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九、繼續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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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出了尚兆明家,大步流星地直向西走去。在一個溝頭裏忽然遇上了一男一女,便搭訕道:“你們到尚家莊吧?”西邊過來的那個女人笑嘻嘻地說道:“周雷呀,你個公婆娘裝得倒蠻像的。這會兒想到哪裏去?”宋之發擺著手說:“我們在尚家莊剛剛處死呂銀山、尚兆明兩個大壞蛋,這會兒敵人還不曾曉得的。我們不能停留在這裏說話,趕快離開這裏,撤到周家澤的穆家垛那邊去!”
四個人誰也不說話,邁著快步直向西走去。走到紀家舍,李生平說:“你們都到我家裏歇腳。”周雷說:“也好,順便望望粉義嫂子。”四個人走進屋裏,梁慧笑著說:“粉義姐姐,我跟生平兩個在尚家莊西頭的一個溝頭裏遇見他們兩個。你瞧瞧看,他是哪個?”陳粉義盯住周雷望了望,說:“我不認得她。”周雷笑著說:“我叫季粉蘭,你不曾遇到過。”
李生平走過來指著周雷說:“粉義呀,你不聽他日白,再仔細望望,他究竟是個什麽人?”陳粉義還是搖了搖頭,說:“我望不出來,不曉得她是哪個?”宋之發大笑著說:“他是去年中秋過後到這裏說找女匠的那個小夥頭子。”陳粉義發愣地說:“難道他真的是男扮女裝?叫、叫個什麽的……噢,周雷。”周雷笑著說:“對呀,對,大嫂記性子蠻好的。”
宋之發說:“吃過夜飯弄條船,我們三個人到周家澤穆家垛那邊過夜,以防敵人過來搜查。”李生平說:“粉義啊,你陪梁指導員說會兒話。”宋之發說:“我給你家水缸裏拎水。她們女的帶上周雷這個假女人在房間裏談談家常。”
周雷坐在頂頭草屋房間的鋪沿上,興致勃勃地說:“我扮個女人誘捕壞人,一誘一個準。今兒我去找呂銀山,冒充他家妻侄的女匠,果然不曾引起他的懷疑。宋之發跟我一起上去就把他勒死了,往淺塘裏一推,上頭蓋了一些穰草。我跟宋之發到尚家莊西北梢裏,直接走進尚兆明的瓦屋院落裏,這家夥見我女人打扮發愣。等我走到他跟前,趁他不注意,我猛地操住他的喉嚨,死勒了一陣,他便也直挺挺地見閻王去了。”
陳粉義笑著說:“周雷呀,你雖然投的男人的胎,裝的女人樣,比女人還要女人。最主要的是你臉上的皮膚細膩,而且又水靈靈的,跟一般女人沒什麽兩樣。如果你兩個耳朵戴起金墜子,外表上看上去,就更不露相了。”周雷說:“今日我從死鬼尚兆明的老婆和大丫頭兩人的耳朵上,把兩副墜子都除了下來。尚兆明家的那個丫頭頑抗,我就把她的頭往床桄上一支,抓起她兩個長辮子往床桄上一扣,叫她動彈不了。……”梁慧笑著說:“耳朵撚出眼來,再穿孔,疼不疼?”陳粉義說:“稍微要疼些。”周雷說:“隻要在偵察敵情的時候能起作用,再疼也無所謂。”陳粉義望了周雷的兩邊耳朵根子,問道:“你耳朵上怎得有現成的眼子呢?”周雷笑著說:“唉,我想起來了,吉素斌已經把我的兩個耳朵邊子都撚穿了孔。”梁慧擺著手說:“吉素斌大姐給你穿耳朵孔的,這些方便你戴上金墜子上周家澤偵察的哩。”
周雷取出兩副金墜子,說:“梁慧姐,我們兩個人都把墜子戴起來吧。”梁慧扭了扭身子,說:“好的,戴就戴起來唄。我本來就是個女人,周雷你當真要把個假女人繼續裝下去?”周雷抹著上蓋頭發,說:“裝一天女人過一天女人的滋味,怪好玩的。”
梁慧擺著手對周雷說:“你呀,鬏兒繞得嫌小了些,不怎麽好看。”周雷笑哈哈地說:“我身上有好多假兒。”他拿出三紮長頭發。陳粉義挑了最長的頭發假兒,周雷說這是在死鬼尚兆明的婆娘頭上抹得來的。陳粉義微笑著對周雷說:“你個粉蘭呀,現在我就拿這個長假兒給你梳頭盤鬏。”
“好的。由你們女人來給我繞鬏,肯定比我自己繞的好。”他伸手將鬏兒弄散開來。陳粉義隨即給他頭發前後分開來梳理,繞鬏時將前邊的頭發挑了起來,再接上假兒盤鬏。對稱地插上四個銅釵子。抽掉挑著的筷子,陳粉義給上蓋頭發抹了頭油,仔細地梳了又梳。
她打量著眼前這個假女人,笑著說:“嗯,周同誌這一打扮,除了屁股頭還有點嫌小外,其他方麵都像女人。唉,你奶邦是怎弄的?”周雷解開外衣、棉襖上的布扣,露出裏邊白小褂上兩個隆起的小駝峰,活像女人的胸邦。一腳跨進來的李生平伸手就摩摸,笑道:“這個胸邦怎這麽軟的,我一摸就曉得是棉花球。”周雷一把抓住李生平的戶領說:“你個李生平是流氓,調戲我良家婦女季粉蘭。”
梁慧笑著說:“周雷你鬆開手,你個鬼呀,又不是真正的一個婦女,人家李生平不過就摸了一下,你叫什麽怨啊?”屋子裏的四個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