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原來是去平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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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可是孚佑子,你可知罪?”
那天兵朗聲詢問。
趙以孚抱拳道:“正是在下,隻是不知我是何罪名?”
趙以孚也好奇,他沒有和老張事先溝通此事全憑默契,他很想知道老張給他編排了什麽罪名。
要是偷東西的話……他是辯無可辯的,但聽起來名聲不太好。
這時上頭的人說:“經查,仙人孚尹子勾結妖邪殺戮過甚罪大惡極,還不束手就擒?”
趙以孚一聽這罪名就知道是要去下三層了。
心說這罪名有點沒麵子啊。
但是考慮到這可能是老張擔心他被關的地方高了不好脫身……罷了,也就認下這事。
他扭頭看了看猴子和沉香,微微一笑,似乎在與他們告別。
這時被他脫下的儒袍中,一個小不點快速地竄了出來,一下撲在了趙以孚的懷裏……是依依。
原本趙以孚想要將它留在這裏的,可顯然它不願意。
就好像很早以前,每當趙以孚要出門的時候它都會死死糾纏不放手。
趙以孚伸手將它攬住了,看了看身邊的天兵道:“我可以帶著我的貓嗎?”
那天兵表情一變,似乎想要露出凶狠的神色。
可是另一人卻連忙拉住他道:“自然可以。”
隨後對身邊人道:“別炸刺,這人不簡單,你忘記我們出來的時候天樞宮那邊怎麽交代的了?”
“那邊說‘請’!那邊讓我們把他請到天獄……這人有背景!”
另一人不服氣地說:“有背景又怎麽了?進了天獄還不是……”
他住嘴了,因為他看到了下方小屋中走出了一個毛臉的和尚。
好家夥,這可是天庭當代天兵天將的噩夢啊!
兩個天兵那都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都不敢動彈了。
猴子已經暴躁地跳了起來,躍到空中道:“這是俺老孫的兄弟,若是讓俺知道他受了什麽委屈,俺必然饒不了你們!”
兩個天兵唯唯諾諾地應了,甚至覺得很奇怪,這麽牛逼的人為什麽要被抓了?
正經牛人,誰這麽老老實實地給人抓啊!
兩個天兵戰戰兢兢地帶著趙以孚升空,準備穿過東天門往西天門去。
這是天庭的特殊用法,哪怕是在天界的東西兩端,隻要通過天門走,就能夠極大地縮短距離……
穿過東天門的時候,趙以孚注意到駐守在東天門處的居然是熟人,於是他招呼道:“辛老哥,怎麽你在這裏?”
辛元帥笑道:“我們雷部也是要道各天門輪值的,這段時間正好輪到此處。”
“對了,賢弟你是上天來玩嗎?”
趙以孚道:“啊,我準備回天獄看看。”
辛元帥失笑道:“哈哈,那感情好,回頭我抽空過去找你喝酒。”
別怪辛元帥不長眼,實在是當趙以孚和天獄聯係起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海鮮大餐。
趙以孚頷首道:“那老哥要快些了,遲則生變。”
辛元帥立刻察覺到了什麽,不過他猶豫了一下什麽都沒說,隻是擺擺手道:“賢弟保重。”
趙以孚回禮與之告辭。
兩個天兵一下子變得拘謹了起來。
還是回到先前的問題,哪個這麽有背景的好人會乖乖地跟他們去天獄啊!
穿過東天門沒多久,眾人就來到了西天門。而從西天門出去就是天獄了。
隻是沒想到趙以孚在這西天門依然遇到了熟人。
他看著西天門外那手拄青龍偃月刀悠然而立的身影便忍不住大喊:“祖師,您怎麽在這?”
伏魔大帝撫須含笑看著他,隨後道:“特意來看看你。”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頑皮的孫兒。
不過就在伏魔大帝的身邊還有一名儒雅的文士,那文士含笑看著趙以孚道:“怎的,看不到我嗎?”
趙以孚一個激靈,立刻躬身道:“見過老師!”
那文士,赫然就是周肅的形象!
周肅頷首道:“好,好好。”
趙以孚道:“老師,您這是……”
周肅道:“沒辦法凡間給我封了個‘護國賢者’的身份,便幹脆獨立出來承擔這個身份了。”
趙以孚聽了連連點頭,他倒是對這種情況反而感到高興。
因為對於他來說,原本就是文衡祖師與周老師是分開的。
就在此時,趙以孚看到了周肅這個‘護國賢者’身邊的人,就是紅昭神將。
她的目光又顯得不一樣,以一種很複雜的情緒藏在其中,隻是看著趙以孚不說話。
趙以孚大約明白,這必然是在凡間的傳說又發生了變化,以至於信徒們的信仰出現了偏轉,導致這紅昭神將的認知也出現變化。
他搖搖頭沒有再去看紅昭神將,因為他知道那早已經不是他認識的周清昭了。
或許有朝一日她能尋回自我,但是……
誰知道呢?
