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真收起笑，跟他對視良久，低聲說了一句：“哥，我很擔心你。”
    “我一想到，你在來找我的路上全靠別人保護，萬一落單了，就會被喪屍咬，被人搶，我就後怕。”
    “你懂這種感覺，對嗎？”時念真寸步不讓看著他。
    “……”張晰晰抿了抿唇，一臉無奈。
    “你當然可以拒絕鍛煉，永遠躲在空間裏，但不能在想出來時，因缺人保護而喪命。”
    “那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時念真說。
    “等我百年後，下去見了我媽，我就跟她說你食言而肥，早早就死了，根本沒有像照顧妹妹一樣照顧我一輩子。”
    “……”張晰晰揉揉臉，長歎一聲，“行，我知道了。”
    “真怕了你了。”
    越靠近申海，路邊的喪屍越多。
    頭車時不時探出個腦袋，用槍解決攔路喪屍。跟時念真大膽地開車撞飛喪屍不同，他們很在意車子。
    最後，霍星找了個加油站停車，作為進申海市前的最後一次休整。
    在給所有車加滿油之後，他們開始想辦法將油站的汽油抽走。
    在霍星指揮隊友抽汽油時，時念真向張晰晰展示了幾種異能用法。
    都是她跟佩內洛普探討過，用空間異能可以用出來的。
    時念真站在原地，張晰晰無論從任何角度，都不能靠近她，像有透明的牆擋著他。
    “這是不是你在車裏對我用過的空氣牆？”張晰晰問。
    時念真嘴角帶笑。
    其實她隻是以自己為中心，構築了向四周排斥的力場。
    這招她在去老小區找助理時，對喪屍群用過。
    “我叫做保持距離。”
    時念真用空間異能者能聽懂的話轉述，“思路大概就是跟你包容萬物的想法相反，封鎖身周的空間，誰也不能靠近，大家保持安全距離。”
    張晰晰笑了起來：“社恐最需要的技能。”
    時念真說：“我覺得這個你應該能用出來。”
    “嗯，我試試。”
    張晰晰站在距離她兩米的地方，沉默了一會兒，對她說：“可以了，你走過來看看。”
    時念真抬手緩慢靠近他，但直到觸碰到張晰晰，都沒遇到任何阻礙。
    “沒成功嗎？”張晰晰皺眉，看著四周的空氣“但我怎麽感覺是成功的呢？”
    時念真歪頭想了想，轉身到路邊扯了幾根狗尾巴草，撿了幾粒小石子。
    “哥，防這些東西試試。”她說著朝張晰晰丟了過去。
    狗尾巴草像天女散花一樣撒過去，在距離張晰晰三米遠的地方消失了，等再出現，已經穿越了六米的距離，出現在張晰晰身後，還保持著時念真將它扔出去的勢能，飄了一會兒才落地。
    就好像張晰晰身周的空間對狗尾巴草來說不存在了一樣。
    “哇哦～”
    時念真接著又丟了小石頭過去，小石頭也徑直穿過了張晰晰身周空間，掉落另一邊的地上。
    “哥你成功了誒！”時念真給予熱烈鼓掌。
    張晰晰一臉欣喜地看著身後的草和石頭，“也不是很難嘛，就是不許它們存在我身邊的空間。”
    那邊，聽見時念真的歡呼和張晰晰的笑聲，霍霍星走了過來。
    “你們在玩什麽？”霍星問。
    時念真看了他一眼，對張晰晰說：“哥，拿他試試。”
    “好！”張晰晰盯著霍星。
    霍星站在四米開外抬腳邁步，腳落下就到了張晰晰另一邊，距離剛才的位置足有八米遠，就好像瞬移了一樣。
    霍星一激靈，立即轉過身來，驚訝看著張晰晰，“你覺醒了新能力？”
    “不，隻是多了一種使用。”張晰晰笑彎了眼睛。
    霍星板了一上午的臉，也跟著笑了笑。
    “不，是兩種！”時念真高興地說，“剛才那個像不像瞬移？”
    張晰晰一愣。
    他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竟能開發出這麽牛逼的用法。
    瞬移誒～
    這不就是閃嗎？
    隻存在於網絡遊戲裏的技能！
    張晰晰仰天大笑，衝時念真說：“哥是個天才吧？”
    “是！”時念真立即豎起大拇指，“而且是我一直用不出來的用法。”
    張晰晰得意地捋了頭發。
