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城裏。
    時念真借口要去方便，在沒人看見的角落，從隨身倉庫裏放出了越野車。
    本來她想跟在張晰晰的車隊後，看有沒有機會偷偷獵殺一些喪屍。
    但張晰晰坐了她車，霍星死活不肯讓張晰晰走在隊尾。
    “萬一遇到什麽危險，我都來不及保護雇主，倒時候會影響我的職業聲譽。”
    時念真：“……”
    這個說辭，張晰晰沒有拒絕的理由，隻好拿眼去看時念真，“妹兒啊，那咱走前麵？”
    “可以啊，不過我走前麵萬一撞了喪屍，霍隊長可別逼逼賴賴哦～”
    霍星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不會，當然不會。”
    不過在霍星要上時念真車時，被她攔了。
    “開車在路上，喪屍也沒多危險，直接撞飛了事，不用貼身保護。”
    她還想跟張晰晰多了解一些，官方對末世的研究。
    看張晰晰說話避開人的態度，顯然這不是什麽可以公開的話題。
    霍星跟上來了，他們還怎麽聊？
    “就是，我們兄妹倆說點兒悄悄話，你湊什麽熱鬧？”張晰晰也攔他。
    霍星抿唇看著張晰晰，咬牙說：“頭車擔負著指揮之責，我不在上麵，誰來指揮？”
    時念真眼睛眯了一下，跟張晰晰對視一眼，自顧上車了。
    張晰晰把霍星拉到一邊去，不知道說了什麽，霍星就上了後麵一輛車。
    正當時念真以為事情解決的時候，張晰晰上來說，“妹兒啊，咱走第二啊，讓那頭強驢開路。”
    時念真挑眉看他。
    張晰晰帥氣的臉上，滿是無語和不耐，但竟然沒炸毛。
    別看張晰晰整天掛著笑，私下裏其實不算一個脾氣特別好的人。
    或者說是個特別雙標的人。
    他認可的人，包容度就特別高，特別好說話，就樂意寵著慣著，比如對時念真。
    但對平時工作的同事和陌生人，就是生人勿近，特別難講道理，別人得聽他的。
    顯然剛才跟霍星的溝通沒那麽愉快，但張晰晰讓步了。
    這就值得玩味了。
    霍星看似處於弱勢，卻拿捏了張晰晰。
    這說明，張晰晰認可了霍星的建議。
    雖然可能沒到認可這個人的地步，但霍星的話贏得了他的認可。
    時念真不想跟隊第一天就搞幺蛾子，便客隨主便，聽張晰晰的，放棄了偷打喪屍的計劃。
    “可以啊哥，安全為主嘛。”
    “我一個人怎麽浪都沒事，跟你們一起走的話，還是聽專業人士的。”
    時念真說得誠懇極了。
    張晰晰撇撇嘴，“什麽專業人士，要不是你機靈跟了上來，他都沒法帶我找到你。”
    時念真笑笑，沒接這話。
    直到霍星的前車啟動，她跟了上去，才又開口問：“哥，咱今天的目的地是？”
    “先轉道申海，那裏港口多，咱們先去補充一些物資。”張晰晰說。
    申海，國內數一數二的金融中心，擁有數得上的港口八個，小港更是多如牛毛。
    “嗯，補充進口食品？”時念真問，“國內的食品不能滿足你的胃口？”
    不是她自傲，而是她覺得，現在國內很多吃的用的都比國外的好，城市裏的物資就很豐厚。
    如果隻是找物資，沒必要專門轉道港口城市。
    除非，張晰晰的空間大到能裝走港口裏那億噸級別的物資。
    那得要多大空間？
    得好些艘遠洋輪船的量吧？
    時念真都不知道那得要多少立方米。
    空間異能者的覺醒空間這麽恐怖的嗎？
    “哥，你的空間好大呀。”
    時念真語氣感歎，看向張晰晰的大眼睛裏，滿是崇拜。配上那張漂亮小臉，是個男人都會被捧得飄飄然，立即就會把空間大小嘚瑟給她聽。
    張晰晰看了她一眼，彎了彎眼睛，“又跟哥玩腦筋，想打探哥的空間有多大？”
    “哪有。”時念真笑得靦腆。
    “還演，這沒外人，別演了。我還不知道你？看著乖，內裏可精可瘋了。”
    張晰晰說著往座背上一靠，手上憑空出現一盒牛奶，插了吸管遞給時念真。
    “喝吧，早上裝低調，就吃了個麵包吧？”
    時念真嘿嘿兩聲，不客氣地拿過牛奶，一口氣吸幹。
    “我現在飯量可好了，一個麵包隻能半飽。”
    時念真把空盒子塞回張晰晰手裏，用一隻手操作著方向盤，掏出一盒自熱米飯，“幫我弄。”
    張晰晰接過去，卻沒立即動，“不然我來開車，你到副駕吃唄。”
