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
    李源咬牙切齒，“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陳冬已經找了新歡，你覺得他還會要你?”
    “住口!”沈琳用力推開他，
    “你根本不懂!萍萍是我的骨肉，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這種感情，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你以為我不知道陳冬找了個什麽人?那個護工，年紀輕輕的，一看就不靠譜!”
    “至少人家真心對我好。”
    萍萍冷冷地說，“不像某些人，隻會說好聽的。”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沈琳的怒火。
    她抬手就要打下去，卻被李源攔住。
    “你瘋了嗎?這是在醫院!”
    沈琳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轉身衝出病房。
    因為醫院裏沈琳和李源發生了一番爭執，沈琳孤身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最後不知不覺走到了從前的家。
    鑰匙還在包裏，她鬼使神差地打開門。
    空蕩蕩的房間裏，還留著生活的痕跡。
    茶幾上萍萍喝過的牛奶杯，牆上歪歪扭扭的兒童畫，書房裏陳冬的領帶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時的萍萍還小，每天早上都要纏著她梳一對可愛的小辮子。
    “媽媽，我要紮蝴蝶結!”小萍萍坐在梳妝台前，晃著小腿撒嬌。
    陳冬在廚房裏忙活，飄來陣陣香氣。
    總是起得最早，變著花樣給她們母女倆做早餐。
    “今天是萍萍最愛的胡蘿卜炒蛋，還有”
    每當萍萍發病時，陳冬總是第一個衝進病房。
    他輕輕拍著女兒的背，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慰:“爸爸在這裏，別怕。”
    而她，卻常常因為工作錯過這些時刻。
    周末的時候，陳冬會帶著她們去公園野餐。
    萍萍追著蝴蝶跑來跑去，他則默默收拾著餐具，從不抱怨。
    “老婆辛苦了，多休息。”
    他總是這樣體貼地說。
    記得萍萍六歲生日那天，陳冬特意請了假。
    他們一起裝飾房間，掛彩帶，吹氣球。
    萍萍踩在椅子上貼紙花，不小心摔倒了，陳冬箭步衝上去接住她。“
    有爸爸在，不怕。”
    那些溫馨的時刻，在記憶裏如此清晰。
    陳冬給萍萍織的毛衣，親手做的生日蛋糕，下雨天接送的身影
    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她，自己錯過了多少。
    沈琳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那些曾經被她視而不見的付出，
    那些曾經被她忽略的溫暖，
    現在想來，每一樣都那麽珍貴……
    如果時光能倒流，她一定會可世上沒有如果。
    她親手推開了這份溫暖，現在卻要看著別人代替自己，給予萍萍母親的愛。
    第二天，咖啡廳內……
    沈琳不安地攪動著咖啡，等待陳冬的到來。昨晚那通電話，她鼓足了勇氣才撥出去。
    陳冬準時出現，西裝筆挺，神色平靜。他在沈琳對麵坐下，點了杯美式咖啡。
    “有什麽事?”
    他開門見山地問。
    沈琳深吸一口氣:“陳冬，我我這些天想了很多。”
    陳冬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很多事。”
    沈琳聲音有些哽咽，“看到萍萍那樣排斥我，我真的很難過。我是她媽媽啊”
    “所以?”
    “我想能不能暫停離婚程序?”
    沈琳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陳冬的表情，“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好好考慮”
    陳冬突然笑了，卻是一種諷刺的笑意:“考慮什麽?考慮李源能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還是考慮我會不會原諒你?”
    “你什麽意思?”
    “沈琳，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陳冬的聲音冷了下來，“你不是後悔了，你隻是害怕失去。”
    “我”
    “你看到萍萍親近新護工，心裏不是心疼女兒，而是嫉妒。你來找我，不是因為愛我們，而是因為你那可笑的占有欲。”
    沈琳臉色煞白:“你憑什麽這麽說?”
    “就憑你剛才的話。”
    陳冬盯著她的眼睛，“你說要考慮，考慮什麽?如果你真的在乎萍萍，還需要考慮嗎?”
    “可是”
    “你隻是不甘心。不甘心別人比你更懂得照顧萍萍，不甘心我可以過得很好，更不甘心自己的選擇可能是錯的。”
    陳冬的話都冰雹一樣，無情的拍打著沈琳的內心深處。
    沈琳感到一陣眩暈，她沒想到曾經溫和的丈夫會說出如此尖銳的話。
    “你太過分了!”她提高了聲音，“我好歹是萍萍的親生母親!”
    “母親?”
    陳冬冷笑，“這些年，你什麽時候像個母親了?萍萍生病時你在哪?她得獎時你在哪?她哭著找媽媽時你又在哪?”
    “我我那是在工作”
    “別給自己找借口了。”
    陳冬從包裏拿出離婚協議，“簽了吧。這樣對大家都好。”
    沈琳看著那份文件，手在發抖:“你就這麽想擺脫我?”
    “不，是你早就擺脫了我們。隻是現在，我們也要擺脫你了。”
    “好!”沈琳突然站起來，抓過筆用力在協議上簽下名字，“你們不是都覺得我自私嗎?那我就自私到底!”
    簽完最後一個字，她把文件狠狠摔在桌上:“現在滿意了?”
    陳冬平靜地收起協議:“沈琳，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愛一個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沈琳抓起包轉身就走，生怕別人看見她的淚水。
    陽光依舊明媚，隻是她的心已經亂成一團……
    回公司後……
    陳冬將離婚協議鎖進抽屜，長舒一口氣。
    窗外下棋了小雨，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打開電腦，他開始仔細核對出差需要的文件。
    手機響起提示音，是沈薇發來的消息:
    “陳先生，萍萍今天胃口很好，把午飯都吃完了。”
    附帶著一張萍萍開心吃飯的照片。
    陳冬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段時間，沈薇總會定時匯報萍萍的情況，讓他倍感安心。
    與此同時，出租房內。
    “沈薇姐姐，這樣對嗎?”
    萍萍認真地擺弄著手中的毛線。
    沈薇溫柔地笑著:“對，就是這樣。左手拿著針，右手繞線”
    陽光下，兩人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編織著。
    萍萍學得很快，小手靈巧地動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