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他是你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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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惜睡眼惺忪,對上裴知珩盛滿怒火的雙眸,那點睡意頓時消散。
    她歪了歪頭:“嗯?”
    裴知珩冷笑一聲,身影投在暗陰處,可怕的像是魔鬼:“他才三歲,一個小孩子而已。南惜,你不該這樣的。”
    她怎樣?
    她做了什麽?
    胸腔內的怒火也是一瞬間蹭蹭往上冒。
    裴知珩居高臨下,南惜從床上起來,她光著腳挺直身板和他對峙。
    “裴知珩,我究竟做了什麽讓你大半夜這樣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
    “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裴知珩滿眼失望,丟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南惜穿上鞋抬腳跟上,剛到南南的房間,裴知珩便抱著懷裏的小孩兒一陣風似的和她擦肩而過。
    男人連個眼神都沒留給她。
    身後的保姆抱著小毯子快步跟上:“先生,外麵風大,給孩子裹著擋擋風吧。”
    保姆的聲音隨著人一起遠去。
    喧鬧了大半天,等人走了,周圍這才算是安靜下來。
    院外,汽車引擎聲響起,隨後便在昏黃的路燈下揚長而去。
    南惜緩緩扭頭看向李嫂。
    李嫂低垂下腦袋,她雙手攪動:“夫人……這,這隻是個小孩兒的話,當不得真,你別動氣傷了自己的身子。”
    南惜直到現在都是一頭霧水,她蹙眉,待詳細詢問了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原來南南房間裏的空調被人設置成了製冷模式。
    裴知珩回來後本想去探望一下南南,誰知進了臥室隻覺得像是掉進了冰窖。
    床上,孩子額頭滾燙小臉兒通紅,裴知珩在臥室裏對著保姆發了好一通火。
    保姆說空調不是被她設置成製冷模式的,這個時候,那高熱到嘴唇起了幹皮的小家夥睜開眼揪著裴知珩的袖子眼淚汪汪地開口:“爸爸,是媽媽……媽媽來過了。”
    “她說房間裏熱,要幫南南涼快涼快……”
    保姆這才想起來這茬,南南睡前,南惜確實去了他臥室裏……
    小孩子不可能會說謊,所以,裴知珩就認定了這件事是南惜使壞。
    得知了前因後果,南惜隻冷冷的勾起了嘴角。
    她知道在自己沒離開裴知珩之前,夏雨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隻是,她低估了一個女人的心機,沒想到她會這樣去利用自己的孩子。
    涼夜無邊,被驚擾過後睡意全無。
    南惜身上披著薄衫站在落地窗前。
    她心裏盤算著這口惡氣該怎麽出……
    走前,她是一定要要攪的裴知珩的世界哪怕沒了她都不會再清淨,她要那個人痛哭流涕的去回憶自己曾經所有的好!
    隻有這樣才對得起她全心的付出。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裴知珩這才帶著南南回來了。
    隻是這次,照顧南南的保姆換了人。
    裴知珩麵色不善,南南被他抱在懷裏,小家夥抱著他的脖子將下巴搭在裴知珩肩膀上,他沒之前那麽精神,反倒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彼時,南惜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開門聲,她頭也沒抬。
    裴知珩抱著南南停在沙發前。
    “南惜,你不打算為自己做的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聞言,南惜這才放下手裏的書,她抬眸看向裴知珩,歪了歪頭,嘴角綻開一抹淡淡的笑。
    “他是你親生的?”
    “你!”裴知珩臉色一變,整個人慌張到語無倫次,“南惜,你……你在胡說什麽?不要為自己的惡毒找借口。”
    南惜站起身,她輕歎一口氣:“你緊張什麽?我還以為這孩子真是你親生的。”
    裴知珩眸底微光輕閃,這才像是意識到南惜隻是在試探。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
    “惜惜,你以前沒這麽孩子氣的。”
    “不連名帶姓的喊了?”
    “惜惜……”
    “你不是說我惡毒嗎?”
    “惜惜……”
    南惜望著裴知珩的雙眸從帶著淺笑到逐漸失望,那一雙向來清澈含笑的眸子浸潤水汽。
    她歎息,喉頭哽咽:“阿珩,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惜惜……”裴知珩心裏咯噔一怔。
    他許久沒見過南惜這副模樣了。
    她那雙帶淚的眼刺痛了他。
    他一時間隻覺得愧疚難忍,他唇瓣蠕動還想再說什麽,南惜卻已經轉身上了樓。
    李嫂正端著菜從廚房裏出來。
    “回來的剛好,先生,快過來用早餐吧。”
    裴知珩目光落到了餐桌上。
    李嫂抿著唇輕笑:“這都是夫人起了個大早做的。”
    裴知珩將南南交給了保姆,他走到餐桌旁坐下……
    這些清粥小菜都曾是南惜最拿手的。
    他們生活最艱難的那兩年,在小小的出租屋裏,他總能看到餐桌上南惜變著花樣給他準備的飯菜……
    自從日子變好,出租屋成了別墅。
    生活起居有了傭人的照顧,他很久都沒有再嚐過曾經這些熟悉的味道。
    如今,拿起筷子吃了幾口,滿滿的都是回憶……
    裴知珩一邊喝粥,一邊懊悔,昨夜他的態度確實太差了。
    他不該對惜惜那麽凶的,她或許隻是好心辦了壞事。
    粥也喝不下去了,裴知珩草草吃了兩口便起身上樓,他該給惜惜好好道個歉。
    隻是,裴知珩剛上樓走到拐角處就聽到了南南扯著嗓子大哭的聲音。
    那一瞬,裴知珩隻覺得心髒被人撕開。
    怒火暴起。
    孩子著了涼,昨晚在醫院裏折騰了一夜才勉強退燒,小嗓子早就啞了……
    他快步朝著次臥走去,從門口就一眼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南南和站在他麵前的南惜。
    裴知珩額角青筋暴起:“南南!”
    南南聽到裴知珩的聲音,哭哭聲更加淒慘:“爸爸……”
    裴知珩一個健步上前將南南從地上抱起。
    “剛打了針,怎麽就坐地上了?”
    南南手指著南惜,哭紅的一雙眼淚珠不斷:“是……是媽媽,媽媽不喜歡南南,她說南南不屬於這裏,她要把南南從這裏趕出去……嗚嗚嗚……”
    裴知珩咬牙看向南惜。
    南惜無謂的攤攤手。
    “南惜,你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以前的你溫柔善良,從來都不會這樣刻意去針對一個小孩子……”
    “他才三歲,才三歲啊。你要是真的那麽不喜歡,那就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