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知道了什麽？
    顏舒麵顯不自然，眸底劃過抹慌亂。
    轉念一想，若是他直到，必定是直接帶她去醫院打掉孩子，又怎麽可能浪費時間試探她。
    他向來冷血，對她亦是薄情狠心。
    “探望朋友。怎麽？不去關心江小姐，關心起我來了？”
    顏舒語調清淺，霍嶼川擰眉，雖有疑慮，思緒突然被一通電話打斷。
    霍嶼川從口袋摸出手機，見來電顯示是江念念，原本淩厲的眸色逐漸緩和。
    “念念，怎麽了？”
    “嶼川，我感覺好難受，你能來陪陪我嗎？”電話那頭的江念念聲音虛弱，語氣像是在撒嬌。
    霍嶼川瞥眼掃向顏舒，沉聲道：“嗯，我馬上過去。”
    顏舒心底冷嘲聲。
    電話掐斷，霍嶼川剛想開口再問，顏舒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霍嶼川盯著她的背影，手攢緊了些。
    她都不問問自己要去哪嗎？
    哼，欲擒故縱。
    霍嶼川還是走了。
    來到病房，江念念坐在病床上瘋狂地咳嗽。
    霍嶼川腳步匆忙，走到床邊問：“念念，你怎麽樣？”
    “我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我聽說知知被警察帶走了，發生什麽了？”
    江念念試探性地問，更想知道他和顏舒離婚進展到哪一步了。
    “已經沒事了。”
    “是不是因為我？其實那天也是我不小心的，也不能全怪顏舒。”
    江念念輕抿唇，看到霍嶼川眼神的變化，借勢往下說。
    “這件事就是顏舒的錯，我也給了她警告。”霍嶼川冷聲回應。
    江念念唇角微勾起抹弧度，心底暗自得意。
    “那我們……”
    “爺爺最近身體不好，我和顏舒離婚的事情會暫時擱置。”
    霍嶼川看出江念念想問什麽，不冷不淡地吐出。
    聞言，江念念手指在不經意間攥緊，怒火更是在心尖燃燒。
    “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你。”
    “縱使，我的生命或許已經沒那麽長了。”
    江念念低聲細語，麵上滿是愁容，讓人看了滿是心疼。
    霍嶼川想到之前讓人查過江念念的就診記錄，乳腺癌晚期存活的概率極低，這些年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他也說過會照顧她，他不能食言。
    霍嶼川陷入沉思，輕拍她的肩膀安撫：“日子還長，別想太多。”
    “嶼川，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和你在一起，如果這件事讓你很為難，我也不會強求。”
    江念念突然拉住男人的手，見這話對霍嶼川有用，再次做出退讓。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晚點公司還有個會要開，之後我再來。”
    霍嶼川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蘇召那邊剛才也發了幾條信息過來提醒。
    男人握住她的手又快速拉開，江念念的手懸在空中，盯著他倉促離開的背影，眼尾染上抹寒意。
    她隱約感覺到因為這件事霍嶼川似乎對她有些冷淡，但隻要他心中還有愧疚，她仍舊可以隨時拿捏他。
    江念念褪去了那副柔弱的模樣，麵色逐漸冷下，拿起手機又打了通電話。
    “去查查最近霍家發生了什麽，尤其是顏舒。”
    ——
    顏舒從霍家離開後買了些許願愛吃的東西前往醫院。
    “什麽？霍老爺子願意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許願吃著顏舒帶來的東西，在聽到她說的事情時，差點噎住。
    之前她就覺得霍家是龍潭虎穴，顏舒嫁進去後就沒再露出過笑容，偶爾聽她提到過最多的就是霍家的爺爺待她是真誠的。
    “但孩子必須要生下來才能生效，但你也知道霍嶼川根本不可能會想要孩子。”
    顏舒眉頭緊皺，她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那些股份，而是肚子裏孩子的死活。
    以霍嶼川的性子，不僅不會讓她拿到錢更不可能留下孩子。
    現在不過是緩兵之計，不得已在老爺子的麵前扮演恩愛夫妻。
    “那你們離婚的事情還作數嗎？”許願拉住顏舒的手，心裏也有些愧疚。
    她心裏清楚顏舒更多是為了她才留在霍家。
    霍嶼川權勢滔天，捏死她就如同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作為顏舒的閨蜜，最終也沒能幫上什麽忙。
    “現在離婚有冷靜期一個月，爺爺身體情況也不穩定，最多一個月，我和霍嶼川再無任何關係。”
    “正好趁著這一個月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好，也有理由離職。”
    顏舒心裏早已計劃好一切，隻是讓許願別擔心。
    兩人還沒寒暄多久，顏舒就被霍嶼川召回公司開會。
    抵達公司時已經下午四點，辦公室內霍嶼川正逮著人訓話。
    顏舒回到工位整理資料，霍嶼川撥通電話讓她進去。
    片刻，顏舒敲門而入。
    “霍總，你叫我。”
    “過來。”霍嶼川冷眼睨向顏舒，摘下眼鏡扔在桌上，輕揉眉心。
    顏舒踏著高跟鞋走上前：“會議室已經準備好，已經通知各部門半小時後開會。”
    “上次仁和醫院醫療器械那個項目，我讓你去融資，為什麽這麽多天過去，款項依舊未到賬？”
    沒到賬？
    顏舒怔愣幾秒，立即解釋：“或許是交接人那邊遺漏了，我等會去聯係。”
    “還有這幾份合同，重新核對再給我，仁和那邊我隻給你兩天時間解決問題。”
    霍嶼川語氣寒涼。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解決。”
    “文件今晚沒處理完就別下班。”
    顏舒捏緊手指，但也沒有怨言。
    之前她經手的文件不可能會出現任何的紕漏，這次怎麽會一連好幾份都出問題？
    “一會開會做好會議記錄，晚上整理好一起發我，出去。”
    顏舒頷首，抱著文件從辦公室離開。
    重新回到工位，顏舒長舒口氣，翻開文件一份份檢查。
    幾個小時精細翻閱，發現這些文件似乎被改動過，原本她整理好的並非如此。
    顏舒突然抬起頭，下意識巡視周圍其他同事。
    “你們有人動我東西了？”
    “誰動你東西啊，自己做不好被罵出來了還怪到別人頭上了？”
    “平時不會挺會討霍總歡心嗎？你賣弄幾下，霍總還能真埋怨你不成？”
    幾個同事嗤笑幾聲，完全不把顏舒放在眼裏。
    顏舒不由咬牙，這些人除了每天背後嚼舌根，也確實沒什麽真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