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可傷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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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清走了,不過趙以孚估計以後那八魔魁的勢力應該不會再與他接觸,幽泉應該會讓李文清來與他進行專門對接。
    當所有人都走了之後,趙以孚才琢磨著該怎麽聯係自己的‘上線’匯報情況。
    這次幽泉的勢力展露冰山一角,八魔魁肯定不是全部,畢竟在趙以孚看來那靈寂僧就完全不遜於八魔甚至更強……或者說,這所謂八魔魁隻是幽泉為了安置這些‘不正經的’而專門設立的?
    不管如何,趙以孚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把這些情報傳出去……
    正這個麽琢磨著呢,他就忽然看到自家小院前正有個身影在那盯著外頭的雲霧大陣愣愣出神。
    趙以孚連忙走過去抱拳道:“師祖,您來啦?”
    這個師祖神出鬼沒的,總是會在恰當的時候出現在他的麵前,就好像一直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玄都師祖沒有回頭,隻是看著外頭陣法良久無言。
    趙以孚湊上來說:“師祖,我這陣法初學乍練的,實在是入不得眼的。”
    玄都幽幽道:“你能知道它入不了眼是好的,但是你明知道它沒法看還拿出來擺在外麵招搖就……就……”
    他居然卡殼了,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心情來敘說。
    他隻能長歎一聲道:“罷了,過些時日給你師父傳授陣道,你也一起來旁聽吧。”
    趙以孚聽了連忙點頭道謝道:“多謝師祖。”
    至於說為什麽要帶上梁中直呢?
    主要還是梁中直畢竟是當師父的,徒弟會的他怎麽也得要會一點才好。
    玄都對這個徒弟的要求不高,隻要達到常規的三教三代弟子水平就可以了。
    但是對這個徒孫卻是必須要嚴格要求的,他對趙以孚的期望是‘最強四代弟子’!
    這是一條很新的賽道,因為現如今趙以孚恐怕還是三教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四代弟子來著……
    玄都看著那一坨陣法實在是心情糟糕,他有心想要不理會,可問題是還要在這裏談事情……
    於是這位三教之中也是這三界之中修為數一數二的存在幹脆一揮手,給趙以孚的白雲山給重新布置了一套護山大陣。
    他說:“此乃兩儀微塵大陣,威能什麽的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還有這裏有一枚靈符喚作‘先天一氣符’,以此為陣眼壓陣可以發揮出此陣最強威能。”
    趙以孚立刻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靈符,心說不愧是師祖,手裏隨便漏點東西下來都很厲害啊。
    他試著擺弄了一下,對師祖貼心準備的‘傻瓜式操作’非常滿意,然後就立刻操縱起來將這兩儀微塵大陣給隱沒了起來……他自己做的那一坨陣法又給顯露了出來。
    玄都無語地看著他問:“怎麽,對這兩儀微塵大陣可是有什麽不滿意?”
    趙以孚說:“不,弟子滿意極了……隻是弟子現在終究是臥底來著,魔道中人看這不成章法的陣法會覺得理所當然,可若是看到這裏有兩儀微塵大陣,那就露底了。”
    幹一行專一行,趙以孚說要做臥底,就要認真地考慮到每一個細節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玄都法師懵了一下,隨後恍然,然後又是一臉吃了那什麽的表情……這就很蛋疼了。
    他搓了搓太陽穴,覺得自己和這小子沾上了邊還真是煩惱。
    這總是要壓抑著揍孩子的衝動是怎麽回事?
