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還是自己找回來的孫女最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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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更何況鄧攸檸和鄧毅的事,鬧得這麽大。
她和櫻時剛剛吃完拿回來的早餐,竇嬤嬤便把鄧攸檸喊去了福壽堂。
鄧攸檸到時,鄧毅已經在門口罰跪了。
今早的事本就是鄧毅惹起來的,隻需隨便問一問夥房的人,一切皆能真相大白。
韓瓊月心累的扶額坐著。
她知道自己孫子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可為什麽連親生妹妹都容不下?
“檸檸給祖母請安,祖母萬福。”
韓瓊月這才抬頭,看到一臉如常的鄧攸檸,鬆了口氣。
這孩子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心胸。
那雲淡風輕到像是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韓瓊月覺得自己都無法做出。
“你那哥哥太過分了,祖母已經幫你教訓過了。”
“以後他斷不會如此。”
韓瓊月拉著鄧攸檸的手,跟她保證道。
從昨日回家到現在,她知道,孫女受了太多的委屈。
可偏偏這孩子一聲不吭。
若是鄧攸檸能稍微皺一下眉頭,表達一下不滿,也許她還真沒這麽心痛。
就是這孩子太堅強了,忍痛能力非常人所能及,才讓她更加難過。
韓瓊月不敢想象,她的檸檸從小到大,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以至於如此被苛責,她都可以不當回事。
“不如以後三餐,孫女都來福壽堂跟您一起吃吧?”
“人多一起吃飯熱鬧,更香。”
鄧攸檸剛剛就在想這個問題了。
她現在也在學習蠱毒之術,若是鄧雪憐真的欲下毒害祖母,有她跟著一起用餐,多少也能幫忙留意。
聽她這麽說,韓瓊月笑得合不攏嘴。
還是自己找回來的孫女最孝順!
“好,每日你想吃什麽,就讓竇嬤嬤去跟夥房的人說。”
“祖母保證把你養胖!”
韓瓊月摸了摸她皮包骨的胳膊,心疼的神情忍不住流露。
以前在萬蛇穀吃不飽也就罷了。
現在回家了,若是再挨餓,那成什麽道理了?
“多謝祖母。”
“那一會兒讓廚房煲一鍋綠豆、蓮子、百合粥。”
“此食材皆是降火之物,最近祖母為了我槽了不少心,是孫女不孝。”
想到祖母一大把年紀,昨天還被氣吐血了,鄧攸檸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知不覺間,她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變得哽咽起來。
韓瓊月能看出她的真情,也很是感動。
在身邊養了十六年的鄧雪憐、十八年的鄧毅,都不及這個剛認識不過月餘的鄧攸檸。
這麽好的孩子,能是她的孫女,是她之幸也。
韓瓊月想把鄧攸檸培養成能文能武之輩。
給了她一本字帖,幾本幼兒啟蒙的千字文、弟子規等書,讓她回自己院落好生研讀。
前世的鄧攸檸也是被韓瓊月這樣養了兩年。
雖不說出口成章、文采斐然,可也能識文斷字、日常書寫。
將祖母給的書放在一邊,她繼續捧起那蠱毒之術的書籍,開始研究。
她沒空出去,有些毒藥和毒蟲就讓萬蛇穀那些暗衛幫她購買送來。
這幾日,韓瓊月自己,則在為給鄧攸檸辦認親宴的事而忙碌。
這些小事,理應交給兒媳顧氏。
但她清楚顧氏不待見鄧攸檸,定會敷衍了事,甚至給不到鄧攸檸嫡女該有的規格和待遇。
所以隻能親力親為。
認親宴頭三日。
鄧征用之前剿匪的功績,向皇帝求了南炘使者進貢的一隻玉鐲。
這些珠寶剛到皇宮時,最上乘的,都是供皇後、太後、妃嬪、公主、郡主、縣主等,按照品階來挑選。
她們挑剩下了,才能輪到鄧征這些的臣子。
他看中了一條如荔枝般晶瑩剔透的玉手鐲。
中間位置,還有一點紅瑪瑙,像是雪地上一點梅紅一般,格外有意境。
剛要上前一步將鐲子拿起,卻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搶先了一步。
“找了半個時辰,也就這隻鏡月九仙血白玉能配她了。”
厲天灼拿著手鐲,仔細打量,確定極了。
檸檸認親宴上,自己的禮物可得準備妥當。
餘光撇到一旁的鄧征,他恍如沒看見一樣,將手鐲收起來大步離開。
鄧征躊躇片刻,在厲天灼都快走到門口時,喊住了他。
“厲指揮使留步。”
他快步追上厲天灼,微微行禮。
“鎮國公?不知有何公幹?”
前世,若非鄧征這個當爹的不作為,聽信讒言,他的檸檸也不會受盡磨難,慘死。
厲天灼雖恨不得殺了對方,但不知今生的鄧攸檸是何意思前,他也不便貿然動鄧征。
“方才那鐲子,不知指揮使可否割愛?”
“就當鄧某欠您個人情,他日若是覓得珍寶,或是指揮使有其他需求,鄧某定會鼎力相助。”
鄧征好歹是國公爺,按照品階,比厲天灼大一階。
若是旁人,聽到他這番話,定會拱手相讓。
畢竟,能賣給國公爺一個麵子,可求之不得。
但厲天灼負責督察百官,除了皇帝,誰的麵子,對他來講都無用。
他輕笑一聲,卻饒有興致地問道:
“不知這鐲子,國公爺打算送於何人?”
鄧征沒有直言道:“自是我的大女兒。”
“素來聽聞鎮國公是個女兒奴,寵女兒如命。”
“看來那些坊間傳聞,當真不虛!”
為何會那樣偏心?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為何不能把父愛分給檸檸一分?
“鄧某的女兒幾日前不幸食物中毒了,險些喪命,這才想著來弄點小玩意,回去討她開心。”
聽了鄧征解釋的話,厲天灼冷嘲一笑。
他的禮物從來沒有檸檸的份兒。
銀色大袖下,厲天灼的拳頭緊握,咯吱作響。
他強壓下心中怒氣,讓自己盡量麵不改色。
“哦,大女兒自己吃壞了東西,需要禮物哄。”
“不知那被您扔在敵國十六年不聞不問的小女兒,剛剛回家,可有見麵禮啊?”
這話,讓鄧征瞬間臉色煞白。
說得他十分心虛,額角都冒出了細微的汗絲。
但想起那剛回來就不消停的野丫頭,前幾日還騙走了他一千兩銀子,鄧征也沒什麽可心虛的了。
他挺了挺腰杆,“那是自然,給了一千兩呢!”
一直派人盯著國公府的厲天灼當然知道,這一千兩是鄧攸檸自己憑本事賺的。
但他不能揭穿鄧征。
“哦,這樣啊。”
“那見麵禮有了,不知道三日後宴上的認親禮又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