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藝術家而言，技藝是可以通過長期練習來提升的，隻要不斷努力，付出精力和時間，技藝肯定會水漲船高。

    但是“靈性”這種東西，則是難以描述的，別說化作了，歌曲、小說、電影等藝術作品，有靈性感覺的就是比沒有的要強。

    蘇星辰之前能夠接連畫出這種感情充沛，富有靈性地作品，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而很快她就要觸碰到名作、神作的領域。

    偏偏，她的身邊卻沒了林子程，她的“成神”之路也就徹底斷絕，而且很難再有機會突破向前了。

    “以前隨手就能畫出來的東西，現在她恐怕畫不了，這一次的新作，我不看好，而且，從此往後，她的路會非常難走。”

    因為前後落差實在太大，而且，她沒有了靈感之源林子程，情況也就更加糟糕。

    沒有靈感連畫畫都很難，而且她再怎麽壓榨自己，也沒有辦法畫出以前那種水準，這就更加令人絕望。

    若是她自一開始就一無所有，那還沒什麽。

    偏偏她見識過頂端的風景，知道高處地感受是什麽，但她卻再也上不去了。

    從擁有一切再到失去一切，而且之後恐怕再也沒有辦法攀爬高峰。

    如此這般的情況下，要是她人生之中再遇到一丟丟的挫折。

    “她可能會瘋掉，這樣你也無所謂嗎？”

    老先生還是覺得有些可惜，那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師，現在竟然夭折了，他總想挽回一下。

    “瘋了就進瘋人院，我和她沒關係，我可管不了。”

    “而且，齊老先生，你在最開始的時候，可並不看好蘇星辰，怎麽現在一副惋惜的樣子。”

    林子程不解地看著齊歌白，明明最初過去找他，這人可是對蘇星辰的畫作嗤之以鼻的。

    就算搭建了人脈，但他對於蘇星辰的評價也是比較保守。

    其他的大家可都對著蘇星辰讚不絕口，但齊歌白可能確實看出了一些問題。

    “好端端一個人才，就這樣毀了，我真的很心痛。”

    “就是因為看好他，所以我才會如此嚴厲，現在，我覺得太難受了。”

    齊歌白伸手拍了怕自己的胸口，他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太糟糕了。

    “而且，她確實很有問題，一直以來，我都能夠感覺到的，她一直一來畫的東西，都是非常單一的，這種情況很危險，而現在，我們都看到結果了。”

    哪怕是梵高，也不是隻花向日葵，也會畫一下自畫像。

    至於蘇星辰，她始終拘泥於一種方向，畫出來的東西可能有所變化，但是內在的核心卻非常清晰，而且始終如一。

    “你可以沒有蘇星辰，但是她卻不能沒有你，走吧，我們去看她的最新作，我已經做好最壞打算了。”

    老先生苦笑著搖搖頭，林子程則是默默跟著。

    韓晴全程沒有多餘言語，就隻是盤聽著這兩人的對話。

    林子程隱約間也感覺到了蘇星辰潛藏在內心深處地感情，她隻是有一些障礙，沒能很好地將這些情緒表達出來。

    但林子程卻不想繼續糾纏下去了。

    就算有障礙，他已經全身心陪在她身邊十年，這麽長久的時光，哪怕是快石頭，恐怕也焐熱了。

    但蘇星辰卻還是和以前差不多，障礙依舊存在，甚至她還變本加厲，越發忽視林子程的相關感受了。

    訂婚儀式就差那麽幾秒鍾，但蘇星辰卻不願意等。

    就隻是幾秒鍾，在她眼裏，李慕白永遠是最優先的，林子程想到了這一點，便徹底絕望了。

    他們三人很快就看到了蘇星辰的最新作，這裏圍著一群人，每一個人都露出驚歎的表情。

    “天哪，這個構圖，這個色彩，簡直絕了，蘇星辰就是最年輕的大師。”

    “前麵的畫已經很強悍了，這幅畫更是驚人，我真的要被感動哭了。”

    “沒想到一幅畫竟然能給我帶來這樣的悸動，我徹底服了。”

    這些參觀之人對著眼前的畫作嘖嘖稱奇，而其他人則是淅淅瀝瀝地跟上這些話語，順從當前的氛圍，認可這幅畫的藝術性。

    蘇星辰聽著這些人的嘉獎話語，心中顯露出一陣自豪感覺。

    她之前還覺得自己畫得很爛，完全不過關，可是現在看來，也許情況並不是那麽差。

    是不是林子程看走眼了，其實李慕白全程都正確，他明確看出了自己的努力和天賦？

    蘇星辰一時間竟然有些分不清。

    “全都是托，那些誇獎話語就像是背書，臉上的表情表演浮誇。”

    韓晴一眼就看出那些恭維之人全都是假貨。

    但相關目的恐怕已經達成，因為氛圍這種東西就是這麽奇妙，大家都在說好，其他人當然也會跟上。

    林子程看著這幅畫，這是蘇星辰之前拍照發送給他看過的，他當然已經說了，完全不行，最好還是重畫，但她終究還是把這畫作端出來了。

    恐怕是時間不夠，來不及修改了。

    齊歌白老先生皺著眉頭，他確實沒有在這幅畫上看到靈性的光彩。

    真要說的話，這幅畫非常複雜，裏麵滿是技巧性的東西，說白了這就是所謂的“炫技之作”。

    倒不是說不行，隻是，老先生確實感到非常遺憾，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確實發生了。

    李慕白露出笑容，他對著周圍人等一陣掃視起來。

    沒錯，就是這樣，繼續誇獎吧。

    隻要引起眾人的興趣，讓人們給出一係列的“好評”，那麽，這幅畫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名作”。

    他可是專門請了托來幫忙表演的，他已經準備好贗品，此次畫展一陣炒作，然後賣贗品的時候，就能抬高價格了。

    李慕白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林子程的身影，很快，他就咧嘴一笑，拿出手機對著那幾個托發送短信，給出了全新的指示。

    “快看，這不是林子程嗎？和小三跑掉，放棄蘇星辰小姐的絕世渣男啊。”

    其中一名托對著林子程一陣叫嚷起來。

    林子程眨了眨眼睛，沒想到還會遇上這樣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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