    不過玄都大法師終究是太清嫡傳,很快就回過神來不去看那一坨陣法了。
    他說:“好了,言歸正傳。”
    趙以孚這才老老實實地將方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隨後加上了自己的判斷。
    “師祖,我覺得幽泉勢力雖然很強,可是與天庭以及三界中那麽多正派高手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了,他們要造反是沒可能成功的。”
    玄都大法師則是若有所思地說:“這麽看起來,這幽泉得到三界之後也是想要維持秩序而非將一切歸於混沌……”
    趙以孚眨了眨眼,他忽然感覺自家師祖在琢磨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玄都道:“你繼續觀察,盡可能獲得更多的情報,我想這所謂‘八魔魁’應該隻是明麵上的幌子,暗地裏的實力才是關鍵。”
    趙以孚頷首,覺得這才對,也符合自己的猜測。
    而頓了一下,玄都又道:“為了你能夠盡量接觸其核心內幕,我允許你做一些符合幽泉利益的事情。”
    趙以孚聽了就是頭皮一麻,這也太寬泛了吧?
    他問:“師祖,能否說下具體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玄都大法師思考了一下道:“可傷天和而不可傷陰德。”
    趙以孚聽了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好家夥,這是什麽意思?
    ‘傷天和’和‘傷陰德’,這兩個概念似乎有些不好拿捏尺度啊。
    不過認真計較起來的話,好像又是有的分的。
    這‘傷天和’裏的天肯定指的不隻是‘天庭’還有違背公理之事,也就是說師祖覺得可以對抗天庭也可以違背公理,這方麵太清人教會為他背書的。
    但是‘不可傷陰德’,這裏就有講究了。因為修者陰德,便是‘不為人知的德行’,這是修者自身品德的體現。
    也就是說,師祖讓他行事盡管可以‘傷天和’,但卻不能違背自己本心修行的德行。
    這就很難把握了……
    玄都法師說:“我知道這很難,這裏的度是最難把握的。”
    “一個不成恐怕會連累你真的墮入魔道萬劫不複……但相應的,若是你能夠成功,那麽不光是我,就連我老師以及你的祖師太清聖人也會給你嘉獎。”
    趙以孚聽了艱難地點點頭,他也希望自己可以把握住這裏的度。
    稍稍停頓了一下,趙以孚又想起了什麽說道:“對了師祖,那八魔魁固然不值一提,但是其中一人弟子還是比較在意的。”
    玄都法師問:“何人?”
    趙以孚道:“便是那個玄陰姹女,弟子與他交手過,隻覺得其法力無比深厚,同時修為精純完全不像其他魔頭那樣駁雜。”
    “甚至她的玄陰寒氣能夠與我以憤怒驅使的純陽魔火相抗衡,這不像是普通傳承。”
    玄都法師聽了順手就開始掐算天機。
    過了一會兒說:“哦,原本是東海青璃宮聖女,後墮入魔道,並且墮魔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那青璃宮滿門皆給屠戮殆盡……”
    玄都法師忽然皺眉,感覺不太對勁了。
    趙以孚說:“師祖,不對啊,若是她真的做下此等違背人倫的惡事,那麽身上必然會有深厚業障。”
    “師祖也知道的,弟子在天獄駐留過十年,對修者罪業的感應再敏感不過。”
    “在對上那些魔頭的時候,弟子甚至可以直接以自身掌握的劫氣引動其業障,然後招來天譴轟擊他們。”
    “可對上那玄陰姹女的時候,就明顯不是那麽回事了。”
    好家夥,難怪他先前有恃無恐直接就開幹,原來是還留著這麽一手壓箱底的絕技。
    若是他真的以劫氣引動那些魔頭的業障……那他真可以做到將之全部覆滅的程度。隻是代價可能就是暴露了。
    玄都繼續掰著手指頭他皺著眉頭說:“無論怎麽推算都是這個結果……可正是因此才是有問題。有人以極高明的手段混淆了天機!”
    隨後他頓了頓又說:“不過這種混淆天機的手段有些眼熟,有意思了……這玄陰姹女的來曆同樣不簡單,該不會是哪位師叔也注意到這幽泉了吧?”
    趙以孚聽了心頭一震,‘混淆天機’,這絕對是高端手段啊。
    他追問了一句:“師祖,人家都有人幫忙混淆天機,那我呢?我也需要的吧?”
