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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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大受震動,仙王居然在跟他們解釋,這讓他們深感意外,而後無比感動。
    “多謝仙王教誨!”
    一群人齊聲說道,他們知道,這是仙王在點化他們,這種機緣太難得了。
    就這樣,李池在仙島住了下來,一下子就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其間,他跟不少人都成為了朋友,相談甚歡,也對於修仙界的實力有了更多的了解。
    “幾位仙王大人怎麽還不來?”有人問道。
    “唔,幾位仙王大人在討論時間與輪回的大問題。元始大人覺得,自己像是望穿了曆史長河,看到了一角未來,他的路還不夠完滿,需要有所改變,而六道輪回仙王大人更是在推演萬世輪回的可行性。”
    毫無疑問,這些消息是震撼性的。
    時間一晃,過去了幾個月,李池收獲巨大!
    他跟一些人成為了好友,比如說鳳舞、還有背負仙劍的青年,以及與麒麟傲晟一同的女生,金龍化形的男子等,若是這樣離去,還覺得有些不舍。
    “唉,道兄,若是你我就此一別,相隔無盡歲月,你還能記得我們嗎?”傲晟問道,他喝多了,有點失態,跟一隻大黑狗勾肩搭背,在這裏嚎叫。
    “是啊,也許隻能見這最後一麵了,這樣永世不再重逢,真是有些不舍啊。”那鳳舞也幽幽說道,身上道文
    起伏,她實力極其強大,但此時卻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子。
    “嗚嗚……真是讓人傷心難過,我們要走了。”那與麒麟同路的少女帶著哭腔。
    “真的不甘心就這樣離去,想要與諸位共戰天下,可惜卻沒有那個機會了。”一個背負天劍的年輕男子歎道,他名為天劍,是一柄劍胎證道,化成生靈,擁有不弱於仙王的天賦!
    李池一震,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知道我不屬於這裏嗎,還是說,你們不屬於這裏?”李池脫口而出,不想隱瞞什麽。
    “我們……或說是一段烙印,也或者說是昔日的一縷執念不散,在這裏顯化,再現那一段歲月。”天劍低語。
    “什麽?!”李池震驚。
    “仙界,諸王並起,天地大道寬廣,各種道則交織,那是最為燦爛的一個紀元。”鳳舞輕語。
    “難道說,你們真是那逝去仙界天驕?”李池顫聲問道,他心中湧起滔天波瀾。
    “是,仙界九座關隘已破,我們早已死去,但執念不散,塵歸塵,我們雖顯化在此,但終究是要消散在歲月中的。”鳳舞低語。
    “你們……要死了?”李池聲音發顫,與他們相處這麽久,他早已將他們當成了真正的朋友。
    他們一個個都是人傑,都是至尊天驕,可是在李池看來,卻有點遠,像是隨時會逝去一般。
    “是啊,早已死去,不過殘念而已,能再現,與道兄同飲,已經足夠了。”
    “我們終究不屬於這個時代,將要逝去,能跟道兄共飲,是我們的福氣。”
    “若非道兄到來,我們也許不會覺醒,渾渾噩噩,終日遊蕩,現在這樣很好。”
    “能遇到你們,也是我的福氣!”李池聲音沙啞。
    “嗬嗬,道兄,來世再相見,我們還做兄弟!”
    “來世,共戰天下,殺出一個璀璨未來!”
    “幹!”
    一群人高舉酒碗,而後猛地摔碎在地,這一刻他們豪氣幹雲,意氣風發,像是回到了那最為燦爛的一個紀元。
    “你們……”李池一聲大叫。
    “道兄,無需悲傷,無需難過,我們的路早已注定。你若能活下去,一定要走到極致,踏上絕巔,去改變一切,因為,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
    “真難過啊。”鳳舞、傲晟、還有那小女生都歎息,其他人也走上前來,拍了拍李池的肩頭。
    “你要努力活下去。”
    一群人走來,他們帶著溫和的笑,一一與李池碰拳。
    “到底怎麽回事,能告訴我嗎?”李池喝問。
    “這天地間有九座關隘,鎮壓著萬古歲月,每一座關隘都橫阻著虛。可是,九座關隘已經破了,我們戰死,那璀璨的一世凋零、衰敗,而今一切都將落幕。”鳳舞眼中帶著淚,那是仙界的鳳凰。
    眼前的這些人看著很近,其實很遠,相處了幾個月,難以割舍。
    李池心中有一股很難受的感覺,有種酸楚,這是仙界戰場在現世嗎?
    可是,為何會如此真實?!