“走吧。”
他對身邊的天兵說了一聲,然後當先走出西天門。
那兩個天兵連忙跟上去,如同跟班嘍囉。
出了西天門,沒多遠就是天獄了。
他們來到天獄外圍,遇到了鎮守天獄的鎮獄營。
趙以孚和鎮獄神將遙打招呼,雙方點頭致意便錯身而過。
這鎮獄神將他不熟。
久違的天獄終於映入眼簾。
趙以孚怎麽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對這天獄生出親切的感覺。
“行了,到這裏我自己進去就行。”
兩名天兵相視一眼,一人硬著頭皮道:“上仙恕罪,小的要將您送入其中,與典獄使完成交接之後才能算是完成工作。”
趙以孚無所謂地說:“也好,那就請吧。”
說著兩名天兵前去叫門,竟然是一個都不願留在趙以孚身邊看守。
他們已經看出來了,趙以孚這分明是故意要去天獄的。
畢竟在他們看來,抓捕趙以孚的理由也太可笑了一些。
兩個天兵去叫門,但並未開啟。
趙以孚元神感應了一下,這天獄中運轉的法陣立刻一陣悸動,隨後一切都向他的元神敞開。
他驚訝地發現,這天獄中竟然沒有典獄使的氣息,一個都沒有了。
他皺眉,隨後一揮手……
下一刻,理論上他‘該去’的第三層天獄中便猛然投射出一串獄鎖來到了天獄之下,他踏上這獄鎖慢慢升高。
然後低頭對驚愕的兩個天兵道:“行了,我自己進去就好。”
兩個天兵懵了一下,但看著趙以孚自己就纏上了鎖鏈進入了天獄,就有種很迷茫的感覺……他們與其說是在押送,怎麽更像是在護送呢?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年輕一些的問:“我們還沒和典獄使交接呢!”
趙以孚從第三層的位置探出頭來道:“不用交接了,這裏的典獄使都死掉了,你們回去如實匯報就好。”
就在此時,天空一道雷霆落下,劉元帥看到趙以孚道:“賢弟你來了?我早就感覺這天獄最近不太對勁了,隻是天規所限無法進去。”
趙以孚道:“所以我來了不是?”
“不過你放心,天獄內暫時還沒有囚犯離開鎮壓,隻是死了一些……對了華嶽神女還沒來?”
劉元帥道:“沒呢,華嶽神女是華山正神,被打入天獄是需要天帝宣判的,隻是天帝還不急著進行宣判的樣子。”
“現在神女正被暫時看管在瑤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過來。”
趙以孚了然:“那倒是正好,先讓我看看這裏頭有什麽問題再說。”
劉元帥也是點頭道:“好,賢弟且去,若是有需要隻管叫我。”
隨後他又對那地上兩個天兵道:“你們去吧,如實匯報即可,天樞相公們不會怪罪的。”
兩個天兵如蒙大赦,連忙告辭一聲跑了。
趙以孚看著有些感慨,說道:“若非我運氣夠好,否則上界以後恐怕也要和他們一般從天兵做起。”
劉元帥好笑道:“不會的,像賢弟這樣的大氣運者到哪裏都能有出色表現。”
趙以孚點點頭,隨後走入了天獄中。
說實話,他並沒有對劉元帥說出天獄中的真實情況。
這天獄內其實很糟糕,他所在三層已經空無一人。
事實上整個下三層都是空無一人。
而往上的第四層、第五層也都已經空了,第六層中則是正有人在驚恐的嘶吼。
天帝肯定是知道這裏出了點問題,這才安排他趕緊過來。
至於說為何不走正規流程?
很好,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點了:恐怕淩霄寶殿上的那位,‘太講原則’了。
趙以孚沒怎麽猶豫,一路往上來到天獄第五層,然後再前往第六層……
隻是推開中央通道的門,他就聽到了驚恐的慘叫聲。
等到上到六層,順著驚叫的方向看去,就是一團快速融化的血肉。
這本是個囚徒,但此時卻在不斷地消融。
他渾身的血液都在以一種誇張的形式噴湧,而他的肌肉、骨骼、髒器則是全都化成猩紅的血水……而這些噴湧出來的血液,又以一種莫名的形式消失掉了。
趙以孚沒有二話,一看那原本捆著囚徒的鎖鏈已經鬆開,他便快速施法將這團融化中的血肉給重新鎖上。
說來也奇怪,這鎖鏈竟然能夠穿過那看起來鬆散的汙血將之一下綁在了旁邊的鎮柱上……趙以孚一定程度上操控了這天獄的力量,施展了強大的鎮封之力。
然而……
下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對這封印的操控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抵觸,而後那捆著汙血的鎖鏈又鬆了開來!