    “不要，我才剛開幾天車，興趣正濃。”
    時念真拒絕了，張晰晰便沒再提，把自熱米飯熱上，旁觀時念真開車。
    隻見她動作嫻熟，單手就能跟上前車，全程勻速，沒有任何新手常見的丟油門，沒事猛踩兩腳刹車的毛病。
    “你之前是不偷摸上路練車了？”張晰晰挑眉問她。
    “誰說的，我守法公民，可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我純新手。”時念真說。
    未成年考不了駕照，無照上路違法。
    “可你現在也考不了駕照，不也是無照上路？”
    時念真嘖了一聲。
    “說說變異植株唄。”
    “這話題轉移的，真夠生硬的，一點都沒演。”張晰晰笑了。
    “那可不，主打一個真誠。”時念真笑著貧嘴。
    張晰晰沒跟她計較，將變異植株的事一一說給她聽。
    “哦，也就是說，變異植株有各種各種的情況，有的果實變得更美味了，有的從普通植物變異成了食肉的，有的從糧食作物變成了觀賞，還有一些長處更長短處更短。”
    “對。”
    “那從外表看來，能分辨出來嗎？”
    現在車隊已經從城中駛出，路邊隨處可見植物，還有不少田地。
    江南地帶，正是主要的水稻種植區。
    已經十月中，田裏的水稻早已熟了，卻沒人收，還在田裏。
    如果一直沒有人收，等過了這段晴天，秋雨一來，隻怕要爛在地裏。
    他們倆嘴上說要把田地裏的糧食收一收，但全國每年的糧食產量是很恐怖的，光靠他們倆，收到猴年馬月去？
    “哥，上麵的人不組織人手來把這些收了？”時念真問。
    張晰晰常年掛在臉上的笑沒了，再開口，語氣有些嚴肅：“是想搶收的，但人手不足。”
    時念真沒立即接話，腦子飛快轉起來。
    官方手裏，握著人民子弟兵，不用全部，哪怕隻調出四分之一，就能把各地的糧食收了。
    說沒人手……
    時念真想到什麽瞳孔一縮。
    “我們的軍隊是不是很多都變成了喪屍？”時念真問。
    張晰晰沉重地嗯了一聲，“士兵每天都訓練，8月16日的日食異常黑，很多軍隊訓練到一半都回了。”
    “但已經來不及了，當天半夜，就……”張晰晰長歎一聲，“十不存一，人手很緊。”
    “無論是救援，還是別的，都調派不出人手，就算是救援來得最快的京城，也亂了半個月。”
    “更別提其他地方了。”張晰晰說。
    “……”時念真抿了抿唇。
    所以她等的救援，一直沒有來。
    因為最大的救援力量，幾乎全軍覆沒了。
    時念真可以想象那個場景。
    一營地的士兵都變成了喪屍，會有多恐怖。他們末世前身體素質就夠好了，變成喪屍也一定比普通人厲害。
    可能有幾個幸運兒沒有變，但麵對那麽多昔日戰友變成的怪物，他們能組織起來多少有效反擊？
    “所以上麵一直在召回幸存的老兵。”張晰晰說。
    時念真靈光一閃，明白了什麽。
    霍星，退伍特種兵！
    他身材維持得很好，可以看到常年鍛煉的痕跡，這樣的人，肯定不是退伍很久的。
    霍星，很可能是官方的人。
    張晰晰說他是這支小隊的隊長。
    時念真眼睛眯了一下，語速很慢地問：“哥，你找的這支隊伍，是一個人一個人湊的，還是找了霍星，他幫你湊的？”
    張晰晰看了時念真一眼，說得意味深長：“我老舅聽說我要找人來救你，他隔天就向我推薦了霍星。”
    “隊伍，是霍星帶來的。”
    時念真跟張晰晰對視一眼。
    完成了某些信息的交換。
    他們這支隊伍，應該各有各的任務。
    找時念真，應該是其中最不重要的。
    “嘖，我本來很感動的，可惜啊，目的一點都不單純。”時念真說。
    “我是很單純的。”張晰晰說。
    時念真覺得自己可能被套路了。
    “那你們昨天還那樣吵架？”時念真想到昨晚進秦國宮殿時，張晰晰跟霍星的吵架。
    “可能他著急去完成別的任務吧，但我隻想找你，”張晰晰說得真誠，“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但又在演。”
    “……”時念真輕笑了一聲，“說不定，他覺得你不知道，他真覺得你傻。”
    張晰晰也輕笑一聲，眼睛彎得像是狡猾的狐狸，對她眨眨眼，“那也說不定，哥演技好吧？”
