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致凱瑟琳
    第122章 致凱瑟琳
    “我記住了，另外，哥哥，末日一定會降臨，這一點你我都很清楚。”
    “那個地方，不會因為你的一番言語，變得美好。”
    詭塔麽？
    確實，不管自己如何喚醒其他人內心的良善，或者給予他們希望，但詭塔始終凶險。
    聞夕樹倒也不在乎，他預感到即將強製離開，在最後離開之前，聞夕樹可沒有忘記一件事。
    “這玩意兒，具體要怎麽升級？”
    聞夕樹拔出了天蠍座的作弊小刀。
    天蠍座看了一眼：
    “我的兄弟姐妹們，占據了許多區域，我也一樣，在我的區域裏活用它，或者在別的區域裏，靠它打開缺口，都可以讓它累積經驗。”
    “等到了合適的時間，它自然會進化的。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哥哥，可別讓我失望。”
    說完這句話之後，天蠍座消失了。
    不僅僅是天蠍座，就連周圍的場景，也開始分崩離析。
    聞夕樹知道，這是強製構建新場景，返回詭塔時的變化。
    他也在這個時候，得到了提示。
    【約翰·利昂找到了真正的快樂，對於他而言，其實真正的快樂，並非執迷於做出一個讓玩家露出笑臉的遊戲，他審視自己，發現人生不該被困在他人的錯誤裏，而是應該擁抱現有的幸福。
    約翰·利昂終於找到了比童年和父親一起玩炸彈人時更為快樂的東西——與凱瑟琳還有其他夥伴一起，製作遊戲的過程，才是最讓他快樂的。】
    【由於約翰·利昂內心發生重大轉變。風城的末日將有許多處地方發生變化。】
    【風城的探索難度將大幅度降低，風城的詭塔層級，將在本次探索後調整為第三層，但本次探索主線最深之人，將保留當前層級的獎勵。】
    【遊戲主線進度挑戰最深的玩家，將繼續保留挑戰遊戲原貌以及獲取遊戲原本彩蛋的資格，通關失敗不會死亡，但會重頭體驗“新末日”。】
    【而支付了資產值的玩家，將體驗全新的關卡，且退還資產值。隱藏職業將取消，但可以由普通職業轉職。具體玩法將由“玩家”自行摸索。】
    聞夕樹內心一咯噔，啊？挑戰遊戲主線進度最深的人，不就是自己麽？
    這意味著，其他人會隨著這次重置，而玩船新版本的末日，我卻還得繼續挑戰那個黑暗的末日？
    “我怎麽有一種被約翰打擊報複了的感覺。這條內容，好針對我的樣子。”
    但聞夕樹還是很欣慰的，他前麵就在想，既然有戮塔升格，那麽有沒有降格一說？
    如果遊戲的難度變了，內核也變了，那麽它還有資格繼續留在詭塔十五層麽？
    結果這次重置的提示，還真給了他解答。
    難度降低，降層，本質說明，約翰在用自己的力量，盡可能降低“末日”的生存難度。
    就好像天蠍座說的，末日降臨不可更改，末日一定會降臨，沒有了約翰的喪屍，也會有常態種，稀有種，精英種……
    風城隻會變得更可怕。但現在，風城裏或許真的有幸存者。
    至少，約翰靠著自己的力量，讓末日的降臨，變成了另外一種……不那麽殘酷的方式。
    當然，這一切都是針對其他玩家。
    ……
    ……
    詭塔，十五層。
    聞夕樹睜開眼的時候，查爾斯·楊的屍體血還是熱的。
    他的脖子上依舊帶著會爆炸和電擊的項圈。不過此時所有人都還以為……
    “245號”正在和老板享用一頓愉快的晚餐。
    加上聞夕樹的動作奇快，所以這場刺殺沒有造成動靜。
    聞夕樹不慌不忙的搜索著查爾斯的屍體，boss爆金幣環節當然是不能錯過的。
    同時，聞夕樹也看了一眼“聊天界麵”。
    一切和他想的一樣，所有人的記憶都被重置了。
    不管是霸道總裁葉淩風，還是都市兵王童臉狼，以及打工人張海和凱特，他們都在體驗新末日。
