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你為什麽要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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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青冷漠平靜的聲音,講述著極為可怕詭異的事情。
    這簡單的幾句話中,蘊含著巨量的信息。
    剛剛還在譏諷挑釁兒子的男人,此時卻瞪大了眼,眼睛有些發暈。
    “……等等,我先一件一件的理一下。”
    看到冉青還打算說,男人連忙抬手阻止,道:“麻煩你關照一下病人,我年紀大、腦子不如你們年輕人靈活。”
    “你一下子說這麽多,我聽著頭暈。”
    阻止了想要繼續說的兒子後,男人思索了一會兒,整理了思緒,才一字一句的說道。
    “現在的月照城裏,有一種看不見的怪物在殺我們這種撈偏門的左道?”
    “你師父是被那種怪物殺的?”
    “前幾天,蒙老七也被殺了?”
    “而現在,那種怪物盯上了你?”
    “又或者說,殺你們的不是同一隻、但可能是同一種怪物?”
    “這種怪物,誰都看不到,隻有拿到這種銅錢後才能看到?”
    男人困惑的說完,見冉青點頭後。
    他又繼續道:“你不知從哪兒弄到一枚銅錢,撿到銅錢後,就能看到那種奇怪的邪祟。”
    “昨晚撿到第二枚後,不但看到了邪祟,還看到了你媽?”
    “她在你身邊,還跟你說話?!”
    “就昨晚?”
    男人下意識的伸手,抓走了那兩枚銅錢。
    隨後他緊張的看向冉青,道:“你媽呢?你媽在哪兒?”
    男人上下打量著冉青,見冉青身邊沒有想要看的人後,又連忙看向四周。
    那種急切、期待,躍然臉上。
    可男人焦急期待的看了一圈,卻什麽都沒看到。
    “我怎麽看不到?”男人瞪眼盯著冉青,道:“你確定這個銅錢真的能看到你媽?你沒騙我?”
    與對冉青的冷漠厭惡不同,這個男人,對他已逝的亡妻、冉青的母親,充滿了感情。
    如今聽到能看見亡妻,還是會說話、可以交流的亡妻。
    他甚至忘記去懷疑這種離譜的事是否可能發生,也不關心那種殺人的恐怖怪物,隻是搶走銅錢、急切的想要再見妻子一麵。
    清晨的陽光下,冉青神情複雜的看著這個急切焦躁的男人,把兩枚銅錢搶了回來。
    “我都說了,是那怪物來了以後我才看到我媽,而且隻有一會兒。”
    “現在我已經看不到了。”
    冉青神情冷淡的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問你,當年我媽到底是怎麽死的?”
    “為什麽她死了這麽多年,卻依舊不能安生?”
    “她的屍體出現在我身邊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靈魂也在我身邊……她當年真的去世了嗎?”
    冉青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道:“如果有人要害她,為什麽要把她放在我身上?”
    “又是誰會這麽做?”
    冉家世代煉屍,招惹了許多仇家。
    如果有仇家追到牂牁來報仇,不算特別奇怪,之前也懷疑母親可能是被仇家殘害。
    但冉青現在卻覺得,這可能不是仇人所為,至少不是為了報仇。
    如果要報仇的話,直接殘害他這個冉家血脈就是了,何必要大費周章的把他已故母親的屍體放在他身上,甚至在危險時候母親的屍體還保護了他一次……
    冉青嗅到了其中的怪異。
    當年母親的去世,以及這背後的真相,絕不是什麽尋仇那麽簡單,肯定還埋藏著其他的秘密。
    而眼前這個男人,絕對知道什麽。
    畢竟冉青母親去世後下葬,是他親自主持的,連墳地都是他選的。
    當初在電話裏聽到冉青的母親屍體出現,他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比起對往事一無所知的冉青,冉劍飛這個當年事件的親曆者,肯定知道什麽。
    清晨的陽光下,父子二人對視著。
    臉色蒼白、卻依舊長得清秀的少年,和臉上皮膚已經鬆弛、暗沉,但依舊看得出帥氣的中年人。
    這兩個氣質截然不同,卻容貌相似的父子,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對視了。
    中年男人摸了摸臉上的胡茬,低垂了眼瞼,道:“你說的這些的確很神秘古怪,我也想知道。”
    “不過你確定你昨晚不是睡昏頭、做夢了?”
    中年男人冷靜下來後,開始疑慮、懷疑:“就算你媽的魂在你身上,可她都死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還會說話。”
    “你自己也是走陰人,看樣子已經去抓過鬼了,和厲鬼打過交道。”
    “你應該清楚,人死後軀體上誕生的死物,不是曾經的活人,它們更不會跟你說話,也不會對你有感情。”
    “就算死人回來找你,也隻會想殺你、想害你。”
    中年男人如是說道:“我覺得,你肯定是做夢了。就算不是做夢,你看到的也不是你媽。”
    “帶著你的銅錢回去,今晚睡覺的時候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媽。”
    “說不定是別的怪物被你看錯了,也可能是偽裝成你媽的新怪物。”
    中年男人道:“你拿到第一枚銅錢,就看到了一隻新怪物。”
    “昨晚拿到第二枚銅錢,看到第二隻新怪物……很合理,我覺得沒啥毛病。”
    “不可能是你媽。”
    中年男人說著,語氣漸漸篤定,甚至想要趕冉青走。
    但他這敷衍的態度,明顯在胡說八道。
    這低垂眼瞼、不敢去看冉青雙眼的心虛,還有他這突然轉變趕人走的態度,無一不暴露他的異常。
    冉青麵無表情的盯著他,道:“就算那不是我媽,是我做夢。你也要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十年前,我媽是怎麽死的?”
    冉青的聲音並不大,語氣也很平靜。
    可這平靜之中,卻好似蘊藏著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火焰:“這是我應有的知情權!”
    男人瞥了兒子一眼,道:“你媽是意外病死的,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嗎?你當時也在床邊,看到她從衛生所回來後咽氣……怎麽?你已經忘了?”
    談及妻子的死亡,男人的神情再次變得冷漠、對冉青充滿了不耐煩,試圖結束這個話題。
    但這一次,冉青不想再被糊弄了。
    他麵無表情的盯著中年男人,道:“如果我媽是病死的,那你為什麽要走?”
    “還有,你為什麽要恨我?”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