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哪怕時間流速恢複了，前輩還能撐一段時間麽，前輩能否說具體是多久……”
    季迭沉默了好一陣，終於有機會開口，好歹他能晉升碎念，絕對是這月宮的功勞，
    他不是那種知恩不報之人。
    “確實可以撐一段時間。”高挑女子沒有隱瞞。
    “你們這些小家夥如果有心，出去百年之後，來為我送行吧。”
    百年……
    這個時間對於真仙而言太短暫，季迭實力不可能有太多的進境，
    “百年……就真的沒有辦法，延長前輩的期限了麽……”
    好歹這也是一位仙帝，如果能讓其多活一段時間，好處絕對是無窮。
    “普通續命之物，對我已經沒用，哪怕九轉丹藥對於我效果也不大。”高挑女子聲音倒是有一些欣慰，
    不認為二人能找到什麽。
    “續命之物……用處不大，也就是有用的麽……”季迭抓住重點，重新抱拳，說起來關於續命之物，他倒是還知道一個，
    長生玉。
    “前輩大恩，晚輩不會忘記，晚輩知道一物，名為長生玉，如果能找到，不知是否有機會？”
    “長生玉……”月花仙君自然也聽過這個名字，眼前重新一亮，
    “續命之物，對，長生玉，長生玉，長生大帝所留之物，號稱就是仙帝，也可以延長壽元，或許對於月前輩有用，可惜幾十萬年前，
    長生界被殺生大帝所滅，
    此物不知道是不是在不在他手中。隻是……聽說殺生大帝，百年之前曾重現，還去了神空閣，找到倒是困難。”
    這一大串話，
    既有驚喜，又有憂慮。
    “長生玉……大帝，為仙帝續命之物麽…沒必要這麽麻煩，哪怕真拿到了未必能延緩我多少的時間…”高挑女子倒是很久沒有離開月宮，可並不是對外界之事並非一無所知，
    也有些感慨，沒想到後世出了一位如此仙帝，
    有效果……那就夠了，
    季迭重新抱拳，
    “前輩大恩，晚輩不會忘記，我認識殺生大帝，或許可以試試。”
    “道友，認識殺生大帝……”月花仙君愣了一下，原本長生玉，就是諸多仙帝也在找，
    恐怕要讓對方交出來，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可如果季迭認識……那未必沒有機會，
    以殺生大帝的修為，絕對是沒有到達壽元的極限的，應該是暫時用不上此物。
    “在東溟中部見過，這位前輩，身中了封魂釘，讓我去一處地方，為他找尋一物。說起來，這位前輩對我不錯，虛空鼎的仿品，就是他給我的。人品是有保證的，隻要能找到他。
    或許不是完全沒機會。”
    唯一的麻煩就是，他記得殺生大帝，最後好像去了神空閣，又走了，
    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處。
    “認識麽……”高挑女子愣了一愣，倒是沒想到有那麽巧合，搖了搖頭，
    “好了，你們這些小家夥，我還不需要你們操心。”
    雖然對方這麽說，季迭還是記下了這一件事，思索了一下還是盡量讓內心平靜下來。
    反正，這百年，說的是外界的時間流速，這裏百年都隻是一年，既然時間流速不一樣，
    暫時時間還是充裕的。
    月花仙君倒是還是悄悄確認了一遍，
    “道友，你剛剛說的……”
    這是以為剛剛他騙人的麽……
    “自然是真的。我的確見過殺生大帝前輩。”季迭點頭，
    “這就好。”月花仙君歎息，低語，
    “道友，你說在這個世界，有人追求長生，有人為了活命，可以出賣親人朋友……可月前輩活得久了，反而好像並不開心……”
    一個人在歲月的長河，觀滄海桑田，觀故地變化為陌生……
    恐怕是誰都會厭倦。
    比如高挑女子，
    這一點季迭也沒辦法，也想起了先前聽到聲音那一種複雜的感覺，倒是不知道怎麽勸，
    隻能幽幽歎息，
    “每個人的人生，
    就好像是一場沒有歸期的等待，從出生開始，就在等待失去，甚至到了最後什麽都剩不下，可這個世界，從來不是相對的，
    有失就有得。
    我們會失去，也會在路上得到。”
    這一句話，既是說給月之仙子，也是說給自己，
    月花仙君愣了一愣，反複品味著，
    “失去……得到……”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是很長的沉默，而後高挑女子，緩緩在前麵凝聚了身影，
    “你倒是在教訓起我了？”