    新末日也是生存遊戲，但畫風已經變成了……類似於喪屍圍城那種，割草喪屍的遊戲。
    【童臉狼：現在的我，電鋸已經升到了六級，麵對這樣的我，你們如果釋放出我心中的惡魔，你們還鎮得住嗎？”】
    【葉淩風：嗬，有趣，我的無人機科技已經升到了五級，你以為你能躲開我的視線？什麽年代了，還電鋸。】
    【張海：有沒有免費武器可以獲取啊？我打工掙了2000資產值了，但是火箭炮好貴啊……有沒有什麽地方，有野生的火箭炮掉在地上的？】
    童臉狼和葉淩風都驚了，張海搬磚居然搬了兩千資產值了？
    他倆是一開始的資產值都花完了，但別人居然是不停在賺錢。
    張海還真不是凡爾賽，炫耀自己有火箭炮，這一路，打工人張海都是在用各種免費武器……
    商店有收費的刀，他不要，他會選擇自己搜集原材料，做一把刀。
    商店有收費的槍也不要，會冒著生命危險，選擇去搜刮已經被喪屍占領的槍械店。
    總之一句話，我幫你做任務，你給我錢，錢拿來幹什麽？當然是攢著啊，難不成拿去花啊。
    對於張海來說，讓我去拚命可以，花我的錢可不行。
    因為張海總感覺，詭塔遊戲裏的貨幣，可能會影響現實。
    那邊的凱特也是一個德行，二人惺惺相惜，凱特分享了一張表格。
    【凱特：海哥，我這裏有手搓火箭炮的配方，就是原材料有點難找。】
    二人目前都遇到了一個高等級任務，要清理五顆骷髏頭的區域，任務推薦使用武器，火箭炮。
    兩個打工人攢的錢，早夠買火箭炮了，但是他們不肯買。
    二人都想著，要麽手搓，要麽撿到野生的火箭炮。
    聞夕樹屬實是看樂了。
    最後一個隊友，是瞎子。瞎子的心態是崩潰的。
    【瞎子：你們在騙我吧？你們都在欺騙我對不對？哪裏有什麽喪屍！哪裏有什麽末日？我在這裏什麽也沒有遇到！我餓了就有狗給我叼來食物，我渴了旁邊的傻逼女人就忽然不哭了，不知道從哪裏給我弄來了水。】
    【瞎子：我隻是想死，為什麽這麽難？你們還一個個欺騙我，說什麽喪屍末日，什麽火箭炮……這破遊戲需要用到這些？這不是躺著等遊戲結束就行了？】
    瞎子確實有“一種難道我什麽都做不成？難道我他媽想死在詭塔裏都不行”的感覺。
    聞夕樹看得好笑，沒有點破。
    他很意外的是，自己居然還能看到不同遊戲的隊友們的聊天。
    明明其他組隊的人，都已經前往了新版本，自己卻能在舊版本與他們聊天。
    聞夕樹這次沒有測試了，他已經相信了三塔扭曲記憶的能力。
    他的注意力放到了另外兩個人身上。
    一個塔姆，已死亡。
    一個是德川大河，已死亡。
    已經死去的人……無法複活，即便是三塔，也無法逆轉最為重要的規則。
    “不管怎麽說，死了就是死了，即便他們的版本難度已經降低到了第三層，但不好好應對，很可能還是會死。”
    思緒到這裏，聞夕樹也從查爾斯身上找到了遙控器。他首先解除了自己的電子項圈。然後擰斷了查爾斯屍體的兩隻手。
    前往最高層查爾斯秘密房間的門，必須得有查爾斯的指紋。
    做好這一切後，聞夕樹推開了門。周圍並無守衛。
    聞夕樹大搖大擺的朝著查爾斯的房間走去，利用查爾斯的指紋，他打開了房門。
    查爾斯住在總統套房裏，在客廳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台電腦。
    不管是出於劇情需要，還是查爾斯對這裏的安全很有信心……他並沒有設置任何密碼。
    末日有個好處，那就是隔絕了大家的來往，所有人幾乎隻能通過無線的方式交流。
    查爾斯不需要擔心忽然有某個外來者闖入這裏，那些權勢比他大的富豪們，都前往了兩個遙遠的地方。
    所以聞夕樹幾乎沒有廢什麽功夫，就直接瀏覽了黃金大廈的秘密。
    黃金大廈之所以被查爾斯買下來，主要是因為查爾斯很早就收到了一份文件——島客建議書。
