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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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師,怎麽了?”
姚雪是安定醫院的心理谘詢師,她同樣也是祁宴的主治醫生,這些年她一直負責祁宴的心理輔導,兩個人從一開始的陌生到現在的相處,徹底成了朋友般。
在姚雪的記憶中,祁宴一直都是一個極其清冷,對自己毫無需求的一個人……
這年他也不過是被過分執念的東西給困住了……
姚雪問出了話,卻不見祁宴開口回答,她微微皺眉,第一次在祁宴臉上看到了那樣大的情緒波動。
他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牽引了心神,他眸光緊盯著一個輪椅上。
那輪椅和他背道而馳,他甚至看不見輪椅上坐著的人是誰啊,可他腳步就是那樣停下了。
他甚至都沒聽到自己說話。
姚雪真好奇,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麽東西能讓祁宴這樣好奇?
於是,她也順著祁宴的視線看過去,可那輪椅已經被身後的護工推走了,她看過去的時候,他們兩個正好拐進了住院部的拐角,她什麽也沒能看得見。
“祁老師?”
姚雪伸出手,五根白花花的手指在男人麵前晃蕩。
祁宴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他收回視線,略微抱歉的衝著姚雪笑了一下。
“抱歉,我剛剛有點走神。”
姚雪細長苗條,皮膚白嫩,她笑起來時唇邊梨渦顯得她甜美嬌嫩。
她還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祁宴很喜歡看她笑得樣子。
於是,她一個不怎麽愛笑的人,卻總對著這個男人笑。
“沒事,隻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祁老師你居然也會有走神的一天,是看到什麽熟人了嗎?”
熟人?
祁宴自嘲的勾了下嘴角,他歎息著低下頭。
海城如今這個月的天氣已經逐漸回暖,空氣裏微風中帶著暖意。
他心想,自己還能碰到什麽熟人呢?
那個人在A市,如宋清寧所說,南惜深愛裴知珩,哪怕那個男人做出了傷害她的事,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可她如今依舊放不下他,就算再經曆多少,還是會選擇站在他身後。
他們會甜蜜幸福的在一起,那樣幸福的一個人怎麽會出現在海城呢?
祁宴無奈的搖搖頭:“沒什麽熟人,估計是昨晚沒睡好看花眼了。”
“那……走吧?”
祁宴點頭:“好。”
祁宴腳步步子從容,可在出醫院門的時候,那步伐卻突然停下。
他下意識的皺眉……
剛剛隻是眼角餘光撇到的一個側顏,不過,怎麽可能會那麽巧呢?
這裏可是整個海城最大的心理疾控中心,南惜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
“裴太太,我是第一次在你臉上看到了這樣的表情,所以,剛剛和你擦肩而過的那個人是您朋友嗎?”
等兩個人進了樓道,護工這才拿下那個蓋在南惜臉上的毯子,她笑著開口。
南惜心髒還在跳動,她微微抿唇,低頭不語。
護工照顧南惜已經有段時間了,她如今也習慣了這個女孩總低著頭不愛開口說話的樣子。
她也會不介意,隻自言自語道:“裴太太,我看您先生對您是真的上心,我不過是推您出來曬曬太陽,他總是不放心,一直都在樓上看著你呢?”
一直?
南惜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護工,護工似乎是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裴太太,我是……說過什麽話了嗎?”
南惜輕輕搖頭,她抿著唇眉頭微蹙:“你說……他一直都在樓上看著我?”
護工當即點頭,裴太太終於開口說話了,此刻的她一副變態模樣,身形消瘦,那寬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更顯得她嬌弱。
她那雙眼睛又黑又亮,白著臉盯著人的時候,像朵堪堪凋零的粉薔薇。
護工忍不住輕聲細語:“是啊,我這個人別的不行,就眼神好,自打推您從這樓道裏出來,我就看他一直都在窗戶邊上盯著。”
盯著……
南惜嘴角緩緩裂開一抹笑。
剛剛那個人就是祁宴,可好在他沒認出自己,她也沒在情急之下想要向他求救,所以,不至於讓自己的禍事牽連上他。
裴知珩是個發了瘋會徹底變成瘋子的人。
他不會放過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哪怕那個人跟她清清白白,隻是普通朋友。
南惜緩緩垂下眼瞼,她眼底染上幾分苦澀的笑意,淚水輕輕滑下,如此模樣美的驚心動魄。
“裴太太!”
護工阿姨看到南惜這副樣子,突然就著急了起來。
南惜笑著搖頭,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她依舊和之前沒什麽兩樣,隻是眼底失了光彩,唇邊再沒了真心的笑容。
“我沒事,阿姨,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麽事?”
南惜嗓音低沉:“我希望您不要跟我丈夫提起我今天的反常行為?”
“您是指?”
南惜歪頭一笑:“所有。”
“春天?”
南惜累得很,她話音落下,輕輕閉上眼,正要將身上滑落的毯子蓋好,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與此同時,前麵的電梯裏,裴知珩身高腿長,他走了出來。
“惜惜?”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都在喊著她的名字。
南惜恍惚間抬眸,眼神下意識看向祁宴。
祁宴在接收到她的目光,確定那個坐在輪椅上,身形消瘦不堪的人是她之後他驀地睜大眼,整個人都有些受驚的樣子。
南惜吃了藥,精神恍恍惚惚的,她看著祁宴朝著自己一步步走來的模樣,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又出現幻覺看錯了?
否則,他臉上的表情怎麽會是這樣呢?
直到那人靠近,腳下的步伐不得不停頓。
因為,裴知珩擋在了輪椅麵前。
又是這個人,又是這張臉,他高高的身影宛如一座小山丘,擋在了她麵前,阻隔了南惜和祁宴的相交的視線之後,他不得不停下。
“祁先生,你是有什麽話要對我妻子說嗎?”
祁宴緊咬牙關,他緊緊盯著裴知珩。
“裴先生,能否讓讓?”
裴知珩冷笑:“我妻子身體不舒服,在這家醫院住院,我想,你和她之間應該沒什麽好說的。”
祁宴臉上表情更冷:“裴先生,你這是在禁錮南惜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