    這聲音，倒是聽不出生氣，反而出乎意料的，季迭好像是感覺到了一些莫名的情緒波動，甚至，能感覺對方的表情也無比的複雜，
    這複雜，
    他也不知道來源，迷茫後抱了抱拳，
    “晚輩不敢……”
    “失去，得到……罷了罷了…雖然我確實有些厭倦了…”高挑女子看著他，好像更為複雜，也很想問季迭這一段話，
    是從何處聽來的，
    可又有些害怕那個結果，話到嘴邊也全部忍住了，也突然好像做了什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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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長生玉，可能的確對我有用，讓我恢複一些，短暫在外行走，如果你能找來，我就……為你護道幾次，當今時代，
    絕對無人敢動你。”
    這是，
    一位古之大帝的自信。
    好像季迭都感覺心有渲染，有了很大的波動，盡管不知道對方為何態度變化那麽大，可如果真有一位仙帝護道，
    甚至掌劫仙帝，
    未必都拿他有辦法……
    “好，無論用什麽辦法，晚輩百年之內，一定找來。”
    一定！
    “護道……”兩人這些對話，月花仙君倒是沒有開口的機會，可也能感覺，季迭剛剛那些話，對於眼前這位，好像效果很大，
    心中還是有波動，驚喜。
    “嗯。能否找到，就看你我之間有無一場護道之緣了。”高挑女子斂去了複雜，從他身上收回了目光，又扔出了一塊令牌，
    “如果遇到了什麽危險，
    這裏也是一個你的庇護所。你持此令，如我臨世，對於外界或許沒用。可五域之地，所有修士，此前都有禁製，都要受你所限，持此令可以掌控他們生死。”
    這話之後，她玉手之中，已經扔出了一塊令牌，形狀為圓月，通體也是銀白色的，
    上麵烙印一個很古老的字跡，
    好像是月字，
    拿在手中季迭能感覺到一種冰涼之感，更多的還是愣神。
    五域之地……
    禁製……
    先前他倒是就知道，五域修士，每一個都有禁製。甚至萬古極有可能也是，
    可驚喜來的還是太突然，也就是說，
    如今哪怕萬古的生死，他都可以隨意掌控？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們出去，
    高挑女子好像知道他想法，搖了搖頭，
    “我現在的狀態，不能為他們抹除禁製，無法離開這裏。”
    就算如此，在這裏萬古都動不了他，季迭感覺也夠了，抱了抱拳，
    “多謝前輩……”
    前輩……高挑女子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輩二字，又恍惚了一下，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
    當時明月在，
    當時她尚未成道。
    當時天庭建立，強者如雲，唯獨廣寒宮人跡罕至，
    經常有一個人靜靜看著那輪明月，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和她說話，
    “這一條修真之路，我走了太長太長……修士修士，求的是什麽？長生？真我？還是舉世無敵，
    或許都不是，
    我一直在尋找答案……”
    “你問我來做什麽？嗯…賞月…或者，我也不知道我看的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在等什麽，可能，
    我在等一場相遇吧。”
    隻是這位前輩，後麵走了…就好像消失在了世界上，最後連對方的名字她都不知道，
    也再找不到他的蹤跡，直到古天庭覆滅，直到她困於月宮，原本她以為不會相遇了，可剛剛季迭的話，
    分明很久遠前，
    對方，也曾經和她說過……可她也不確定是巧合還是什麽，也的確無法出現太久，無法思考，此中的因果，
    最終隻餘歎息，
    “持令牌可以打開月宮，進入此地。不出外界三年，月宮時間流速會變為正常。”
    說完了這話，她也好像和先前一樣又消失了，隻是這一次她消失之後，
    沒人看到，畫中的閣樓之內，
    一個沉睡的人影，
    好像是動了一下，身上的氣息，
    僅僅是無意識散出，
    也足以讓，萬古都要生畏，