    島客二字，聞夕樹並不清楚代表什麽，但萬幸，他有一個顧問。
    【聞夕樹：瞎子，你作為戰地記者，知道島客麽？】
    【瞎子：為什麽我還沒有死？我活著就是為了給你回答問題的嗎？】
    【聞夕樹：很遺憾，這個遊戲，隻有當你重新找到麵對生活的勇氣後，你才能死。但話又說回來，真的找到之後，你也不會想死了。】
    【張海：咦，大佬，你這是找到了什麽彩蛋嗎？你怎麽知道？那我要是現在想死，是不是我就無敵了。】
    【聞夕樹：應該不會，遊戲的觀察者係統想必是能夠判斷你是否真的想死。】
    聞夕樹對於張海對自己換了個稱呼，不甚在意，畢竟這要是還看不出來自己是誰，眼睛可以捐給瞎子了。
    【瞎子：狗屎一樣的設定，我為什麽要對這狗屎一樣的生活有勇氣？這是什麽裝滿狗屎的腦袋想出來的狗屎設定！】
    【聞夕樹：在你吐槽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作為戰地記者，你是否知道島客？】
    【瞎子：你在利用一個將死之人！】
    【聞夕樹：是的，你反正要死，能不能給了信息再死？幹嘛，你想死你了不起啊？】
    大概是聞夕樹過於坦誠了，瞎子居然覺得被懟的挺爽。
    【瞎子：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島客是說，這個世界有一部分富豪，會定期前往某個島，開啟一場三無會議，無遮擋，無秘密，無自我的會議。】
    【瞎子：你可以理解為，富豪們之間的宙斯派對。隻有成為了島客，你才能成為真正有影響力的人，或者……有影響力之人的玩物。】
    【瞎子：島客往往會得到某些消息。特殊消息。】
    聞夕樹懂了。
    【聞夕樹：好的，祝你好死。】
    他不再搭理瞎子，而是開始閱讀這份島客建議書。
    “尊敬的查爾斯先生，鑒於你之前在派對裏的優異表現，我們將告訴你一個消息，三個月後，將會有一場席卷全世界的災難降臨。”
    “當然，它對於我們來說不是災難，這一切都是為了抹掉這個世界的劣質基因。”
    “而你，恭喜你，你的基因之優秀，得到了我們認可，你將被許有能夠在這個世界繁衍子嗣的資格。”
    “我相信，若幹年後，這個世界不會再有劣質基因和下等人。世界各地，都將是我們這群精銳的後代。”
    “你可以現在開始著手你的末日安全屋了，但我們希望你能夠更有想象力一點，而不是蜷縮在一個據點裏等死。”
    閱讀完這一切後，聞夕樹似乎明白了。
    “看來，查爾斯是通過成為島客，提前得到了末日的消息。末日的到來，在遊戲背景故事裏……是一群極端種族主義者的極端暴行。他們為了滅掉其他人，於是弄出了一種藥劑。”
    “查到這一點，接下來應該就是前往一個又一個的十骷髏頭所在地，見證一個又一個醜惡之人的嘴臉，最終，找到病毒的發起者……”
    聞夕樹也很快找到了支撐他猜測的證據，在查爾斯的電腦裏，還有各個島客的聯係方式。
    查爾斯給每個人做了不同的標簽。
    查爾斯自己是負責賭博的。同時還有負責食物的，負責解決情欲的，以及負責各種旅遊遊樂，和提供高科技裝備來享受虐殺喪屍快感的。
    玩家們靠資產值氪的那些奇奇古怪的道具，來自於玩家們的欲望……
    但玩家們死去後，這些東西就會變成這些島客的。
    除開查爾斯，聞夕樹還找到了十二個提供各種不同末日體驗的島客。
    他們一共十三人，被稱為十三“門徒”。
    在十三門徒上，還有“真神”。
    故事到了這裏，倒是有幾分末日版刺客信條的意思。
    刺殺名單已經出現了。可聞夕樹並不樂觀：
    “這麽看來，遊戲的流程比我預想的長很多啊。雖然地圖限定在了風城，但一個據點一個據點的刷……我恐怕無法再在接下來的時間裏”
    聞夕樹可以想象，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接管查爾斯的企業——喪屍競技場。