    李池有一種直覺,要分開了,要別離了,而且是永別,這些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了。
    怎麽會這樣?他不知道為什麽,這不是一片奇異的仙家府邸嗎,他見到的是真實的人,還是說這隻是一個夢,隻是一場不經意的邂逅。
    “再見了,也許有朝一日,我們中的一個人還會在滾滾紅塵中與你重逢也說不定,雖然那很荒謬,但萬古中總有那麽一絲僥幸,也說不定。”金龍化形的男子說道,鄭重的看著李池,而後轉身,向著島嶼深處走去,身影漸模糊。
    先前對李池不滿的金赤霄也走上前來,道:“小子,我們雖然不屬於同一個紀元,但是,我看好你,努力活下去吧,走到那終點,去見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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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拍了拍李池的肩頭,而後也大步離去,背影挺拔,但卻也很模糊,即將不屬於這個世間。
    “我們也是年輕至尊,不弱任何人,可惜啊,不能真正再相見了,我等隨風而散,於這天地塵埃中看你等的輝煌,征戰!”又一人走來,跟李池道別。
    英雄淚,悲壯而豪邁,帶著不舍,帶著淒涼,帶著落幕,帶著悵然,他們一一走來,與李池碰拳,帶著燦爛的笑,送上祝福,而後毅然轉身。
    “為什麽會這樣?!”李池大叫,他真的不舍,這樣一群人,這樣一段經曆,對於他來說,太難以割舍,可是卻這樣落幕了。
    “好好活著,努力,不要讓自己過早的戰死!”鳳舞也走來,帶著笑,還有不甘,眼中還有一些點淚。
    她跟李池擁抱,如同兄弟一般,拍拍他的後背,而後鬆開,轉身離去。
    “你們不要走!”李池大喊,他忍不住,眼中有熱淚滾落。
    可是,沒有人回頭,他們很決絕,毅然而堅定,沒有猶豫與遲疑,一個個遠去。
    “我好難過,真的要走了,不能再相見了。”小女生低語,帶著赤紅色的麒麟,很傷感。
    李池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心中有一種難受的感覺,眼睛發酸,看著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也漸行漸遠。
    李池驀然,眼前這些可是活生生的人,數月相處,已經有了交情,有了感情,居然就要徹底見不到了嗎?
    究竟為什麽,他有點發懵,不了解情況。
    “請你們告訴我,這是為什麽?”李池抓住鳳舞的手臂,又向前追去,拉住那金龍化形的男子,又看向那小女生與她身邊的麒麟。
    “你看,他們來了。”金龍化形的男子指向遠空,那裏有猙獰的巨眼,比山嶽還大,從虛空中睜開。那裏,巨大的戰矛,從蒼穹刺下,那裏有灰色的霧靄,從宇宙中湧動而來……
    一瞬間,這片祥和的淨土便被侵染了,成為了死灰色,下一刻喊殺震天。
    一枚血色的鱗片落下,洞穿天地,噗的一聲,數位年輕至尊擊穿,任他們怒嘯,法力滔滔,也擋不住這一擊。
    鯤鵬、真龍、仙禽異獸、天驕人傑,全都怒吼,帶著悲憤,帶著不舍,帶著蒼涼,他們被那突然出現的可怕戰矛擊穿了。
    “喀嚓!”
    一片黑色的蓮瓣落下,壓塌山川,仙竹林在龜裂,碧海在蒸騰,數位年輕至尊竭盡所能去抗爭,但還是在那裏碎掉了。
    李池發呆,而後震驚,他看到了什麽?
    那些人,那些生靈,居然在殞落,被擊殺,血水染紅碧海,染紅蒼穹,這裏成為一片慘烈的修羅場。
    “不!”李池大叫。
    “你……要活著啊!”那鯤鵬展翅,遮蔽蒼宇,他被一杆黑色的大戟擊穿了,四分五裂,帶著燦爛的光,帶著淒豔的血,炸碎在此地。
    “我輩修士何懼之有,來吧!”金赤霄仰天咆哮,他被一條灰色的霧靄纏繞,而後磨滅,寸寸斷裂,血與骨飛濺,很慘烈。
    其中有些人跟李池很熟,這幾個月來相互切磋,彼此印證,早已交情很深,可結果就這麽死去了。
    “啊……”
    李池長嘯,他拚盡力氣,向著天空中轟擊,他在出手,想要阻擋這一切,想要挽回什麽。
    可是,他改變不了什麽,他無法幹預,這不屬於他的戰場。
    那蒼穹上的生靈太可怕了,一鱗一瓣,一矛一戟,就能擊殺他們全部人。
    “快出手,快擋住啊!”李池怒吼,看向仙府中的仙王,向那裏轉頭。
    可是下一刻,他的心涼了,六道輪回仙王早已動用輪回混沌神盤跟莫名的強者激戰,在那裏仿佛在演繹人世輪回,一幕幕在更迭。
    金烏道人一聲長嘯,震動仙府,他滿頭金色發絲披散,渾身是血,手中的金色仙矛都折斷了,正在血戰。
    那位不靠譜的道人也早已是滿身鮮血,抱著一條手臂,在那裏哀嚎,他都快斷氣了。
    另一邊,真龍橫貫蒼宇,跟黑色的大戟對峙,轟的一聲,那杆大戟稍微偏移方位,洞穿無盡山川,將那片地域徹底擊成虛無。
    真龍血在淌,染紅長空,它鱗片四散,墜落下去,而後又怒吼著,掙脫那片區域,衝向遠方。
    元始仙王演繹元始,闡釋起源,妙術盡出,跟那團蠕動的不祥之霧對抗,可自身卻也在龜裂,血從他的體表滲出。
    至於仙府的主人,那位仙王,早已是渾身破爛,跟人對了一掌後,橫飛出去,撞碎無盡仙山,整個軀體差點爛掉。
    還有,真仙也在出手,大鍾悠悠,震斷了時間長河,幹擾了時光的流向,讓那裏一片迷蒙。
    鍾波所過之處,萬物皆殺!