    他很擔心別人能夠從天機中看出什麽來。
    結果玄都搖頭道:“不,你不需要。”
    趙以孚:“??”
    他不懂。
    玄都道:“混淆天機,是為了讓人看不清因果。”
    “可是你的因果非常清晰明了,你是我太清門下弟子,在墮魔之後殺死了諸多劍仙盟的劍仙,一陽子被你重傷,純陽子在你這裏陷入魔障……這都是你做出來的不容爭辯的事實。”
    簡而言之,就是趙以孚‘壞得很明顯,經得起查’!
    趙以孚心裏委屈,他說:“弟子做這些事可都是聽您……”
    玄都道:“行了,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這其實才是最有效的天機遮蔽。”
    “因為這天下沒人能夠把天機因果牽連到我身上,故而無論怎麽算你的因果,都隻是以上做的那些事。”
    “最多會算到你的許多事情與純陽子和八仙扯不幹淨,但是當純陽子在你這裏被引入魔障之後,能夠算到這份天機的就都會以為這是幽泉的陷阱。”
    玄都看著趙以孚道:“所以,你其實是最安全的狀態。”
    “反觀那玄陰姹女……”
    趙以孚瞬間明悟,不再多言。
    因為他的修為不夠,凡是說過的話在這天地間都會留下痕跡,若是被一些了不得的存在給查知了,那就有可能是在坑人了。
    玄都師祖又聊了兩句,忽然懶得再找日子了,幹脆就跑了一趟把梁中直給拽了過來。
    他就在這白雲山上,就著趙以孚的一坨陣法,開始講解陣道。
    這次教學的效果極佳,因為現成的都是反麵教材。
    他指著趙以孚一個個極簡單的陣法回路開始轉著圈地吐槽,沿著山頭轉了一大圈,把該吐槽的都吐完了,也就把基礎陣法講解得差不多了。
    須知這裏的‘基礎’是對於玄都來說的,放在其它地方就已經算得上是極好的陣道傳承。
    趙以孚一路被噴得無地自容,也覺得自己怎麽會犯這麽簡單的錯誤呢?
    而梁中直則是很認真地聽著,徒弟犯過的錯誤他是絕對不能再犯……
    要是當師父的還學不過徒弟,那也太丟人了吧。
    趙以孚倒是最沒有心理負擔的,他覺得自己是沒有陣法天賦的,此時就當多了解一項新知識了。
    然而,原本還好好的,直到最後玄都法師在山頭繞了個圈回到原點,然後指著陣法某處道:
    “說了這麽多,現在我隻需要在這裏稍加改動,就能夠扭轉此陣法的格局,使之大變樣。”
    說著作為示範,他伸手從中挖出了一塊趙以孚用來壓陣的靈石……
    整個陣法果然開始發生波動,似乎正在變得洶湧猛烈起來。
    趙以孚已經在準備等下拍馬屁的詞匯了。
    可是沒想到下一刻,那陣法中的雲霧猛然塌陷……而後山頭整個陣法區域都塌了一半!
    好家夥,趙以孚堆的‘屎山’塌了……
    畫麵在這一刻定格。
    玄都大法師一手捏著塊黑不留丟的靈石僵在當場,他的麵前是崩塌的陣法結構,而背後是他的弟子和徒孫……他的臉上,此刻無比尷尬。
    收筆、蓋章,卷起來藏好!
    趙以孚又一幅私房畫麵世。
    想想方才師祖一聲不吭落荒而逃的樣子他就覺得頗為有意思。
    忍不住先動筆記錄下了這值得紀念的一刻後,他就擼起袖子準備把周圍山頭的陣法修一修了。
    他的陣法結構幾乎都坍塌了,但他又懶得推倒重來,於是就利用新學的知識在原有的框架上繼續‘高屋建瓴。’
    就這麽的,他又開始整一些讓人看不懂的抽象玩意兒了。
    老陣法原本還隻是簡單的陣法回路,可是現在他學了新東西之後,就是這些簡單的陣法回路上再搭建高級一些的陣法回路。
    然後一層層套娃疊加,硬生生地把一個護山幻陣搭建出了混沌的感覺。
    並非這陣法可以化生混沌,而是任何懂陣法的人看到這裏雜亂無章的陣法結構都會一腦子的混沌。
    原本清晰的思路都會被攪和成一團亂麻。
    更神奇的是,他最後竟然真的又將這陣法給成功搭建起來了!