    然後慢慢混成一個和查爾斯差不多混蛋的人，最終才能一步步取得其他島客的信任，由此，才可能找到刺殺這些島客的資格。
    遊戲玩家也會隨著暗殺名單的不同，體驗各種末日裏的“快樂”。
    包括但不限於，血腥殺戮，淫亂，各種享受。
    簡單來說，屠龍者在殺死查爾斯後，得讓自己變成惡龍，才有資格進入龍的巢穴。
    也因此，才能夠殺死其他惡龍。
    這一刻，聞夕樹忽然感覺到了約翰設計遊戲的用意。
    其實以《末日》形式降臨的末日，遠沒有聞夕樹對約翰說的那麽不好玩。
    這款遊戲裏，玩家需要一直做出邪惡的決定，玩家也慢慢開始變得邪惡，甚至為了通關，而成為惡之一。
    這或許也表明了，約翰其實認同世界的運作規則。得首先獲取金錢，才能打敗擁有金錢的那批人。
    或許約翰再過不久，自己也能想明白，但末日的到來，不會給他時間。
    “不到七天的時間……要做這麽多事情，這還真是不容易。”
    “目前看來，如果我要達成六級完成度，那麽我還得將任務繼續推進才行。”
    “如果我隻是生存……在殺死查爾斯後，不，其實在打敗了段冬火之後，我就已經安全了。
    “當然，不排除遊戲還有其他的反掛機的機製。”
    聞夕樹看著電腦，思考著何去何從，思考著如何才能夠在最短時間，殺死所有島客，忽然他的腦海裏靈光一閃。
    “我怎麽把它忘了。”
    聞夕樹想起來了，自己不是還有彩蛋麽？在cg裏，自己可是看了約翰交給凱瑟琳的彩蛋的。
    聞夕樹不再猶豫，便準備前往彩蛋所在之地。
    那個地方聞夕樹並不陌生，靠近風城大學外的一棟寫字樓。也是當初約翰和凱瑟琳還有其餘六個人一起辦公的地方。
    “不能再隱藏實力浪費時間了。”
    雖說詭塔的時間才過了三天，距離七天時間還早，但聞夕樹還是覺得時間很緊迫。
    他離開黃金大廈的方式，就極為簡單粗暴。
    黃金大廈的六十一層到七十層，堅不可摧，但這個設計其實很傻逼。
    因為一旦下麵任何一層被摧毀，上麵的建築也難以幸免。
    七十層的電梯隻能抵達六十一層，聞夕樹便乘坐電梯來到了六十一層。
    中途聞夕樹也遇到了不少人，大家震驚他的脖子上，怎麽沒有項圈了。
    但聯想到老板對245號的過分喜愛，似乎覺得一切又合情合理。
    由於聞夕樹前麵過於配合，所有人都覺245號和老板是同一種人。
    他們相談甚歡，不會有任何的矛盾。
    也因此聞夕樹一路都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抵達六十一層後，聞夕樹開始前往六十層。
    六十層的喪屍不多，因為被清理了不少。
    而六十層的外立麵是玻璃牆，聞夕樹可沒工夫從六十層殺到第一層……
    這是十顆骷髏頭的大廈，藏著太多喪屍，聞夕樹不覺得自己能殺完。
    他的做法，極限一踢踢碎玻璃，然後從六十層，約莫兩百多米的高空下，直接跳下去！
    在極限一踢的強大的腿力加持，和滿級人類的屬性麵板下，聞夕樹像是炮彈一樣，直接墜落在地麵。
    他隻是感覺大腦有些暈，但腿卻沒有任何感覺，且很快就沒有了任何不適感。
    “這屬性，我要是在欲塔裏沒有遇到天蠍座，我簡直就是大魔頭。”
    聞夕樹覺得可惜了，起碼該跑去給那位竊取約翰作品的老師兩巴掌的。
    如果說這次的故事裏，還有什麽反派的話，大概也就是這位老師了。
    接下來，聞夕樹也不再藏著掖著了，這遊戲都快成絕版遊戲了。
    自己等於是處在一個特殊的詭塔空間裏，完成一個已經不存在於十五層的挑戰。
    為了能夠完成任務，聞夕樹完全不打算收著。
    他一路狂奔，喪屍在後麵追，偶爾有女巫級別的變異種，聞夕樹便直接極限一踢加殺人足球組合技。
