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蠱毒盜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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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妹,你真的要嫁給這樣的人嗎?”慕其明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樣。
    聞聽慕卉雲決意要和孤鶴雁成婚,慕其明難掩心中焦慮與不甘,他想規勸一下慕卉雲,讓堂妹改變主意。
    慕卉雲聞言卻是無比的驚訝:“婚姻,豈是兒戲,你看我像開玩笑的嗎?”
    慕其明聞聽不悅:“堂妹,我真的無法理解你。”
    “你隻見他一麵,就要嫁給他,你真的了解他嗎?你了解他多少?!”
    “你沒看那個孤鶴雁,他看你的眼神還沒容月多,人家在乎的是容月,不是你!”
    慕卉雲聞聽輕聲一笑,眼中帶著幾分不屑:“堂兄,你觀察的還真細,可這又如何?”
    “我愛的是他,隻要能嫁給他,我不在乎他愛別人更多一些!”
    “你……!”慕其明聞聽竟一時語塞,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他猛地打開手中的折扇,開始來回的踱步,仿佛在壓抑心中的怒火。
    慕卉雲看得心中好笑:“堂兄,你這是犯了什麽……病?”
    “莫非,你也想嫁給他?哈哈,哈哈。”
    慕卉雲銀鈴般的笑,慕其明聽著卻像剜心一般,他不禁漲紅了臉,猛一合手中的折扇道:“那好吧,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可告訴你,那個人可是個先天殘疾!”
    “哦,先天殘疾?”慕卉雲聞聽挑了挑眉,故作驚訝地看著慕其明:“我怎麽不知道?”
    慕其明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仿佛抓住了什麽把柄道:“我告訴你,那個人心髒有問題!”
    “他的心,是外翻的!”
    “你懂吧,心眼朝外,你就心裏合計吧!”
    慕卉雲聞聽卻不禁得咯咯笑:“心眼朝外?我看你才是吧。”
    慕其明聞聽,氣得直跺腳:“哎呀,我的堂妹啊!我說的可是千真萬確,一點不假啊!”
    “不信,你可以問問老君。”
    “你可不要跟人上了床,睡了才知道,到那時,後悔都晚了!”
    慕卉雲聞聽,卻是微微一笑:“堂兄,你操心的太多了,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慕其明聞聽,臉現驚訝:“知道你還嫁給他?”
    “嗯,這怎麽啦?”慕卉雲聞聽微微一笑,眼中帶著幾分通情與理解:“我們第一次見,他就告訴我了。他心髒先天外突,正因為如此,他才來神望坡通靈,我們才得以相識。”
    “他背容月回來時暈倒,老君替他療傷,我幫他搽藥,我也都看到了,我覺得沒什麽。”
    “哎呀,糊塗!糊塗!你真是糊塗!”慕其明聞聽,氣的不禁“啪”的一下又打開手中的折扇,兀自對著自己一陣狂扇,全然沒有了那種不徐不疾的謙遜樣兒。
    那折扇好像頗識得主人的心,騰的一下冒出火焰,火焰隨著折扇上下起舞,映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看上去既詭異,又好笑。
    “你們覺得怎麽樣,好看嗎?”
    慕卉雲穿上容月帶回來的新娘子裝扮,輕輕轉了個圈,展示給大家看。
    紅綢似火,金線交織,鳳冠霞帔,珍珠螺髻,那模樣可真是:富貴花開嬌生嫣,紅裙拖曳步升蓮。黛眉如月寒山翠,人勝桃花抱春來。
    眾人看得無不交口稱讚,慕府老君禁不住頷首笑:“這可真是天意!”
    “我準備的新娘子裝,真沒容月帶回來的這個好!”
    容月聞聽微微一笑,眼中帶著幾分複雜與玩味:“隻是可惜,給別人做了嫁妝了!”
    “哈哈哈,哈哈哈。”眾人聞聽,不禁哈哈大笑。
    慕卉雲聞聽,溫柔的牽起容月的手,一臉真誠道:“謝謝妹妹的嫁禮。”
    “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懇請你做我的伴娘。”
    言罷,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孤鶴雁,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微笑:“如果我夫君同意,我不介意他,再納你為妾!”
    孤鶴雁和容月聞聽,臉瞬間漲得通紅,慕府老君聞言訓斥:“你這個瘋丫頭,沒個正經!”
    “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說,先別管人家!”
    “哈哈,哈哈。”眾人聞聽,又是一陣大笑。
    然而,正所謂:“新人本應我新娘,可歎我卻畫外郎。紅燭喜亮映高堂,他人成雙我斷腸!”
    有人歡喜,有人斷腸,此般境遇,怎會不讓小人心生歹意,毒出心腸?
    且說那新婚之夜,婚宴剛剛開始,慕其明便抱著一個酒壇,先給自己連灌了三碗,隨後,他又斟滿一碗,捧著那碗酒來到孤鶴雁麵前:“今天大喜,我不能不敬新郎倌一碗!”
    孤鶴雁見狀,欣然接過,端起碗,一飲而盡。慕其明見狀,眼中卻閃過一絲陰冷的寒光。
    隨後,他竟不再給新娘子敬酒,抱起那個酒壇對慕府老君和慕卉雲道:“老君,堂妹,我有事須要先走,不陪你們了。”
    言罷,便抱著酒壇匆匆離去,眾人皆感奇怪。
    慕府老君道:“平日裏,叫你走,你都不走,今兒,你偏擰個兒了。”
    洞房花燭夜,春宵值千金。
    容月雖然表麵平靜,但內心一想到入洞房的不是自己,終是萬般的不是滋味。就這樣,她輾轉反側,一夜閉眼到天亮。
    剛一睜眼,便聽到慕卉雲驚慌失措的呼喊:“奶奶,奶奶,不好啦!”
