鍋底。”
“此後,將洗淨、焯水後的蛤先下,滾熟之後,將蛤撈出,再依次下螟蝦、牛肉、和烏鱧魚片,每下一份,熟了都要撈出,如此每份食材的本味會留下湯汁之中,再沾上下一份食材,這湯汁濃稠,細膩柔滑,最善吸收食材鮮味。”
他越是描述,褚采薇越聽出這鍋底凸出之處。
她雙眼愈來愈亮!
那噗噗噴灑熱氣的鐵鍋在她看來宛如珍寶!
…
兩個時辰後
浩氣樓
“義父。”
南宮倩柔布置好了人手,再次來請命。
從薑律中等人被捕至今,衙門之中無半分異動,或有望風使舵之人,但應無朱陽之輩。
魏淵將早批好的條子蓋上章,交給義子。
“動手吧。”
“是!”
…
魏宅
“嘚個嘚個嘚個,燙~”
好不容易等待蛤撈出,褚采薇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夾起一個,結果…顯而易見!
“這兒還有麻油(芝麻油)和古月粉(白胡椒粉)。”
魏安掏出兩小罐放在褚采薇手邊,笑意有些壞。
褚采薇似想到什麽,催促道,“快,接著滾別的。”
她給小瓷碟中加了點麻油,重夾起那隻了沒吃到嘴的蛤。
樸素雅致的膳廳,魏安三人有說有笑。
…
此刻
內城一座大宅
比魏安家華貴不知多少的一大間膳廳,也是談笑風生!
“哈哈~”
“單兄,你是未瞧見魏淵那樣兒”
“我真是太享受他那張臉,看不慣我,又無可奈何。”
“可惜,隻是傷了魏淵些許元氣。”
“瞧魏淵的意思,不怎麽樂意與我等交換。”
“垂死掙紮而已!”
“稅銀案,折了戶部侍郎,桑泊案又折了禮部尚書,梁黨更全軍覆滅,陛下豈會坐視他一黨獨大?”
“多虧了單兄及時察覺,才沒失了先機,此正是我等齊黨崛起之時!”
“當浮一大白!”
“哈哈哈~”
“…”
“嘭!”
猖獗的笑聲因突然打開的門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