    金色軌跡的殺人足球，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直接爆掉了女巫的頭。
    至於其他普通喪屍，聞夕樹更是不屑於對付，直接靠著速度甩開差距。
    這是一趟橫跨風城的狂奔，也導致聞夕樹幾乎吸引了風城三分之一的遊蕩喪屍。
    在聞夕樹身後，是黑壓壓的浩蕩的屍潮。
    但隨著聞夕樹來到了那棟老舊的寫字樓，喪屍卻忽然瞬間消失了。
    聞夕樹這才發現……
    原來一開始的校園，就是風城大學的舊校區，而遊戲最大的彩蛋所在地，便在風城大學不遠處的這棟寫字樓裏。
    這裏是無數大學生曾經懷揣夢想的地方。
    聞夕樹發現，這裏本身也有不少喪屍，甚至寫字樓本身，都標記著兩顆骷髏頭。
    可一旦走進去，喪屍便開始不斷消失。一切仿佛隻是幻影。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
    或者說，更像是一種保護樓內人的裝置。
    當聞夕樹來到第九層的時候，他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又過了好一會兒，聞夕樹再次敲門。
    這一次，許是屋子裏的人，終於確信了這不是幻聽與幻覺，她打開了門。
    虛幻與真實的交界點，在這一刻被聞夕樹找到了。
    “你……你是誰？”女人很意外。
    這門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被人敲響，她在這裏也等了很久很久，但她早已知曉，她想等待的人，不會敲門。
    聞夕樹當然是認識女人的，雖然女人並未見過他。
    隻是讓聞夕樹頗為意外的是……
    凱瑟琳是npc麽？她居然不是真人麽？在凱瑟琳的頭上，居然出現了一個感歎號。
    “凱瑟琳，我是約翰的朋友，約翰·利昂。”
    再次聽到約翰的名字，讓凱瑟琳憂鬱的眼中，多了一點點的活力。
    “原來，除了約翰，還有人可以找到這裏。快進來吧。”
    【隱藏任務：凱瑟琳的決定。】
    由於還是處在原版的遊戲裏，所以聞夕樹很清楚，這個任務一旦出現，玩家無法看到任何介紹。
    但這次，和聞夕樹之前的所有任務都不同，玩家無需承擔選擇的代價。
    因為任務選項隻有一個。
    聞夕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走進了門內，也是在這個時候，聞夕樹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外界的氣息徹底隔斷了。
    而屋內的景象，讓聞夕樹驚歎不已。
    “這……這些門是……”
    屋子裏有很多發著光的門，讓聞夕樹有一種來到了接引人所在之地的感覺。
    凱瑟琳笑了笑，她很久沒有笑了，以至於笑起來有些僵。
    “這些是通往各個他喜歡的遊戲世界的入口。”
    聞夕樹愣住。
    凱瑟琳開始一一介紹這些門，這個時候，她的眼裏是又有了神采。
    這些門背後的世界，便是遊戲的世界。有大富翁的世界，有坦克大戰的世界，有魂鬥羅的世界，有吞食天地，熱血高校，有淘金者，有星之卡比，有索尼克，也有炸彈人……
    每一個門後，都有著一段奇幻的旅程。門會不定期更新，一些新的門會出現，一些舊的門會消失。但偶爾，那些舊的門也會重新返回。
    這便是約翰的留給凱瑟琳的禮物，一個奇特的空間，一個隻要她不想離開，末日就幹預不到的地方。
    同時，這裏也有著約翰的全部，他能想到的最快樂的事情，便是穿梭在各個遊戲世界裏。
    他將自己覺得最有趣的禮物，他內心的期盼，送給了凱瑟琳。
    凱瑟琳說道：
    “所有的遊戲，我都玩過了很多遍，那些需要跳跳跑跑的遊戲，我現在閉著眼睛都能通關。”
