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講到。
    就在科瑞將要離開的時候，格格木小聲問問一句。
    科瑞側耳聽完，翻翻眼睛，瞅瞅外麵，轉頭看看格格木，也小聲回應。
    “哼！混子們的德性，大家都知道，除了要錢，還是要錢，哪裏會主動掏錢呀？”
    科瑞說到這裏，咧嘴笑笑，卻沒有笑出聲音。
    “這次存放混子屍體，我們不能收費，還要準備一些禮金，應付那些跟隨而來的混子們。”
    他繼續說下去，雙眼看看格格木，又看看地麵。
    很是有點拘謹的姿態。
    說到金錢，說到不收費，科瑞清楚，一定會刺痛格格木的神經。
    格格木能夠待在太平間的崗位上，全是衝著金錢而來。
    沒有金錢刺激，他才不會待在這裏，每日嗅聞著晦氣之類。
    麵對混子人口，不能收費，卻要送給他們金錢，很是沒有道理的說法。
    科瑞清楚，和混子們交際，沒有任何道理而言。
    混子們的言行就是道理。
    他們的感覺就是道理。
    外人必須跟著他們的感覺走。
    按照他們的言行要求去操作。
    在仁發醫院裏，勞倫吧老板不敢得罪混子人口。
    詹姆德也不敢得罪任何混子們。
    科瑞更加不敢得罪混子人口。
    他相信，麵前的格格木更加不敢得罪混子人口。
    大家得罪混子們以後，都是沒有未來的結果。
    混子們心狠手毒，都是以命搏命的野蠻性情。
    普通人口隻想安靜地生活下去，平日裏，都是倍加珍惜生命。
    哪裏會隨便用生命賭注什麽？
    因此，大家都會害怕混不要命的混子人口。
    這裏備注混子的另種特征，都是極其不珍惜生命的家夥們。
    可以想象一下，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口，焉能愛惜他人的生命。
    混子人口之所以成為混子，源自極其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們與外人爭吵之後，動輒以命相搏。
    完全就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呀！
    格格木瞪大眼睛，瞅著科瑞，仔細聽下去。
    科瑞繼續笑笑，繼續說下去。
    “大哥交待的事情，我們必須順利完成。”
    “存放混子屍體的一切費用，全部由總務科的公賬去報銷。”
    “至於隨行護送屍體而來的混子人口，所需的禮金，隻能從太平間的私賬上支出了。”
    科瑞說到這裏，又看看格格木。
    他瞅瞅他的臉，卻沒有看看格格木的雙眼。
    科瑞有點不好意思看過去。
    擔心格格木生氣，雙眼會迸出火苗。
    一種憤怒的火苗。
    格格木很機靈，他繼續露出一臉笑容，乘著科瑞稍稍停頓下來，便插話道：“大哥說話，我便聽從。”
    “隻等混子趕來，清點人數後，便發放禮金。”
    “我在太平間的私賬上，截止目前，尚有大幾萬胡幣。”
    “大哥此來一趟，剛好給你拿點錢！”
    格格木說話時，努力保持著一臉笑意。
    隻在心裏稍顯淒涼。
    貌似吃虧受損的心境。
    他和科瑞在私下裏有約定。
    每個月初發放上月的份子錢。
    這些份子錢就是太平間的私賬資金。
    歸口格格木私下裏保管。
    若沒有科瑞插手，這個私賬便屬於格格木的私人金庫了。
    私賬上的資金，完全歸屬格格木所有。
    算上科瑞，就是兩人共同擁有的金錢。
    前麵介紹過。
    凡是在太平間上班的員工，都會依靠著潛規則的方式獲得額外的金錢。
    這些金錢統一收攏在格格木的手上。
    快到月末的時候，由著格格木發放每個員工的份子錢。
    根據每人的具體表現，發放不同標準的金錢。
    美其名曰，太平間內部獎金。
    大家心知肚明，稱呼獎金，卻不敢在仁發醫院內炫耀。
    格格木警示過大家，任何人不能同外人說說這些獎金的情況。
    這裏所指的外人，主要是太平間之外的部門員工們。
    當然了，會包括各級領導們。
    無論如何，這種事情不宜傳揚出去。
    實際上，仁發醫院裏，除開太平間有私密獎金。
    餘外的很多部門裏，隻要從事著潛規則的活動，大家都會有私密獎金。
    並且是，不同部門之間，很少傳揚這種內幕。
    一些員工清楚醫院內的潛規則內情，並不會隨便傳揚什麽。