那原本的囚徒已經徹底被融化成了一灘汙血,而隨後這汙血中化出一個陰沉的人臉來……
“是你,你竟然又想來壞我好事!”
這聲音如同多個人的嗓音交疊在一起發出的和聲,十分地令人難受。
可是趙以孚還是注意到了這張臉頗為眼熟,他淡淡地說:“血魔?”
那血魔驚怒道:“不,某乃白虎神君!”
趙以孚眨了眨眼,道:“可在我看來你就是血魔。”
血魔/白虎怒吼:“不,我已經戰勝了血魔,並且奪取了它的力量!”
趙以孚道:“在我看來差不多。”
然而血魔/白虎怒極,此時化作一片血霧向趙以孚這邊撲來。
同時它尖嘯著喊道:“奸邪小人,休要血口噴人!”
趙以孚反手拔出了純陽伏魔劍,隨後就是一招火龍神劍拉開熊熊燃燒的火幕,一片純陽仙火覆蓋全場,燒得那團血霧飛快蒸發。
不過對方顯然有秘法,飛快報成一團減少受熱麵積,並且急速凝縮成一滴血滴向趙以孚繼續飛射。
它顯然覺得自己可以在一個照麵內解決了趙以孚。
然而,很快它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它與趙以孚之間的距離絲毫沒有縮短的意思。
或者應該說是它與趙以孚之間的空間正在被不斷地拉長!
誠然,若是那血魔全盛時期,趙以孚是絕對不敢這麽托大的。隻是,這血魔怎麽可能是全盛時期呢?
全盛時期的血魔可是要被關在第九重天獄的,而現在的血魔卻是就連第六重天獄的封印都要依靠白虎神君在天獄的權限才能夠解除……
那一滴血珠無論如何也無法接近趙以孚,上麵傳來了那個混亂的聲音:“不可能,你的修為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變得這麽高了?”
嗯,在血魔/白虎的眼裏,這好像的確是一件極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無論是血魔還是白虎,當年見到的趙以孚都不過是仙人修為,這才過去幾年啊?哪有這麽快的!
可惜,它們是不知道人教弟子修行起來有多便捷。
人教重心境悟性,若是心境達標能悟,那立刻就有金丹把修為補上,絕不把時間浪費在打磨法力上麵。
而趙以孚此時看著這滴血液也是頗為煩惱,該如何處理呢?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血祭或者煉化,隻是這血液極度凝結,純陽仙火的煆燒已經沒什麽效果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在突破金仙時的頓悟……仙魔之火的文武火勢!
他的火焰中立刻浮現了不一樣的力量,有了一種晦澀之感,燃燒之間充滿了無窮變化。
這便是至陽生陰之火。
在這火焰煆燒之下,那血魔‘吱吱’怪叫,再也不自稱白虎了,仿佛失去了一切的理智,漸漸地隻剩下了吞噬一切血肉的本能。
趙以孚看的明白,這血魔非常狡猾……或者說其詭異的存在就非常狡猾。
它本質的存在依然是一團血魔真血,可一旦吞噬了任何修者,便可以奪取其元神作為偽裝……偽裝之下,甚至連其自己都不會發現異常。
而現在趙以孚的至陽生陰之火徹底煉化了其偽裝的元神,便又回歸於那隻剩下本能的真血。
隻是這最後的真血卻是趙以孚無論如何也無法再煉化下去了。
他隻能感慨自己學藝不精了。
太清傳承的精華所在,便是可以用水火太極演化陰陽之勢,從而窺見真正的太極妙諦。
隻是他現在隻有至陽生陰之火,反倒是沒能及時領悟至陰生陽之水,更別提兩者相合演成水火太極了。
趙以孚現在沒辦法以水火太極磨滅此血魔,那麽隻能另想辦法……
嗯,其實辦法也是現成的,繼續將之封印了不就行了?
他想著,既然那白虎的元神已經消散,不就可以繼續利用天獄來將之鎮壓了?
想到就做,他改換法決施展出了極致的冰寒……這寒氣甚至比天獄中的寒冰劫氣都要來的可怕了。
血珠周圍飛快有寒氣凍結,使之動彈不得。
趙以孚這才帶著這血珠拾級而上,要去天獄九層重新完成封印。
順便的,他也想要和那裏被封印的另外兩位打個招呼,提前說好即將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