    “……”霍星抿了抿唇，開口道，“你試試瞬間調換你我的位置。”
    張晰晰盯著霍星。
    一分鍾過去，兩人都好好站在原地。
    張晰晰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兩分鍾過去，兩人還是大眼瞪小眼，位置沒有任何改變。
    “……”霍星臉上的笑消失了。
    三分鍾後。
    張晰晰放棄了，攤手說：“這個做不到。”
    “為什麽？”霍星問。
    “我理解不了，”張晰晰納悶，“一個人從一個位置消失又出現在另一個位置，用空間要如何表達？”
    霍星皺眉：“可你剛才不是讓我瞬移了嗎？”
    “不一樣，剛才我隻是不讓你靠近我，”張晰晰說，“所以你看似穿過了我列為禁區的空間，其實是直接抵達了你應該抵達的下一個空間。”
    時念真若有所思說：“哥，我有個想法。”
    “你說。”
    “你們倆同時往前跨步，將兩人抵達的落腳點設為此時你們站立的地方，也許可以做到。”
    張晰晰點點頭，“可以試試。”
    兩人同時邁步，下一秒，兩人交換了位置，隔著三米背對背站著。
    “成功了！”張晰晰高興道。
    霍星有些鬱悶。
    他提議的，張晰晰做不到，得時念真解讀一下是吧？
    “哥，現在別人別想抓住你了，”時念真說，“你的安全大大提高了。”
    張晰晰也高興。
    之前時念真讓他戰鬥，他還心裏發怵，現在，有了禁區和瞬移，他可以不讓壞東西接近自己。
    可以說，他自帶安全區。
    “對了，你的禁區是隻能一個個防，還是能防全方位？”時念真又問。
    張晰晰歪頭感受了一下，“全方位，我在身周設了個禁區，不許任何東西踏足。”
    時念真眼睛亮了亮，“太好了，那你豈不是可以站樁射擊？你拿把槍往那兒一站，別人打不著你，你卻能打著別人。”
    “你甚至還可以禁錮對方，打定位靶！”時念真說。
    “這感情好，我喜歡！”張晰晰立即就掏出一把槍，看著遠處的喪屍躍躍欲試，“走，我們去試試？”
    時念真樂意奉陪。
    半小時後，張晰晰意猶未盡地收起霰彈槍。
    他身周三米內潔淨無比，連一滴血都沒濺落，但三米之外，全是被打得渾身彈孔的喪屍。
    “原來戰鬥如此簡單。”他說。
    剛才他用手槍打不著，換了槍後，幾乎不用怎麽瞄準，就能噴倒一片喪屍。
    霍星一臉複雜地看著他，“是對異能者來說，殺喪屍如此簡單。”
    他也明白為何時念真身上如此幹淨了。
    這不可能不幹淨啊。
    “我也可以放心走了。”時念真欣喜地說。
    “走？”張晰晰臉上的笑一僵，猛地扭過頭來，“你要去哪裏？”
    他這趟出來就是為了找時念真的，才把人找到，她就說要走？
    張晰晰剛學會新技能的高興勁兒立即消失了。
    霍星眼前一亮，看了過來。
    “別急，”時念真把張晰晰拉到一邊，跟他說悄悄話，“哥，我等會兒進了申海，想去市中心走一趟。”
    “為什麽，港口的集裝箱裏，想要什麽物資沒有，分開了多危險？”張晰晰不理解，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誰說不安全，你有多安全，我就多安全。”時念真直視著他。
    張晰晰想到自己剛學會的技能。
    有多安全他當然知道，那是出入喪屍群如後花園散步的安全。
    “……”張晰晰說不出反對的話，瞪著她想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好吧，你為什麽想去市中心？”
    “我其實是想去一趟銀行的保險櫃。”時念真說得意味深長。
    對於物資，她想要的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金銀珠寶，可以直接跟深淵銀行兌換成深淵幣，兌換比例比藍星貨幣高，也比藍星各種物資價值高。
    而食物，在知道有變異植物存在於藍星，她的目標就變了。
    過去時代的食物對異能者來說，能量太低，她要給自己找變異後的食物，比如張晰晰找到的變異水稻。
    在變異食物成熟前，她去市中心薅幾家超市就足夠了。
