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捕捉特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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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東頭的木頭橋搖搖晃晃的,從上麵通過必須小心些。過了橋的錢鬆香拍著手說:“上揚老弟啊,你要清楚:錢財這東西本來就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有的人抓到錢財就死命不放,哪個來弄他的錢財,哪個就是他的大仇人。你說,他活在世上累不累啊?”季上揚不解地問:“你說的是哪個?”“你看那個李善禮不識天時。我聽人說,他考究還想跟種田的人家複租,我看他純粹是找榔頭打頭。”
季上揚點著頭說:“是的。我看那朱秀福才不像個蟲的,在他眼裏,隻要能撈到錢,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來,明的、暗的全來。明明是廟裏的八畝田,他就硬霸占了去。訛了錢鬆平的家私。他暗地裏叫二流子偷人家風車碼子之類取水農具,關鍵眼上折人家的雞爪子,逼住人家拿稻子去贖。他當了十年的保長,大發橫財,弄了好大的家私。來了新四軍,進行土改,他大半的家私就被分掉了,到頭來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我聽人說,他發狠等新四軍幹部走了,把被分掉的家私還要回來。”
“這一說,朱秀福真的不像蟲,他被分掉的那些財產,本來又不是他家的,也是巧取豪奪得來的。”季上揚立住腳說:“你曉得呀,朱秀福他這是臘月裏凍焦了的大蒜,葉子枯心不死啊。”
“不好,巷頭上有人在偷聽。上揚呀,我們揀其他的話說說。”錢鬆香這麽一說,季上揚隨即改口:“唉,我們周家澤夠曾有人家被劃分為地主?”“有呀。”“是哪個啊?”“你們姓季的本家。”“哪個本家?”季上揚聽說有個姓季的被定成地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錢鬆香站住腳說:“誌遠和尚嘛,我聽說他俗家名字叫季時宣。他在揚州城玉佛寺做當家方丈,管理廟裏的六百多畝田,對佃戶說一不二,佃戶還就不敢跟他翻腔。幾年的功夫,寺廟就在他手上發達起來。新四軍解放我們蘇北,他在揚州城蹲不住,就回到我們周家澤中檻廟。”
季上揚搖著頭說:“我搞不懂,誌遠他自己家裏窮似爛矣,就當了廟裏主持方丈,怎麽會定成地主呢?”錢鬆香拉了一下季上揚的手說:“你不曉得的。土改工作組住在廟裏劃分成分,他個誌遠和尚敵視新四軍的土改政策,遇到土改工作組的人冷麵相看,版版六十四,一天到晚念他的經。再派人到揚州一查,好幾個佃戶都檢舉說他是個惡霸地主,說他收租相當刻薄。他的師傅鬆山方丈就不同,隨和得很,沒個佃戶說他的壞話。眼下鬆山師傅遇到土改工作組的人又客氣不得了,什麽經都不念,隨和得很的,一點方丈的架子都沒有,加上他手上沒有個人財產,就像個平平常常的老百姓。結果定的是貧農。”
季上揚介紹道:“嗯啦,誌遠是季兆鹹的孫子,這人死忠心,為人死刻板。季兆鹹生了四個兒子。誌遠的老子叫上好,現在他家裏沒人。誌遠有個兄弟,小名叫九小,大名叫個時宗,家裏窮得不能混,出去當了國軍的兵。老二叫上釗,家境發旺,生了三個兒子,時堯時舜時唐。老三上讀,現在家裏有一個小夥,名叫時林,還有一個丫頭,嫁到陸家莊。老四叫上炎,……”
尾隨在他們後麵跑的是錢茂洪。他哪裏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錢鬆香、季上揚二人轉彎正往他們的好朋友季上玖家裏走,忽看到後邊兩人上來一把抓住錢茂洪。錢鬆香、季上揚二人不想招惹是非,徑自向西跑進季上玖家裏去了。
錢茂洪被帶進普濟廟裏,他張開眼一看,發現原來是林誌龍的徒兒周雷,便套近乎說:“你是我們本莊人,我跟你家師父林誌龍可玩得好呢。”周雷板著臉說:“你少來這一套。我問你呀,最近幾天你一直在周家澤莊上神秘兮兮,南走北奔,上竄下跳,有時候還竄到田裏,今兒你要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個什麽人?”錢茂洪狡猾地說:“我是本莊本土生的人,隻是感到莊上很多人都恨我家丈人,我想聽聽是哪些人在恨我家丈人,以後叫我家丈人改改脾氣,要好好對待恨他的人。”周雷冷笑著說:“恐怕不一定是你說的這些吧,你肯定是有來頭的。”
盛學成走進來,說道:“錢茂洪,你不說,我來說。錢茂洪你是國民黨高周鄉軍統分站站長鄭雲官安插在周家澤的情報組組長。你老實說,你手下有哪些人?”錢茂洪痛哭流涕地說:“我說我說,前些天我上高裏莊辦事,誤入了他們的陷阱,鄭雲官叫我加入他們的組織,讓我填了一張表,隨即授我少尉軍銜,任務是探聽周家澤莊上的情況。我上任才十來天,手上還不曾有人。今後我不再為他們打探辦事。”
“你向你們的頭兒一共提供了多少次情報?不許隱瞞。”“也就五六次。”“你說,是些什麽情報?”錢茂洪戰戰兢兢地說:“就是莊上有哪些人當新四軍的幹部,如何搞分田的,……還有你們這些人一般是什麽時候到周家澤的,找哪些人做事。”
鑒於錢茂洪剛剛加入特務組織,一時沒有查到他其他的重要罪惡活動,周莊區治安科錢登久科長決定給他腳上戴鐐銬,限製他出外活動。與此同時,再次警告朱秀福、季上體、李善禮、李方蓮等人,如若繼續為反動派賣命,作惡多端,下次捉拿,絕不姑息養奸,嚴懲不貸!這些反動分子受到沉重打擊,氣焰一時收斂了許多。
這真是:東風勁吹紅旗飄,蕩滌邪祟大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