    “這裏頭有些遊戲很嚴肅，也有些遊戲很滑稽，但都很好玩，是那種最簡單最純粹的好玩。”
    凱瑟琳忽然看向聞夕樹：
    “可是約翰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了？我等了他很久了。”
    聞夕樹其實明白，自己和凱瑟琳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約翰恐怕已經死了。
    因為他和天蠍座的交易已經達成，一切就如天蠍座所言，已經達成的交易，是無法更改的。
    而改變末日形式的代價，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聞夕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凱瑟琳，因為他不確定，凱瑟琳是不是一個npc。
    凱瑟琳這個時候，忽然問了聞夕樹一個問題：
    “你……來自末日嗎？”
    這個問題，像是一句話暗號，這一瞬間，聞夕樹有一種靈魂被什麽擊中的感覺。
    他記起來，不久前約翰問他到底是誰，他對約翰說“我來自末日，是你遊戲裏的一名玩家。”
    這一刻，凱瑟琳的這個問題，顯然是在檢驗什麽。
    聞夕樹點點頭：
    “我來自末日……是約翰的遊戲裏的一名玩家。”
    凱瑟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像是一個開心的小女孩一樣：
    “啊，我終於可以打開那個匣子了，你等等啊，我給你找出來。”
    凱瑟琳很快在房間一扇通往炸彈人世界的門背後，找到了一個鐵匣子。
    她打開了匣子：
    “約翰曾經對我說，一定要等到一個自稱是來自末日的人到來後，才可以打開這個匣子。”
    她像是在期盼著什麽，就好像打開了匣子，約翰就可以出現。
    可打開匣子後，凱瑟琳又有些失望，她真的期待著有某種神奇的展開，就像末日降臨時，她回憶起約翰的話，來到了這間屋子一樣。。
    匣子裏藏著一封信。
    沒有信封，隻是孤零零躺著一張白紙，標題上的字顯得極為顯眼——致凱瑟琳。
    聞夕樹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凱瑟琳旁邊，他拿起了那張信紙。
    “你不看麽？”
    “我有些怕……你能幫我念出來麽？”凱瑟琳忽然沒有了閱讀的勇氣。
    她內心一直知道真相是怎麽一回事，但她始終相信奇跡。
    相信這個能讓末日變成遊戲的男人，會有著變戲法一般的本事。
    但現在，懸念或許就要解開了，她忽然沒有勇氣去閱讀。
    聞夕樹點點頭，念起了這封信。
    ……
    ……
    致凱瑟琳。
    我親愛的凱瑟琳，我很抱歉，我們即將麵對的災難，這個充滿了遊戲的美好世界，將要迎來毀滅。
    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講述這場必然會到來的末日。
    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會憎惡我。因為當末日以遊戲的方式呈現時，尤其是……是以我們一起創作的遊戲呈現時，你一定會認為，是我與惡魔達成了交易，屠戮了風城的所有人吧？
    但並不是這樣的。
    也許你很難相信，世界已經毀滅了，人類即將前往另外一個區域。
    我真的很想拯救所有人，我真的很想讓我的遊戲，不那麽殘酷，我也很想讓風城的數百萬人都活下來。
    但我做不到。
    我隻能改變形式，無法改變命運。這是那位神對我說的。
    那些成為喪屍的人，必須以喪屍的方式呈現，否則，隻會變成更為扭曲的怪物。