    沒人搞得懂他這陣法最後是怎麽能夠閉環的,但是這幻陣的威力也的確是被升級了一大截。
    而趙以孚最後也依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能成功的……
    這種大陣,想要做個陣圖出來指引方向都顯得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當趙以孚收拾完陣法,再回到自己書房準備清點一下自己的收藏時……毫不意外的,那副記錄了師祖最尷尬時刻的私房畫又不見了。
    不過令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怎麽這回沒有陽和靈氣了?
    難道祖師不喜歡?
    趙以孚憂心忡忡。
    要是祖師不喜歡了,那他以後豈不是就斷了一條快速變強的好路子?
    唉~
    一聲歎息,他覺得就算沒有祖師恩賜,自己也要嚐試修煉才行。
    他做好了要‘吃糠’的心理預期,開始感悟天地。
    然而沒想到的是,這一感悟不得了,他發現自己與天地的連接無比通暢順滑,就好像被提前潤滑好了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
    他感受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隨著自己的感悟,一些陽和靈氣被自然而然地從不知某處引了出來,為他在天道之間進行潤滑與連接。
    這就很神奇了。
    他都不知道這些陽和靈氣是哪裏冒出來的。
    可是隨後他恍然……自己終究還是沒有失去祖師的喜愛啊!
    可能祖師也發現硬灌陽和靈氣太過簡單粗暴了,他會不舒服的。
    現在換了這麽個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可太好了。
    在海量陽和靈氣的幫助下,趙以孚的感悟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他本就是出於天仙臨界的地方,而這一次的感悟更是助他在心中形成了一個無比宏大的世界觀。
    這已經是太清仙法的極限。
    他並沒能夠超出太清仙法的上限,哪怕有幽泉的幫助也不行。
    並非是幽泉不如太清聖人,也不是太清仙法全麵包圍了黑暗世界觀。
    而是太清仙法太過全麵了,它本就意味著三界的全部。
    這宏大的世界觀一成,趙以孚便感覺到自己與這天地間的感覺完全變了。
    他的仙人本質沒變,法力也暫時沒有增長,但他卻已經感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天仙之前,他看這天地便是一切,是他生存的地方,是他需要抬頭仰望的。
    他的思考角度永遠是在這天地之中,是他在天地中該如何如何。
    可是當他這世界觀完成了以後情況就變了,他開始將自己擺在一個與天地對等的個體存在來考量。
    他的思考模式變成:天地之於我是如何,我之於天地又是如何?
    而正是這種視角的變化,令他明白了何為天仙……即,仙與天齊!
    趙以孚目光灼灼,心說難怪會有‘齊天大聖’,原來天仙便是如此,便是要‘誌大齊天’才行。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不是對,可就算不對也沒關係,反正他已經成了……
    濃鬱的水元之力在他身邊自然積聚,他最擅長水行術法,此時也因為他的意誌而積聚過來。
    這便是最明顯的不同了。
    在此之前,是水元與他親善故而聚集,而現在則是他偏愛水元因此水聚……
    如此情形令他一下子想起了先前接觸過的靈寂僧,靈寂僧的狀態似乎就與他類似,隻是靈寂僧親善的是土元,故而腳踏大地便不動如山。
    那他呢?
    趙以孚不由得有些暢想。
    不過他也知道,像靈寂僧那樣的也是無數歲月積累下來的,他要想做到那個程度怎麽也得要再積累一段時間才行。
    突破天仙,他的實力並非是一下子提升,甚至他自身的修為都沒動彈,這隻是一個認知的變化。
    但是隨著這個認知的變化,好處會在接下來慢慢顯現。
    “咦?”