    可是,還是有恐怖的強者衝了過去,不止一兩個,跟他爭鋒,轟在大鍾上,劇烈顫動,不斷鳴響。
    真仙嘴角淌血,他跟人激烈廝殺,從天上打到地上,從山川中殺進九天外,血一直在流,不曾止住。
    李池看到了很多,心中充滿無力感,仙王都擋不住,真仙都在喋血,他如何去改變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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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麽回事,為何突然間就發生了這樣的戰鬥?
    李池怒嘯,他恨自己無力,無法去改變這一切,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熟悉的人一個個的死去,看著仙王喋血,真仙受損。
    “啊……”
    李池長嘯,他很不甘,眼中熱淚滾落,看著那片蒼穹,那些熟悉的身影,一個個的炸碎,成為血與骨,染紅那片蒼穹。
    他不解,而且他發現,自己發出的攻擊於事無補,不能改變什麽,他像是一個局外人,穿梭在各種畫麵中。
    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可偏偏卻又被他看到,讓他經曆,讓他無力,讓他絕望。
    “為什麽?!”李池仰頭望天,怒聲質問。
    可是,沒有人回應他,隻有戰鬥在繼續,隻有血在淌,隻有悲歌在回蕩。
    場景是如此的真實,怒吼聲震的他耳膜都在生疼,那悲壯的廝殺,讓他血液怒騰,跟著怒嘯不止。
    李池看到,在仙府外,還有浩瀚戰場,比仙府這裏恐怖很多倍,有些生靈,一擊而已,居然能毀掉成片的星河,蒸幹無數星域。
    在仙府外,還有禁忌人物在出手,他們太強大了,一舉一動,都在影響天地大道,改寫規則秩序。
    李池在經曆一場夢境,一場可怕的夢境,他看到了血與亂,看到了虛的強大,看到了仙的強大。
    可是,他卻也看到了仙的喋血,看到了仙的悲涼與無力,看到了仙戰死後,血在冷冽的虛空中飄灑,染紅蒼茫。
    這是一個絕望的時代,仙在喋血,諸王並起,跟虛對抗,卻改變不了什麽,阻止不了大世的凋零。
    李池看到了太多,他看到了仙王隕落,真仙殞落,血在濺起。
    他融入不進去,格格不入,像是從那個世界剝離了出來,成為一名觀眾,隻能看著那一幕幕淒豔而慘烈的景象。
    噗!
    就在不遠處,赤紅色麒麟傲晟與少女被一縷灰色霧氣籠罩,當中有一雙猩紅的眸子亮起,全力撲殺,血光濺起。
    李池眼睛都紅了,這個少女雖然有些活潑調皮,但是很善良,就這樣遭劫了?
    還有傲晟,這頭赤色的麒麟很霸道,但是卻也很憨厚,跟他關係很不錯,居然就這麽死去了?!
    “不!”李池大叫。
    隨後,他驀地回頭,看向不遠處,那裏有一個少年,渾身是血,被一頭莫名的生物洞穿胸膛,撕裂開來,慘死在那裏。
    他憤怒出手,向前猛攻,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像是一個局外人。
    “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結局,說再見,可能再也見不到了。”灰霧散盡,那少女雙目失神,雙手無力,赤紅色的麒麟傲晟也在哀鳴,墜落在地。
    “為什麽,快告訴我!”李池眼睛都紅了,目蘊熱淚,盯著她,看著所有熟悉的人。
    “隻是為了讓你看一看,我們的結局,仙界九座關隘的殘酷,你要做好準備,將來你也要去迎戰他們。”少女嘴裏吐出血沫子,艱難地開口。
    “不!”李池大叫,他心中充滿了無力感,看著那些熟悉的人一個個在眼前死去,他卻無能為力。
    “你……要好好的活著,努力修行,將來為我們報仇。”傲晟眼中失去光彩,低下了那高貴的頭顱,死去了。
    李池隻感覺心中劇痛,像是被撕裂開來,他無力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哀與憤怒。
    “你們,你們……”李池紅著眼睛,戰意澎湃,盯著戰場,太過慘烈,時間不長,聖潔的仙府就被染成了血紅色。
    “不要傷心,不要絕望,未來還有希望,你要崛起,要變強,改變這一切。”那仙王渾身破爛,被一尊強大的人物擊殺,臨死前,他艱難的回頭,看向李池,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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