    因為，
    這是一位仙帝，而且相比先前的虛影，好像才是高挑女子真正的真身所在，隻是她已經存在太久，
    好像隻能靠著沉睡維持，
    連聲音都好像是夢囈，
    “世界之上，為何會有這麽巧的事……前輩…當年也曾經和我說過一模一樣的話…連聲音都是一樣的，可是，氣息不一樣……”
    可惜，
    這些聲音，除了她無人可聞，如果季迭知道，也倒是知道為何她會突然改變主意了，
    可惜自然不知，在她走後，
    季迭也握緊了手中的令牌。
    月花仙君倒是沒這麽平靜，
    “道友……真是越來越出人意料了。月前輩，好像被先前道友說的話，勸住了……好像沒有那麽厭倦活下去……”
    這一次兩人的對話，她完全插不上，可心中波動絕對不比季迭少，
    她感覺月前輩，絕對不同了，也是真心欣喜，
    至於護道，
    還有令牌什麽的，
    反正在季迭手中，和在她手中，都是差不多。
    “我也隻是試試。”季迭搖了搖頭，一開始確實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效果，
    聯想到對方複雜的表情，
    他總感覺，
    對方好像有什麽心事……
    可不管如何，
    現在這個結果，一定是最好的，
    “不管如何，長生玉，我也會動用雷宮的關係，幫忙找一找。”月花仙君正色，無論於情於理，都不會坐視不管，
    “那位前輩，隻要暴露行蹤，還在東溟，以我雷宮的勢力，百年之內一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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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先前連神空閣，
    四溟仙宗也找不到殺生大帝位置，季迭總感覺除非對方有意暴露位置，不然要找到沒那麽簡單，如今也隻能詢問起了殺生大帝，
    在他離開東溟中部的事，
    以雷宮的情報能力，月花仙君知道一些，
    “殺生大帝，確實去過一次神空閣。或許見過神空雙帝，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雙方暫時休戰了，
    暫時都並未再做什麽。不過他後麵去了什麽地方，我也不知道。”
    北極紫雷宮，其實與殺生大帝接觸不多，也沒什麽直接的仇怨，月花仙君提起來倒是沒有什麽怨恨，
    隻有立場之分。
    對方斬殺強者無數，東溟都元氣大傷，肯定是真的。
    也就是季迭，
    不然如果其他人與殺生大帝有關，她絕對不會這麽親近的。
    “協議麽。”季迭倒是沒想那麽多，隻是越來越感覺殺生大帝實力強橫了，又有疑惑，
    “如果是這樣，殺生大帝先前……”
    “斬殺一位仙帝，自然不是那麽輕鬆的。”月花仙君倒是搖搖頭，道出了真諦，
    “當時殺生大帝，覆滅一個仙帝勢力，還能在諸多仙帝圍攻中存活，已經極為恐怖。而且
    神空閣，四溟仙宗，拿下對方也付出了太大的代價，
    萬古強者，死傷不少，這才有了殺生大帝之威名。不過這件事其實也很難評價對錯……隻有立場吧。”
    “哦？”
    為何殺生大帝，要覆滅長生大帝，季迭倒是不知道，在接下來倒是盡可能了解一些，
    月花仙君猶豫，
    “其實這位殺生大帝，最開始傳聞與長生大帝，隻是大道之爭，而且是長生大帝所在長生界先追殺對方，甚至後麵長生大帝親自出手，沒想到，
    不僅沒能將其殺了，
    幾百萬年來，反而殺生大帝成道。而且雷霆手段，
    直接滅了長生門，甚至斬了仙帝，算是東溟頭一遭了。影響也太大了，古往今來，大勢力之間，哪怕有恩怨，
    也不會真的打生打死，
    這在四溟不符合規矩，違反之人，自然被定義為魔頭。”
    “還有這樣的隱秘麽……”這一件事季迭無法評價對錯，這個世界很多的事，都是無法評價對錯的，
    因為對方，
    殺人無數，四溟仙宗不能坐視不管，可殺生大帝反抗也在情理之中，
    隻能說每個人的立場不同。
    可如今倒是確實沒有什麽，比找長生玉這件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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