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沒學過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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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
江川睜開眼睛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身體終於被靈氣填滿了,那些看不見的暴躁螞蝗心滿意足地收回了口器。
看著麵前的一大堆廢靈石,江川不由悚然。
剩下的兩百多顆中品靈石,以及他自己的幾百顆低級靈石全部吸幹,外加八十三顆上品靈石。
從昨天到現在,他身體吸收的靈氣,換成六七境的修者恐怕都難以承受。
不是恐怕。
是肯定承受不住。
“如果我燃燒氣血,自爆身體,恐怕能拉上七境的修者同歸於盡。”
江川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無法想象自己自爆身體會造成多麽恐怖的殺傷力。
可是下一刻表情突然古怪起來,自語道:“要是被人知道我體內裝著如此磅礴的靈氣,他們會不會把我抓起來當靈石吸?看見我就像看到一個會移動的靈藥,雙眼放光?”
“不用想,肯定會。”
“這事千萬得保密!”
念頭及此,他連忙把麵前的廢靈石收進納戒裏,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丟掉。
他站起身來,對著空氣打了幾拳,霍霍有聲。
如果說吸收靈氣之前身體就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那麽此刻便是充滿了百倍爆炸性的力量,他感覺四境的修者都無法承受他全力一拳。
“荒古劍體當真可怕!”
江川禁不住咋舌驚歎,“集肉身體魄和劍道於一體,若能修成大道,必然無敵於天下。”
暢想未來,他不由得熱血澎湃起來。
可是想到接下來的修煉,臉色一下子苦了起來。
後悔把那三十幾顆雷屬性妖丹早早用掉。
而且,體內如此磅礴的靈氣,要把它們淬煉成純陽罡氣,那得需要多少雷電之力啊。
如此巨大的消耗,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他轉頭看了眼窗外。
晴空萬裏,豔陽高照。
不禁失望。
無比期待下雨打雷。
以他現在的小身板肯定承受不住天雷之威,但是有陳十一。
讓陳十一引天雷淬體,然後稍微勻一點雷電之力給他即可。
就是不知道陳十一能不能扛得住天雷之威?
什麽時候慫恿他試試。
皇宮大殿。
陳十一恰巧也在望著門外萬裏無雲的天空沉思。
五級以上的雷屬性妖丹都被他用完了,可加起來都不如江川給他的那顆十級妖丹,所以修煉一天收效甚微。
可是以武王朝不富裕的國力,根本無力大量購買十級雷屬性妖丹供他修煉。
所以他也把目光瞄向了天上的免費雷電之力。
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一道天雷?
“唉!”
陳十一又愛又恨地長歎一聲,“這好是好,就是修煉成本太高了,沒有雷電之力就無法修練,根本不可能全麵推廣嘛。”
“就算挑選少量精英,進行重點栽培,以我大武的國力也供不起。”
“得好好想個辦法。”
半個時辰後,陳十一穿著便服離開了皇宮。
他記得南蠻國有個落雷穀,那地方距大武南邊邊境不遠,可以搶過來。
……
文德廣場,人頭攢動。
南蠻國的一個黑衣青年,正在擂台上舉著刻著“無卵之國”四個大字的匾額,對著擂台下的大武百姓極盡嘲諷。
大武百姓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黑衣青年大卸八塊。
可是沒人敢登台挑戰。
這黑衣青年是一個五境圓滿的武夫,心狠手辣,出手即是取人性命的殺招,從早晨到現在已經有五個大武青年慘死在他的拳頭下。
擂台上斑駁的血跡還沒有幹。
“陳十一昨日天就回宮了,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見我們?”
三國的使臣正坐在擂台北邊一個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竊竊私語。
“他不會天真地以為不見我們就沒事了吧?”
“不,他應該是想讓我們主動去皇宮拜見他,好在氣勢上搶得先機,然後跟我們討價還價。”
“呸!他個龜孫有個屁的氣勢,想讓我們去拜見他,等著吧,後天就把牌匾給他掛到城門上,我就不信他還能繼續當縮頭烏龜。”
“你們兩個也應該收到消息了吧?”東炎國的使臣看向另外兩人問道。
那兩人聞言神色頓時凝重起來,壓低聲音道:“你是說開戰的事?”
東炎國的使臣點點頭。
南蠻國和趙國使臣跟著點了下頭,示意他們都收到了開戰的訊息。
東炎國使臣低聲道:“大戰在即,我們多向陳十一要一口糧食,他們的士兵就會少一口吃的,我們的士兵就能多一口吃的,還有鎧甲和戰馬,也都得盡可能多地壓榨。”
“沒錯。”
“少一粒糧食我們都不答應!”