    至於衣服、日用品和出行工具。
    相比港口開盲盒，去市中心的商場薅大牌，品質更有保障。
    張晰晰沒想到她的目標竟然是市中心的各大銀行，那裏的保險箱存著什麽，金銀珠寶唄！
    “那些東西雖然有價值，但不能吃喝穿啊。”張晰晰說，“末世了，還是要實在一點。”
    “反正我空間不大，市中心的商場和超市夠我裝了。”
    時念真見張晰晰臉上的抗拒沒那麽堅定了，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哥，那些大牌潮牌男裝，我會幫你帶回來的，還有大牌護膚品。”
    沒有一個明星不愛美，特別是靠臉吃飯的愛豆。
    這幾乎已經是本能了。
    張晰晰長歎一聲。
    可惡，他又被說服了。
    “行吧，不過這次你得保證跟我保持聯絡，再像之前那樣電話打不通，信息不回，你就等著我去逮你吧，逮住了就關空間裏一輩子！”
    時念真點頭如小雞啄米。
    搞定了張晰晰，約好碰麵的時間地點，時念真即刻出發。
    重獲自由的她，腳下油門踩到底，眨眼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留給張晰晰一股汽車尾氣。
    “哎，孩子長大了。”張晰晰憑空生出一種目送女兒離家的老父親心態。
    “……”霍星看著他，嘴角彎了彎。
    車裏，時念真一從後視鏡看不見加油站，就連呼佩內洛普。
    “快快快，開始直播。”時念真喊道。
    本來她跟直播間觀眾約好了前天再上線賣喪屍的，但前天她覺醒異能睡過了，昨天又忙著找筆記，今天好不容易避開張晰晰能直播了，得抓緊時間。
    直播一開，彈幕立即就在眼前滑過。
    【哇，真真，你可算來了。】
    【你不在的日子好難熬～】
    【我想死你了，我還以為你出意外了。】
    “各位寶子，大家早上中午晚上好呀，”時念真熟練念著口條，“前兩天確實出了點意外，今天這不一找到機會，就馬上開直播了？”
    【發生了什麽意外？】
    【遇到危險了嗎？】
    【嗚嗚嗚～是不是在我們見不到的地方，偷偷受傷療傷了？】
    【一想到真真在末世可能會受傷甚至死掉，我就恨不能穿越世界，貼身保護！】
    【這貼身保護，它正經嗎？】
    “沒有受傷，是我哥來找我了，他不知道我是主播，我暫時也不打算讓他知道，之後可能都不會每天播。”
    時念真簡單解釋了一句。
    彈幕裏一片哀嚎。
    “對了，前兩天我攢了一點喪屍，先上一個拍賣鏈接哈，等快下播時，把今天殺的再上一個鏈接。”
    這兩天攢的喪屍主要都是路上撞死了她偷摸收倉庫的，不少，足有超萬斤了。
    “我今天已經離開了前幾天所在的城市，帶大家參觀一下我們世界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哇，期待。】
    【聽說末世隻發生在一些落後的星球誒，最繁華能有多繁華？】
    【真真，還是別提高大家期待的好，免得等會兒有些人沒震驚到，又說壞話。】
    【嘖，哪兒來那麽多廢話，真真說繁華那就是繁華。】
    時念真沒理會他們，她忙著看車窗外的田地，已經把彈幕範圍縮小放到了視野最上方，免得擋到鑒寶的螢火小字。
    她出來，還想在遠離張晰晰的地方，自由使用異能找變異農作物。
    從保持距離和禁區呈現效果來看，引力異能和空間異能差別還是很大，用得越多，破綻越多。
    外麵的農作物讓時念真目不暇接，她連眼都不敢眨太多，深怕錯過了。
    “恭喜，你收到深淵主宰的一艘星艦打賞。”佩內洛普突然出聲提醒。
    “獲得首頁曝光十分鍾，即刻開始。”
    “感謝深淵主宰的打賞。”
    時念真機械念道，極快瞥了眼手機屏幕，看到星艦後的字：
    【在找什麽？】
    屏幕裏，時念真一直在看車窗外，連喪屍都是由無人機和機械狗聯手殺的。
    “變異植物。”
    時念真說：“我哥帶來了新消息，我們這兒有變異植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