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李紅文的確沒有活過來。
    李翔說剛才不是幻覺，那現在呢？
    現在李紅文還在躺屍，也不是幻覺嗎？
    人們都糊塗了。
    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似乎從李翔發出‘啵’的聲音以後，大家的腦子就開始變得不正常起來。
    或許，比這更早。
    從進入烏坦城那一刻開始的？
    雷千已經糊塗了。
    看什麽都不正常，看什麽都覺得是幻覺。
    “所以，老李到底複活沒有？”雷千問道。
    最後，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眼睛。
    無論李翔怎麽說，都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之前看到李紅文坐起來了，睜開了眼睛，以為是複活了。
    這會兒一看，人還躺著，布還蓋著。
    那意味著剛才就是幻覺，根本不是李翔說的那樣複活了，他們看到的不是真的。
    現在看到的，才是真的。
    雷千在有意識地，讓自己保持清醒。
    否則他感覺，遲早要迷失自己。
    突然。
    雷千腦中電流閃過，讓他明白了一件困惑許久的事。
    “難怪那些信徒皈依之後，變得那麽虔誠，原來是有洗腦的能力。”
    不過，他也見過信徒反水的，不知是用的什麽方法破解洗腦，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沒有被洗腦？
    那麽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畢竟像他這樣的高級進化者，在廢土大陸上數一數二的人物，都差點兒被成功洗腦。
    那些中低級進化者，乃至普通人，若不想被洗腦，又該怎麽做？
    雷千回頭環顧，幾乎每個人的臉上，他都看了一遍。
    不少人的眼神已經變得迷茫，無法聚焦了。
    似乎有別的東西在侵蝕他們的意識，好在大部分都是南域各城邦城主，都是高級進化者，導致洗腦的過程相當緩慢。
    但是，隻要時間充足，一定會成功的。
    而那些城主帶來的隨從、屬下，這會兒已經原地盤坐，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了。
    這速度不要太快。
    雷千張嘴，準備喝醒他們。
    可他剛有動作，眼前突然一花。
    一個人影出現在麵前，美眸死死盯住他。
    “雷組長，我們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
    是溫淑，她阻止了雷千喚醒他人。
    雷千這才反應過來，溫淑之所以留在這兒，就是為了阻止他。
    可惜了，若丁山沒走，情況就不同了。
    二對一，溫淑拿他肯定沒辦法。
    或者無名神出手也行，但這種事他不會管的。
    無名神的心思，早已不在此。
    “那是事成之後，你這還沒成事，我做什麽都不違反約定。”
    雷千說的倒是有理有據，他說完之後，溫淑也沒說什麽，隻是盯著他。
    最後雷千也沒做逾越的事。
    他倒不是怕了溫淑，而是他知道如果做了，等於違反約定。
    那不論事成與不成，約定就作廢了。
    雷千倒是不在乎，可無名神在乎。
    這就讓他很為難。
    “小淑，我跟你說話你都不搭理人了嗎？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雷千打量著溫淑，想從她臉上找到從前的痕跡。
    可哪裏找得到，她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溫淑不是太想理會，但沉吟了一下，還是道：“已經成了。”
    簡單的四個字，讓雷千眉頭豎了起來。
    “他不還躺著……”
    話還沒說完，隻見白布飛了起來。
    就跟之前看到的是一樣的畫麵，幾乎沒怎麽變過。
    要說變化，那隻能是溫淑站在了自己麵前。
    這是怎麽回事？
    回檔了？
    還是回到過去了？
    可真要有回到過去的能力，李紅文肯定不用死了。
    溫淑的表情突然變得難以管理，她緩緩轉過身……這個轉身的動作，她仿佛用了一萬年的時間。
    當她看到，原本躺著的人，此刻坐了起來，身子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你們剛剛看到的，是佛公的魂魄。那是他複活之前的預演，是佛陀將他的靈魂從地獄深淵牽引回來，幫助他找回自我，重塑新生！”
    李翔仿佛看穿了雷千心中所想，所以走了過來，為其答疑解惑。
    但聲音又不小，傳遍烏坦城。
    等於也是說給全城其他人聽的。
    “阿彌陀佛！”
    眾人又拜了下去。
    李翔喊：“恭賀佛公複生！！”
    眾人跟：“恭賀佛公複生！！！”
    這句話，在烏坦城上空回蕩，久久不曾散去。
    ……
    “老李複生了？”
    丁山沒一直盯著珈瑪寺，他在營帳裏聽到聲音，直接驚坐而起。
    營帳簾子被掀開，寶沁走了進來，正好聽到丁山的自語。
    “複生了，但是很詭異，好像複生了兩次。”
    寶沁一直在外麵盯著，她是不希望李紅文複活的。
    恨屋及烏。
    李紅文對待李昱不好，寶沁自然對這個公公也沒任何好感。
    “複生了兩次？”
    丁山驚奇不已：“怎麽回事？複活還能這樣的？”
    他以為，直接就複活了，沒想到複活了兩次。
    意思第一次失敗了？
    “第一次的時候所有人都頭暈目眩……爹爹你沒感覺嗎？”
    “沒有啊。”
    難道是因為丁山在營帳裏，所以才沒受到影響？
    而且，有一點寶沁感覺很奇怪，隻是頭暈目眩而已，為什麽外殿上雷千等人好像都很痛苦的樣子？
    是因為距離，還是別的原因？
    寶沁還發現，即便是頭暈目眩，火焰軍每個人的程度也是不同的。
    她和趙龍幾個中高級進化者隻是有點暈，還隻是一陣就過去了。
    其他人有暈倒的，還有嘔吐的，甚至還有人五體投地拜下去的。
    總共三個朝拜的，寶沁叫趙龍把人帶了過來，向丁山請示。
    丁山聽完她的描述，揮了揮手道：“哎，小事一樁，沒什麽大不了的，火焰城信仰自由……”
    “那奶奶……”
    “把人帶進來！”
    寶沁的話，一下戳到了丁山的肺管子。
    趙龍把三人帶進來，年紀都不小了，都在四十歲左右。
    其中一個，丁山還特別熟悉。
    “龍正宇，你怎麽也變成這個樣子了？”
    龍正宇有家有室，生活上倒也過得去。
    畢竟是火焰軍，過得都不會太差。
    隻是他十五歲從軍，長達二十五年的軍旅生涯，一直沒有撈到一官半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