“陳十一也是自掘墳墓,救誰不行,偏要救一個不祥之人,連累整個國家都要滅亡了。”
“這家夥就會縮起來貪圖享樂,比他父親差遠了。”
“沒錯,我們隨便嚇唬他兩句,他就會乖乖就範,每年都是如此。”
陳十一救江川導致國運還剩十年的消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在城中傳播,顯然是有人在故意傳播。
許多百姓已經自發地聚集到府衙和朝中大臣的府邸門口,強烈要求驅逐江川這個不祥之人,以振國運。
“冷靜!”
“請大家冷靜!”
“咱們確實實力不足,不要上去白白送死!”
陳婉遵照陳十一的吩咐,在擂台下麵勸說一些想要上台挑戰的熱血青年。
她非常非常憋屈。
可是擂台上刺目的鮮血告訴她,父皇的話是對的,實力不濟就要認栽,白白送死沒有意義。
但是她不同意江川的觀點。
明知實力不行還要上台挑戰,不是腦子有問題,而是胸中含著一口熱血,寧死不屈。
戰死在擂台上的都是英雄,容不得半點玷汙。
比他江川強一萬倍!
“哈哈…”
“武王朝年輕一代的男人都是無卵之輩!”
“都是病夫!”
“隻會躲在娘們身後無能狂吠!”
“瞧瞧你們的慫樣,嗬呸!”
“廢物!”
“一群廢物!”
黑衣青年不斷朝擂台下的人嘲諷。
每一個字都刺耳無比。
“罵他!”
陳婉突然看向身邊的幾個年輕女子叫道,“使勁罵!怎麽難聽怎麽罵!最好罵的他吐血!”
這幾個女子是她喊來的好友,幫她罵人的。
其中一位綠裙女子攥起雙拳,鳳眼圓睜,咬牙切齒。
“罵!”
“把你知道的髒話都罵出來!”
陳婉催促道。
“你——”
綠裙女子抬手指向台上的黑衣青年,怒衝衝地罵道:“你個壞人!你全家都是壞人!”
陳婉不禁頭冒黑線,覺得綠裙女子不是在罵人,而是在挑逗對方。
綠裙女子漲紅了臉,小聲對陳婉說道:“公主,對不起,我——我沒學過罵人的話。”
另外幾女也都一臉著急,她們都是大家閨秀,平日裏學的是詩書禮樂、琴棋書畫,哪學過罵人啊。
平日裏要是敢說髒話,哪怕被自家大人聽見一個字,輕則責罵,重則戒尺伺候。
陳婉歎了口氣,道:“不怪你們,是我找錯人了。”
“喂,那個小妞!”
台上的黑衣青年突然走到陳婉幾人所在的這邊,居高臨下俯視著陳婉,咧嘴笑道:“你陪小爺我睡一晚,小爺就——”
“閉上你的臭嘴!”
丫鬟綠竹勃然大怒,厲聲喝斷了黑衣青年的話,“你敢對六公主殿下汙言穢語,是不是想死?”
陳婉臉色鐵青,眸子充滿殺氣地瞪著黑衣青年。
“六公主?”
黑衣青年先是錯愕,接著哈哈大笑起來,衝陳婉輕浮地挑了挑眉,然後看向北邊的高台喊道:“齊大人,咱們的條件裏能不能再加一條,讓這位美麗的六公主給小爺我當侍妾啊?”
南蠻國的使者聞言笑道:“公子要是喜歡,也無不可。”
黑衣青年哈哈一笑,伸手指著陳婉道:“六公主,你武王朝的男人都是無卵之輩,不能在床上給你歡愉,跟小爺我回去,小爺我讓你知道什麽是金槍不倒!”
陳婉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脯劇烈起伏,感覺胸腔都要氣炸了。
憤怒至極的她突然轉身看向身後的人群,張嘴想說誰能上台殺死黑衣青年她陳婉就嫁給他,可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僅存不多的一絲理智告訴她,這句話可能會害死很多人。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暴怒的情緒,改口說道:“陛下讓大家冷靜,不要白白上去送死,實在受不了氣就——就散了吧,眼不見心淨。”
“公主殿下,您能不能讓陛下把江川驅逐出國?”
人群裏一人大聲喊道。
陳婉聞言一怔,不解問道:“為什麽要驅逐江川?”
頓時便有好幾個人一起答道:“江川是不祥之人,陛下救了他,害得我大武隻剩十年國運,這些賊囚多半也是江川的厄運招惹來的,必須把他驅逐出國,否則——否則咱們就要亡國了啊!”
陳婉聞言震驚不已。
沉默了一會後說道:“我是剛剛聽說此事,這就回去問問。”
說完,轉身快步離開。
她本來想回皇宮,向父皇求證消息真假,可是想到父皇那麽看重袒護江川,怕是問不出什麽,於是調轉方向朝江川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