    “可好了，奧斯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張晰晰笑了一會兒，收斂了笑：“我才是那個自私的人，我隻想顧好自己想顧的人，別人死活，我才不管。”
    “他的任務，應該是為了讓大部分人都活下去的。”
    “他們那種人的家國情懷，比較重。”
    張晰晰沉默了一會兒，一聲歎息裏透出難言的惆悵。
    “誰不是呢？”時念真說，“能顧好自己，顧好在意的人，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在我心裏是最棒的哥。”
    “你嘴巴是最會哄人的。”張晰晰說。
    張晰晰的惆悵一閃而逝，臉上又掛了慣常的那種笑，看看已經沒再冒水蒸氣的自熱米飯，打開晾著。
    “你要怎麽吃？”張晰晰說，“總該換人了吧？”
    “你是在小瞧我，還是小瞧這車？”時念真斜睨他一眼。
    “嗯？”張晰晰疑惑。
    “佩佩，開啟自動駕駛，跟隨前車。”時念真說。
    話音一落，車載音響裏傳出佩內洛普那稚嫩的小嗓音，“自動駕駛係統已接手，請依次鬆開方向盤、油門、刹車。”
    下一秒，時念真便感覺手下的方向盤不受自己控製了。
    她鬆開手，方向盤自動轉動，避開前麵橫停在路上的報廢車，跟上了霍星的車子。
    張晰晰驚訝得眼珠差點從眼眶裏掉出來，聲音上揚兩度，“連越野都有自動駕駛了？”
    時念真嘿地一笑，攤了攤手，“可能這就是有錢能使車自駕吧？畢竟這是周慶那兒搶來的。”
    其實這車不帶自動駕駛，是時念真一大早讓佩內洛普緊急改造的，就為了把方向盤掌握在自己手裏。
    花了她五千深淵幣呢！
    這三天一點進項沒有，已經大幾萬的花出去了。想到還有隨身公寓要升級，還有大筆的錢要花出去。
    再不賺錢，她心慌！
    時念真解放了雙手，填飽了肚子，問張晰晰手頭有沒有變異植株。
    她想看看鑒寶能不能鑒別出變異植株的價值。
    現在她看窗外的稻田，鑒寶一直提醒她：
    （普通世界可以填飽肚子的糧食，有些價值，但不多。在末世裏，價值可能堪比黃金，但在高級世界，它一文不值。）
    時念真便想看看變異植株，是不是會有高一點的評價。
    張晰晰點點頭，小心翼翼從衣服內袋掏出一個小玻璃瓶。
    “這是在來的路上找的。”
    那瓶子才拇指大小，裏麵裝滿了幹燥飽滿的稻種，這些稻種乍一看很普通。
    仔細看一會兒，時念真眼前就出現了鑒寶的螢火小字：
    （恭喜，你發現了宇宙中的新物種。）
    （一階進化稻種，優點抗倒伏、茉莉香、蘊含異能量，價值可觀。）
    （建議收購。）
    時念真麵上不顯，心裏卻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個評價，對比前麵普通水稻的，簡直判若雲泥。
    原來進化和不進化的區別這麽大？
    喪屍堆的肥料，可以讓作物進化！
    那不就是超級進化金坷垃？
    漲價，喪屍必須漲價！
    156萬18萬斤，太便宜了！
    而且這個水稻是一階，是不是意味著它還能繼續進化？
    二階三階？
    時念真突然想到一個遊戲——植物大戰僵屍。
    哦，天呐，那原來是寫實遊戲！
    也許變異的植物中，真有能對抗喪屍的呢！
    也許有能吞吃喪屍的呢！
    時念真激動起來。
    心跳如擂鼓。
    她深呼吸幾下，淡淡說：“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嘛，可以給我兩顆嚐嚐嗎？”
    張晰晰一把搶過去。
    “不行！”
    “還未送檢，誰知能不能吃？萬一它變異的方向是有毒怎麽辦？”
    “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就算在長身體，也不許什麽都往嘴裏送！”
    “大饞丫頭！”
    “”時念真一臉無辜。
    天可憐見，她隻是想騙兩顆而已。
    等她隨身公寓升級後，想種到田裏而已。
    怎麽就大饞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