    大家都是得到利益的人口。
    任誰也不會說說出口。
    “哦！”科瑞稍稍顯得驚奇，下意識地哼唧一聲。
    他的想法裏，格格木縱使不敢反對，也不會很痛快答應。
    令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說完話，格格木便爽快地應允下來。
    連帶著要送給自己一份禮金。
    我去！本想順便借點錢，卻被送錢了，真是好運氣呀！
    科瑞的情緒變得快活起來。
    很想摟住格格木親親一口。
    不是談戀愛的表現，卻是發自心裏，喜歡格格木的辦事作風。
    “好好！太感謝你，讓你費心，連帶著破費。”
    “下個月，減少份子錢的數額，少少一點錢足矣。”
    “嗬嗬！大家都是朋友，萬萬不可計較什麽！”
    科瑞笑笑出聲音，他興奮起來，忍不住便要大方一番。
    許下承諾，下月少收份子錢。
    這樣算來，今天給混子們送禮金，科瑞也是出錢了。
    “不不！大哥莫要上心，下月的份子錢，該是多少便是多少。”
    “私賬上的總款數，依然按照從前的五五比例分配，我不會多拿一分錢，大哥也不會少一分錢。”
    “嗬嗬！大哥真是太客氣了。”
    格格木輕輕笑出聲音，極力烘托出一種歡快的氛圍。
    緊接著，不等科瑞發話，格格木忙湊近科瑞的身邊，繼續小聲說。
    “聽急救中心的德馨主任透露消息，下個月可能會有很多病死人口。”
    “預示著，我們的太平間生意將變得火爆起來。”
    “會有更多的私賬收入。”
    “我粗粗計算一下，扣掉餘外員工們的份子錢，再抵扣掉這次送給混子們的禮金總數。”
    “剩餘的私賬錢數並不會低於本月的水平。”
    “嗬嗬！”格格木說話間，不忘繼續笑笑。
    他瞅著科瑞，努力曬出一臉甜滋滋的笑意。
    加上他一直保持彎腰低頭的姿態。
    絕對溜須的模樣。
    格格木很清楚，沒有科瑞提攜自己，哪裏會坐在太平間管理主任的位置上呢？
    不能坐在管理主任的位置上，便沒有權力獲得私賬上的錢。
    “好！你做得好，這是我一直信任你的原因。”
    “好好幹！以後會掙到更多的錢。”
    科瑞忙笑著回話，狠狠地誇誇格格木一番。
    若不是身份緣由，科瑞就是在溜須格格木。
    實際上，科瑞就是在溜須著格格木。
    他欣賞格格木的表現，便要極力安撫他的情緒。
    盡可能讓格格木變得興奮起來。
    所謂溜須的內涵，大約就是讓對方變得興奮起來。
    上司誇誇下屬，就是一種溜須手段。
    下屬吹捧上司，屬於溜須手段，也是一種誇誇手段。
    科瑞笑笑一陣子，心想可以走了，不能耽誤時間。
    他剛要和格格木道別，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忙又喊叫：“格格木！”
    不等格格木回應，他急促地問一句：“你準備給那些送行的混子們多少錢？”
    剛剛問完，又覺得欠缺點什麽，急忙補救一句：“送給每個混子多少禮金？”
    他翻翻眼睛，視線轉到格格木的臉上。
    依然不去看看他的眼睛，擔心看出點另種情緒，會破壞大好的情緒。
    “哦！”這一次，輪到格格木驚奇一聲。
    委實沒有想到，科瑞會問起這種問題。
    不過，他的反應超級快，馬上明白科瑞的意思。
    格格木忙回應：“雖然不知道會有多少混子到來，暫且預估數量在五十人左右。”
    “每個混子準備送五百胡幣！”
    “你說呢？”
    末了，格格木輕輕反問一句。
    這一次，他瞅著科瑞的雙眼看過去，希望即刻看到答案。
    “嗯！好吧！按照你的計劃行動！”
    科瑞眯起眼睛，哼唧一下，剛想用心計算一番，每人五百胡幣是否合理。
    末了，卻打消這個心思。
    他不想耗費時間，區區一點金錢故事，由著格格木去操作。
    關鍵時刻，科瑞滋生出一股浩然氣勢。
    貌似大人物一般，不能為點小事情競折腰。
    他應該去關注更加重要的事情。
    “再見！我走了！”
    這一次，科瑞真要走了，說說一句，直接轉身便走。
    他知道，繼續磨蹭下去，格格木便會找出無窮無盡的話語打發時間。
    若是混子們已經趕到太平間，大家豈不是慌成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