    就在他繼續感悟和鞏固的時候,忽然感到有人闖入了幻陣中。
    而那人在幻陣中行走得十分堅決,仿佛堅信自己所走的道路是正確的一樣,就這麽一直走到了一處……懸崖。
    趙以孚身形一動,就這麽遠遠看著那人直勾勾地摔了下去。
    可是這掉懸崖還沒完,更重要的是那人以為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應對在往上飛,實則是加速往下俯衝了……
    “咚!”
    一頭栽入地裏,直接在地上戳了個三五米的大坑出來。
    “嘖嘖嘖,靈寂大師,你怎的連高低上下都分不清了?”
    他話音落下,那上半身已經戳進地裏的靈寂僧就順勢鑽入了地裏,片刻之後卻從趙以孚的身邊又鑽了出來。
    “總算找到居士了,貧僧有禮。”
    這靈寂僧還給趙以孚很禮貌地見了禮。
    趙以孚就覺得還是和這種有禮貌的人交流合心意,便也抱拳稽首道:“大師好久不見,這次來尋我又是為了何事?”
    靈寂僧沒有回應,隻是麵對趙以孚麵皮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片刻之後才深吸一口氣說道:“此次來尋居士,其一自然是要恭喜居士從此誌趣齊天逍遙不羈……其二,則是替尊者帶句話來。”
    趙以孚意外道:“你看出來了?”
    靈寂僧歎息道:“此方山川與居士已經有氣機相合之相,這便是居士的‘天’正在同化此處之‘天’。貧僧若是再認不出,那也枉費這麽多年的苦修了。”
    趙以孚不以為然,他問:“李文清呢?為何不是他來給我傳話,而是讓大師來給我傳話……尊者也不怕我們又打起來。”
    靈寂僧整了個大無語……這人說話要不要這麽直接的?
    不過他是好脾氣,尤其是在和趙以孚打過一次以後他就不想再動手過招了……畢竟和趙以孚打架實在太累,還不會有什麽結果。
    他說:“李文清有他的任務,他的身份還需要在正道那邊呆著,故而不能常常出現在你這裏怕被人發現端倪。”
    “另外就是,其實你這次直接入魔的行為對尊者的計劃影響不小,好在最後幾個節點都沒有走偏。”
    靈寂僧點了一下,這讓趙以孚覺得可能當初幽泉沒真覺得他可以把那劍仙盟給幹廢了。
    趙以孚說:“好吧,尊者有何事要叫我去做,大師說吧。”
    靈寂僧定定神,語氣有些凝重地說:“此東天界以東便是東海,東海深處有龍宮。”
    “尊者的意思是,想要居士去一趟龍宮,與龍族建立聯係。”
    趙以孚眨了眨眼……好家夥,這麽高難度的嗎?
    他反問:“我有什麽好處?”
    靈寂一下鬱悶了,這麽直接的嗎?
    不過他還是說:“尊者也知道,與龍族建立交情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故而隻要求你能建立初步的聯係就好。”
    “另外,如果你能成功與龍族建立聯係,尊者會考慮以大法力按照你希望的方式為你強化一次黑暗泉眼。我想現在使用過黑暗源力之後,應該明白它有多強了吧?”
    趙以孚道:“好,我試試。”
    的確,他現在很少使用黑暗源力最重要的一方麵就是他的黑暗泉眼太小了。
    但他又不想用自己的血去繪製陣法用血祭自己的方式與那幽泉建立聯係,這才暫時放下了這件事。
    所以這個交易他總體還是滿意的。
    說起來,他和龍族也是有著一定的因果呢。
    他好像還有個龍君轉世的弟弟來著?
    對了,那個愚蠢的弟弟怎麽樣了……
    他的思緒一下子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