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區裏。
    喪屍像甘蔗田裏的甘蔗密密麻麻，保持著三米的距離跟著時念真。
    乍一看，還挺像喪屍在夾道歡迎她。
    時念真苦中作樂地想著，一邊放出機械狗收割喪屍。
    “汪！好多好朋友，汪！”
    機械狗背上的口彈出，自帶標準，噗噗噗地輕響不斷，周圍的喪屍接連不斷倒下。
    臨近的喪屍聽見動靜看了它一眼，又扭頭跟著時念真走。
    肉和鐵，喪屍還是能分清的。
    “你留下殺喪屍，等我下來。”時念真頭也不回地進了樓道。
    “好的主人，今天也將是收獲滿滿的一天呢。”
    樓道裏很黑，樓梯上也血跡斑斑。
    喪屍沒有外麵多。
    不過沒有隨地的死人，也沒看到被殺死的喪屍。
    時念真說不清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心提了起來。
    時念真輕車熟路來到助理家所在的三樓。
    助理家在走廊盡頭的那間。
    走廊上有三隻喪屍。
    時念真凝視著離她最近的那隻，在它脖子上構築兩個分別向上和向下的力。
    噗～
    喪屍的脖子裂開了，頭衝天而起。身體留在原地晃了晃，在時念真構築的力消失後，撲通倒下了。
    時念真勾了勾唇。
    引力異能比她想的還好用。
    也比槍好用。
    隻用一個念頭構築力場，喪屍的分頭行動，就完成了。
    一回生二回熟，時念真把剩下兩隻也都分頭，收進了倉庫。
    越靠近助理家，時念真心提得越高。
    一路走來。
    走廊地板上牆上，或多或少都有血跡。
    助理家門口卻幹幹淨淨。
    沒有垃圾，也沒有血跡。
    仿佛人不在家。
    時念真敲了三聲門，低聲喊：“揚揚姐，你在嗎？”
    屋裏沒有動靜。
    時念真豎著耳朵仔細聽，旁邊的鄰居家倒是有動靜。
    她盯著鐵門，眉頭微皺。
    沒人嗎？
    她過生日那天，張揚陪了全程，也通了宵。如果第二天她跟自己一樣休息，那應該也錯過了日食。
    不會變成喪屍。
    再第三天一早，她醒來就會發現世界上到處都是喪屍。
    也不該出門。
    難道餓死在家？
    還是像她一樣出門找食物了？
    算了，速戰速決。
    時念真後退兩步，盯著麵前的門。鐵質的門很快扭曲變形，成了一個漩渦狀的鋼板。
    門鎖自然也崩壞了。
    時念真沒用手去碰，直接隔空打開門，渾身裹著排斥四周的力場，才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
    貼了藍色膜紙的窗玻璃很醜，也讓客廳裏很昏暗。木質門包和歐式石膏條的裝飾，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流行款，放到現在已經非常土老帽了。
    時念真打開一個個房門，檢查廚房和衛生間，都沒有找到張揚——她的助理。
    時念真手指在茶幾上摸了一下，留下一道痕跡，指尖沾染了厚厚的灰塵。
    屋裏好長時間沒人打掃了。
    廚房裏還存著掛麵和雞蛋，不像食物耗盡出門的樣子。
    在電視櫃上，時念真看到了自己的水果手機。
    無法喚醒。
    按了一下開關鍵，手機也沒動靜。
    時念真覺得大概是沒電了。
    把水果手機放進隨身公寓充電，時念真站在助理家的客廳，一籌莫展。
    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助理看起來末世開始就沒回來過。
    時念真隻能推斷出她在日食那天，也就是8月16日出門後，就沒再回來。
    “她為什麽要出門？”時念真半眯著眼睛思考。
    張揚是個心細的人。
    如果她是休息夠了起來去找時念真，那不可能不帶上時念真的手機。
    8月16日清晨，張揚從時念真家離開時，兩人約好了，晚上張揚送手機過去。
    張揚很有時間觀念，如果來不及再回來一趟拿手機，她出門時，就會帶上時念真的手機。
    也就是說張揚出門時間，至少是在傍晚之前。
    很可能是下午，甚至中午。
    8月16日出門，她會去做什麽，竟然耽擱半個白天加一夜？
    吃東西不會耽擱一天。
    莫非8月16日就有喪屍了？
    時念真突然驚覺，她並不知道喪屍出現的具體時間。
    16日那天她宿醉，昏昏沉沉的在床上度過了一天，壓根就沒注意街上的情況。
    等17號，實在等不來張揚，也點不了外賣想出門，才發現街上已經到處是喪屍了。
    時念真眉頭緊鎖。
    如果真像她猜測的那樣，日食是災厄引起的，16號出門見過日食的都變成了喪屍的話。
    張揚大概率也變成喪屍了。
    喪屍無法回家。
    這就很合理了。
    那去她家偷筆記的也不會是張揚。
    時念真抿了抿唇，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腦洞大開了，但又直覺很可能是真相。
    心裏有些難受。
    別的人變成喪屍，或者死了，她不在意。
    人總是要死的。
    她自己也有那麽一天。
    但張揚是跟她相伴了好些年的人，是媽媽在時，親自給她選的助理。
    媽媽走了的這些年，張揚也確實很好，像靠普的大姐姐一樣把她照顧得很好。
    時念真長歎一聲。
    抱著不可能的想法，把屋子翻找了一遍，確實沒找到紅皮筆記。
    時念真本不想打劫張揚家，但臨出門時，發現門鎖被她完全崩壞了。
    就算鐵門她能完全撐開變成原來的樣子，門鎖也壞了。
    門關不起來，隻會被鄰居打劫。
    抱著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自己的想法。
    時念真把張揚家有價值的東西都帶走了——都是以前她送的。
    剛下樓把機械狗殺的喪屍收好，佩內洛普就提醒：“無人機發來匯報。”
    “說。”時念真手搭在方向盤上，倒車出了老小區。
    “它找到了那些人了，在之前的購物中心裏。”
    “他們是去找物資的？”時念真聲音很冷，“看好他們，我馬上就過去。”
    “在一分鍾前，這些人離開了購物中心，無人機在跟著他們。”
    “佩佩，能位置共享嗎？”
    時念真兩把方向盤把車開上主路，油門踩到底，朝購物中心趕去。
    “可以，即將為您導航。”
    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地圖，時念真看了一眼，發現是那些人行進的方向很眼熟。
    “他們要去周慶家！”時念真驚呆了。
    恍惚間，以為周慶死而複生來找她麻煩。
    “冷靜冷靜，死人不可能複活。”
    更別提周慶早被她賣到異世界了。
    周慶家都被她搬空了，客廳裏有沒有攝像頭，她不知道嗎？
    也不可能是周慶的親人來找她麻煩。
    再說，如果是周慶親人來複仇，應該是搞死她，而不是偷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