    我不管怎麽修改，都無法改出我理想的樣子，死亡的人數，或者說淪為喪屍的人數，不是由我來決定的。
    我不是救世主……我隻能祈禱一個救世主出現。
    這場與神的交易裏，我為數不多的權限，便是保護你。
    當我終於和過去的自己和解後，我意識到了曾經的我是多麽的偏執。也意識到了在我人生最低穀的時候，你站出來表示要和我在一起時，那種純粹。
    親人是沒辦法選擇的，而愛人是唯一能夠自己選擇的親人。
    我的父親曾經舍棄了我和母親，我害怕所有人生關係的破碎，我該更加珍惜向我走來的你。
    所以我時常很惶恐，我應該如何保護你呢？在最後的末日到來後，我應該怎麽做，才能讓你安全的活著？
    我隻能再次找到那位賦予我改變末日環境的神，將我的一切獻祭給他，以此來換取更大的權能。
    我也終於知道了，我貧瘠的一生，可以留給你什麽。
    凱瑟琳，我將以我的生命為代價，換取你永遠快樂，永遠安全，讓末日永遠無法侵蝕你。
    但如果有一天，你願意走出那扇門……我也絕對尊重你。
    這就是我的一切了，請原諒我不能陪伴你。
    愛你的，約翰·利昂。
    ……
    ……
    信的內容不多，隻是講述了關於約翰的苦衷。
    末日降臨，約翰製作的遊戲，其實也有參數的限製。比如風城裏會死多少人。
    聞夕樹可以想象，善良的約翰，一定想過無數種方案，去降低死掉的人數……
    但他最終都失敗了。
    聞夕樹現在覺得，也許讓約翰與過去的自己和解，反而是一種殘忍。
    他憎惡這個世界的話，做出的這款遊戲，哪怕死再多人，他也不會感覺到煎熬。
    但被自己一番言語點醒後，約翰一定會一遍又一遍，修改即將降臨的末日，想著盡可能的，做到讓更多人活下來。
    他或許真的做到了，遊戲從詭塔十五層，降為了詭塔第三層，可風城裏的人，該死多少，還是會死多少。
    在無論怎麽嚐試都失敗後，約翰隻能放棄救世主的夢想……而是寄托於新的救世主出現。
    同時，他的重心也從拯救世界，變成了拯救凱瑟琳一個人。
    聞夕樹將自己對約翰的理解，說給凱瑟琳聽後，凱瑟琳的眼眶已經紅了。
    “他最大的痛苦，大概就是無論怎麽改遊戲，都無法改變注定會死的風城百姓的命運。”
    “以及……他害怕會被你誤解。害怕你認為，末日是他帶來的。”
    凱瑟琳搖了搖頭，淚中帶笑：
    “我怎麽會誤會他呢？他那樣的人，是會為了雙腿殘疾的人，強迫自己去哀求老師，一起完成《末日》的人。”
    “為了玩家能夠玩到遊戲，他可以不在乎老師當初對他的欺騙，隻希望能夠聯同工作室的所有人，一起加班加點，給即將離世的那個玩家，提前呈現出《末日》。”
    “末日降臨後，我們當時都很震驚，我們沒有想到，遊戲裏的內容會成為真正的現實……”
    “其實那個時候，團隊裏也有人詫異，為什麽這場災難，與我們的遊戲那麽相似？”
    “他們的確懷疑過約翰，也有人詛咒過約翰，但我從來不會懷疑他。我的約翰，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聞夕樹不知道該怎麽說，但如果沒有末日降臨，也許未來，擁有凱瑟琳這樣的伴侶，約翰會成為所有人眼裏的人生贏家吧？
    在所有人都質疑約翰，認為約翰是災難的始作俑者，甚至就連約翰自己都擔心會承受這樣的誤解時……
    凱瑟琳居然自始至終，從未懷疑過約翰。
    而約翰也回應了凱瑟琳的信任。
    當發現自己不是救世主，遊戲無論怎麽修改，都無法改變數百萬人死去的命運後……他將原本或許可以活下來的機會舍棄了，換來了其他的權能。
    這個權能，便是凱瑟琳此時所在的房間。
    “我一直不敢拆開這個匣子，我覺得，隻要我不拆開，這裏頭就還有希望。”