    “鶴雁出事啦!”
    容月聞聽大吃一驚,她匆忙穿起衣服,跑出房間。
    慕府老君聞聽也披衣趕了出來,她扶住一臉驚慌的卉雲,驚問:“孩子,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奶奶,鶴雁他……他出事了!”慕卉雲聲音顫抖,眼中滿是驚恐。
    “出什麽事了?別急,你慢慢說。”
    “我……我也不知道,您快去看看吧!”慕卉雲說著渾身顫抖。
    容月見狀,趕緊上前抱住她,輕聲安慰。
    三人匆匆走進洞房,眼前的景象讓容月心頭一顫,孤鶴雁僵直地躺在床上,嘴角噙著一絲鮮血,身體散發著淡淡的白氣,仿佛被什麽妖邪纏身!
    “鶴雁,你這是怎麽啦?”容月見狀,不禁一下衝過去,抱住孤鶴雁,淚水奪眶而出。
    痛心疾首的樣子,看得慕卉雲和慕府老君都有些自愧不如。
    慕府老君鎮定地拉開容月,安慰她,隨即仔細檢查孤鶴雁的情況。容月這才覺得有些失禮,她站起身,回身一把抱住卉雲,二人緊張的回頭看著慕府老君。
    慕府老君扒開孤鶴雁的眼皮看了看,隨後又摸了摸他的脈搏,將手探進他的胸口撫摸,突然,她臉色大變,猛地扯開孤鶴雁的衣服。但見孤鶴雁裸露的胸膛上,皮膚如布滿血管一樣,血網交織,根根交錯,仿佛一張猙獰的網。
    再看那顆心髒,透明的心膜裏,好像詭異的有爬蟲在動,令人不寒而栗!
    “他中了蠱毒!”
    “快,快取我的藥匣來!”老君沉聲吩咐道。
    慕卉雲聞聽匆忙跑出去,取來藥匣,慕府老君從中取出一個藥瓶,拔出木塞,但見一股白氣自瓶中冒出,老君將其放至孤鶴雁鼻下,白氣緩緩被孤鶴雁吸入。稍過片刻,孤鶴雁的身軀開始微微抽動,似乎有了知覺。
    “拿著。”慕府老君塞上瓶塞,頭也不抬的說。
    容月和卉雲同時伸出手去接,兩隻手碰到一起,卉雲看一眼容月,容月趕緊將手縮了回去。
    老君又從藥匣中取出一個錦囊,抖開包袱,將它像書卷一樣攤開,裏麵赫然一排奇形怪狀的工具和幾根五寸餘長的銀針。慕府老君抽出兩根銀針,在一個藥瓶裏蘸了蘸,隨後將其中一根紮在孤鶴雁的腹部,另一根紮在孤鶴雁的胸口,隨後,她從藥匣中捧出一個青色的小缽,用銀針從這個缽裏挑出一根透明晶亮的白絲!
    然後,她將白絲一端浸在藥瓶裏浸潤,隨後慢慢拉出,就見那根白絲之下,吊起一顆晶瑩剔透的液珠!
    “掰開他的嘴!”慕府老君吩咐。
    慕卉雲和容月合力掰開孤鶴雁的牙關,老君將那根白絲緩緩送入他的口中。片刻之後,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一條一尺來長的血紅蜈蚣被那白絲吊著,釣出口腔。
    蜈蚣扭曲著身體,還在掙紮。慕卉雲和容月見了,都禁不住驚悚的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見那條蜈蚣,一尺來長,紅亮瘮人,手指般粗細,體碩驚人!
    蜈蚣被扔到案頭,還一陣的扭曲爬動,那場景,簡直能活脫脫嚇死人!
    容月再也忍不住,她轉身抱住花盆,狂嘔不止。
    老君卻顯得異常鎮定,她用鑷子夾住蜈蚣,展示給眾人看:“還好,這孩子是在我家。若在別處,恐怕就沒救了。”
    “會是誰下的蠱?”老君目光銳利,看向慕卉雲,似乎是在等她的答案。
    孤鶴雁此時懵懵懂懂的蘇醒,他驚訝的看著身上立插的兩根銀針:“怎麽了這是?我喝多了嗎?”
    老君聞聽,將那條扭曲的蜈蚣夾到孤鶴雁眼前,孤鶴雁竟也被嚇得連連後蹾:“這是什麽?快拿開!”
    眾人見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被人下了蠱毒。”慕府老君道,慕府老君一邊說一邊替孤鶴雁拔去身上的銀針:“幸虧我知道解蠱之道,要不然……”
    “慕其明!”慕卉雲突然若有所悟道:“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孤鶴雁聞聽,臉色一變,他急急在懷裏一陣摸索,驚慌道:“我的心經呢?我的《馭音心經》呢?”
    “他不會把我的心經偷走了吧?”
    慕卉雲聞聽道:“那一定是的了。”
    “我曾跟他說過,你那卷心經陽氣太重,我有些怕。他說那卻個是寶物,他可以回頭幫我收著,隻是要我不要怪罪他。”
    慕府老君聞聽,不由恨恨道:“這個家夥,昨天走,我就看著他有點奇怪。”
    “平日你叫他,他都不走,更別說有酒了。”
    孤鶴雁聞聽,猛地站起身:“他現在在哪兒?我得把心經要回來!”
    慕府老君聞聽一皺眉:“你找他作甚?”
    “這大喜的日子,別再整出什麽禍來?”
    孤鶴雁聞聽,一臉嚴肅道:“老君,你不知道,那個《馭音心經》是靈雲寺高僧留下來的靈物,一旦被壞人得了去,可能會引起一場浩劫,天下大亂。”
    “無論如何,我也得把它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