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此心不改,矢誌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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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氣樓
“我如何猜得今上的心思?你不與你老師他們群策群力,反寬慰其無事,來攪擾我?”
魏淵頗無語地笑道。
“您才高一籌嘛。”
其實魏安以為叔父這兒會有什麽額外的信息。
元景帝此舉出格,不似他以往四兩撥千斤的手法。
好似打了個一記重拳。
魏淵歎了聲,看了看好侄兒,沒開口。
“叔父緣何歎而不語?”
魏安不解道。
魏淵抬眼,再看了看他。
那眼神與尋常一般,又有不同。
魏安怔了一瞬,漸漸領會。
…
這日,豔陽高照,風和日暖
書院山門
厚重青石鋪就的台階。
一眾學子齊聚。
依照大奉官製,陳泰、張慎、祁源三人去吏部領了任職文書和一些章程,便可走馬上任。
但三人所任皆為高品,這等大員,任職之前,皇帝是要在鴻臚寺接見一番的。
今日書院眾人聚集於此,便是送三人去鴻臚寺。
“守得雲開見月明!總算到了今日!”
“魏師那句如何說的?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諸位,我意試一試明年春闈吧!”
“同試,同試!”
“…”
學子們意興昂揚,神色激動。
他們個個目光炯炯,望著最前頭的一行人。
在他們身前是書院的一些老先生。
這些人中有些擔任過小官小吏,滿腔抱負地投入官場,最後意誌消沉地退場。
今時不同往日!
二品三品的大員!
儒家,當興!
幾名老先生念及此,心神激蕩得老淚揮灑,袍袖顫顫。
最前頭,趙守、陳泰、李慕白、張慎、祁源,還有魏安。
陳泰、張慎和祁源皆著緋色官袍。
其中陳泰身前圖案為孔雀,張慎和祁源為錦雞。
書院年輕一代可與院長、大儒對坐而談隻此一人!
“無恙,太明池馬球會上,你那一句‘儒家當興’猶在耳邊啊。”
李慕白歎道。
他撫須的手,小拇指微顫了顫。
一旁陳泰露出滿意又驕傲的笑。
趙守、張慎、祁源三人也望著魏安。
“此去尚遠。”魏安搖了搖頭,語氣輕鬆又堅定地接著道,“前途漫漫亦燦燦,此心不改,矢誌不渝。”
趙守等人麵色一肅,又動容不已。
魏安抬起雙手,朝陳泰、張慎、祁源作揖道,“老師,張師,遠山公,一展宏圖終有日,願君不負初心。”
陳泰,張慎,祁源三人肅然,正色還禮,齊聲以魏安此前的話回道,“此心不改,矢誌不渝。”
待三人起身,魏安臉上多了幾分俏皮靈動,看向趙守,“院長,您何時入二品?我儒家困頓久矣,可不隻在官場。”
趙守看向陳泰三人,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撫須,笑道,“快了。”
風乍起,拂動一片儒衫。
魏安側身,對上一雙雙明亮熾烈的眼睛,他抬手揖道,“諸君,送先生。”
旋即,他再轉身,與身後諸多學子、老先生齊齊作揖,眾人齊聲道,“送先生。”
陳泰、張慎和祁源深深還禮,緩緩起身。
趙守眼中有點點晶瑩,“走吧。”
陳泰、張慎、祁源三人消失在清光之中。
…
某個州
城主府上,一襲白衣的中年男子遙遙望向京城的方向。
他五官仿佛蒙上一層紗,模糊,難以看清。
“嗬,小卒過河,攪動風雲了。”
…
許宅
老舊的竹躺椅之上,許七安晃晃悠悠,閉目養神,今日是他休沐。
圍牆之上,一隻大橘緩緩收回目光,“你果真不願為我引薦魏安?”
它(他)竟口吐人言。
“道長,你若有心,與偶遇我一般,與他偶遇便是,何須引薦?”許七安閉眼道。
“不是與你說過,我看不清此子命格,他又沒個固定活動路線,來去無蹤,如何偶遇?”大橘道。
“說白了,人家四品,你實力不夠,唬不住他。”許七安緩緩睜眼。
大橘,“…”
沉默少許,它(他)道,“倒不必這般實誠。”
“行了,我與魏安交情不深,此事幫不了你,道長。”
大橘貓臉之上露出人一般的表情,似歎了歎,“也罷,我觀此子似近日會有一難,欲提點一二。”
許七安坐起身,看向大橘,打量一番,道,“道長,你可知魏安叔父乃魏公?”
“早有耳聞。”
“你可知他乃四品君子境?”
“你說過了。”
“你可知書院將他捧在手心裏?”
“他更助了儒家再次興盛。”
“他…不是,道長,非我瞧不起你,以道長你如今的道行,能算得魏安的運勢?”
“道家三宗,天地人,起卦占卜各有所長,我地宗修功德,對人之運勢更多些敏銳。”
見大橘似乎信誓旦旦,許七安立即起身,皺眉道,“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地位,什麽能害得了他?”
他又想到什麽,立即道,“不對,司天監的術士也能占卜運勢吧?”
“巫師也能占卜。”大橘補充道。
它(他)知道許七安要問什麽,繼續道,“誰會沒事卜算別人的運勢?正如你所言,他一路勢頭這般好,無人會覺得他走黴運,我那日遙遙看到他,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才測算了一二。”
…
午後
皇宮,一座偏殿
一串細微的腳步聲打破此處清靜。
元景帝緩緩睜眼,語氣不好,“何事?”
太監伏地跪拜,回道,“陛下,長公主求見。”
“懷慶?”元景帝古波不驚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緩緩起身,走出靜室,看向走進來的‘大女兒’,臉上多了一點點慈藹。
“父皇。”懷慶福了福,請安道。
元景微笑地點了點頭,“怎麽來這兒了?”
“恭賀父皇,得書院大儒佐理朝政,定可掃除舊弊,肅清風氣,再造大奉盛世。”
元景帝笑地點頭,緩緩往前踱步,在懷慶注意不到的角度,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懷慶趁著父皇開心,道,“父皇,我前日曾與父皇提過一次,魏安的設想蒸汽機,不知父皇…”
“懷慶。”元景及時打斷她。
拒絕之意已十分明顯。
懷慶心中歎了聲。
果然,以她相勸,無法請動父皇。
隻能祭出殺招了。
“懷慶,若無事,父皇還要清修。”
元景已下逐客令。
懷慶眼中閃過果決,道,“父皇,國師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