    “但現在……希望沒有了，我的約翰已經死了。我……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當凱瑟琳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聞夕樹忽然理解了。
    這場任務的關鍵，是由自己來替凱瑟琳做決定。
    凱瑟琳之所以是npc，是因為凱瑟琳處在這個特殊的遊戲世界裏。
    如果凱瑟琳走出這間屋子……她就會變成真人。
    而是繼續讓凱瑟琳孤獨的等待，還是讓她回到真實的末日的世界裏去……
    將由聞夕樹這個“玩家”來做決定。
    聞夕樹沉默了一會兒後，他做出了決定，他從來都不扭捏，這個足以影響凱瑟琳一生的決定，他並沒有思考太久：
    “凱瑟琳，約翰並沒有離開你。”
    凱瑟琳轉過頭，不解的看著聞夕樹。
    聞夕樹說道：
    “我知道，你覺得約翰已經死了，你待在這裏毫無意義，在這裏你很孤獨，不管那些遊戲多麽有趣……”
    “但凱瑟琳，在我的眼裏，你已經是遊戲的一部分了，我不想隱瞞你，呈現在我眼裏的你，就像那些遊戲裏的npc一樣，我甚至可以看到你頭上的感歎號。”
    “作為遊戲製作者的你，應該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我不覺得約翰真的死了，他的意誌化為了方方麵麵，在風城這座城市，到處都有體現。”
    “末日是一個極為殘酷的遊戲，在這個遊戲裏，你看不到任何的正義，善良，溫馨。”
    “但身為玩家的我……卻在這個遊戲裏，找到了整個遊戲最為違和的彩蛋。”
    凱瑟琳微微顫抖：
    “你是說……我？”
    聞夕樹點點頭：
    “是的。你。這個絕對黑暗的遊戲裏，你是遊戲裏唯一的溫馨，或者說，他把所有屬於童話中的美好，都塞進了這間屋子裏。如果我是你……我希望你不要離開這間屋子。”
    “因為約翰……真的把他最好的一切都留給你了。他變成了《末日》本身，而我能想到的，屬於遊戲創作者最大的浪漫……便是讓他最愛的人，出現在他的遊戲裏。”
    “我也並不是要道德綁架你，讓你失去自由永遠困在這裏，這個決定，最終由你自己來做，如果你想要離開這裏，我會拚盡全力，把你護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也知道，風城哪些地方藏著物資。”
    “但我想說……《末日》之外是沒有約翰的。約翰的人生裏，如果沒有凱瑟琳，也絕對是遺憾的。”
    “他不是死了，他隻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你。這間屋子裏，有他作為一個遊戲愛好者，最大的浪漫……他把他的一切喜愛的遊戲，都分享給了你。”
    “在生命的最後，他一定絞盡腦汁思考過，能夠為你帶來什麽。而不管你渴望擁有什麽，他能給你的，一定是他認為最好的禮物。”
    “這裏的每一扇門，都通往一個有趣的世界。而這個世界的每一處空間，都是約翰本身。”
    “我很感激，你從來沒有質疑過約翰。但也請相信……他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
    凱瑟琳忽然掩麵哭泣，那哭聲一開始很細微，但漸漸的，她開始抑製不住對約翰的思念，嚎啕大哭起來。
    聞夕樹也看到了精神彈幕，每一條彈幕都是對約翰的喜歡和思念。
    這一切，從很小很小的時候，約翰在白紙上畫出大富翁棋盤開始，就已經注定。
    聞夕樹雖然沒有聽到凱瑟琳的回答，但他知道，凱瑟琳在這一刻，內心已經有了決斷。
    他成為了遊戲，而她成為了他遊戲裏的一個角色。
    隱藏任務，凱瑟琳的決定，也在這一刻完成。
    而隨著這個任務的完成，聞夕樹的《末日》之旅，也有了新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