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破上九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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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章暘同意她的建議,薑瀛故意笑著吹捧道,“兩位師兄都是劍道高手,你們二位切磋,豈能沒有觀眾助威?到時候,我再多帶一些朋友來觀摩,你們應該沒有意見吧?”
    她已經想好了,等會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東方劍。以那皮猴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格,定然會到處宣揚一番,到時候一群人去看,丟臉的隻會是章暘。
    果不其然,她這一番話捧得章暘飄飄然,心裏的小火苗“蹭”一聲就燃了起來。
    他哪裏知道,這看似單純的小白兔,其實是在埋坑給他跳呢。
    章暘心裏忍不住想,到時他一舉打敗劍胚,抱得美人歸,那可真是雙喜臨門啊!
    薑瀛師妹真是與他心意相通,到時候他定然大展身手,讓薑瀛師妹對他刮目相看!
    那輕佻含情的眼睛看向薑瀛時,越發情意綿綿。
    “薑瀛師妹甚合我心,既如此,慕師弟意下如何?”
    慕隱豈能沒有看透薑瀛的心思。即然她想挖坑,他斷然沒有不去填土的道理。不僅要填土,還要在上麵壘個高高的墳包。
    他於是淡淡點頭,“嗯。”
    ——
    薑瀛“咕嚕嚕”吸了一口飴湯,望向比試台。
    田九韶和獨孤求學已然就位,比試即將開始。
    這一場比試對於田九韶來說,至關重要。若他贏了,便能晉升八強,也就意味著半隻腳踏入九韶宗大門。
    但他的對手獨孤求學,卻偏偏是個金靈根劍修。不僅對木靈根屬性的田九韶在屬性上形成了壓製,而且獨孤求學癡迷研究劍法,尤其癡迷研究破解劍法,以至於到了劍癡的地步。
    不出意外,田九韶的太爺爺、爺爺以及父親都來觀戰。他們坐在看台前排正中央,就在薑瀛旁邊,中間隔著逸談院長。
    這三位頤指氣使的中老年人依然不苟言笑,神色嚴肅,仿佛石像。
    因為他們的到來,周圍氣氛變得壓抑。
    方逸談知道他們此時心情焦灼,在和他們打完招呼、寒暄之後,也不再多言,他本來手裏拿著一包瓜子,此時見田家幾位長輩那樣的神色,也是在難以拿出手分給他們吃,也不太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吃,索性就拿在了手裏。
    比試開始。
    雙方同時祭劍。
    田九韶所用乃是田家家傳之劍,名為“金鱗”。甫一祭出,點點金光便從劍上升起,仿佛魚鱗躍動,又若碎星閃爍,縈繞在劍周身,華麗炫目,瞬間照亮一看就是有錢人用的劍。
    相比之下,獨孤求學用的劍就極為樸素了,純純就隻是一把劍。三尺青鋒,沒有任何光華閃爍。
    台下傳出一陣陣哄笑,“獨孤求學那把劍,恐怕就是傳說中‘村好劍’吧?”
    薑瀛卻神色凝重。她看著獨孤求學那把普通的劍,絲毫不敢輕視——劍癡被稱為劍癡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比試場上,已然一片劍光交錯。
    薑瀛其實並未見過田九韶施展劍胚師兄強化過的完整“上九韶劍法”,今日得見,不由感歎,不愧是劍胚,還真就在屎上雕出了一朵花來。
    那一套連招的確是一氣嗬成、行雲流水,幾乎沒有破綻,但田九韶在劍法上也確實沒有任何天賦。
    就算他苦練了很久,這一套連招也就隻是一套連招,徒有形而沒有神,而且,劍速還是太慢了。
    一旦對手用快劍來破招,薑瀛簡直想不出來田九韶還能如何以劍招應對。
    想到這裏,她不由摸了一個栗子糕塞到嘴裏,卻因為想得太入神,差點噎住,又趕緊吸溜了一口紅豆湯平複。
    她那“咕嚕”一聲,驚動了不遠處的三個石像。
    田父頓時向在不停撫胸口的薑瀛投來不滿的一瞥,這是誰?他們家九韶在比試,這野丫頭居然還在旁若無人地吃東西,簡直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看了一眼後,他隱約記起來了,這野丫頭好像是九韶的同學,上次聽說她進了十六強,進了十六強又怎麽樣,還不是這般粗野!
    獨孤求學和田九韶對了幾劍後,眼中逐漸燃起劍癡特有的興奮狂熱光芒——這就是傳說中田家家傳的“上九韶劍法”嗎?
    他早就對“上九韶劍法”充滿好奇,各處搜集情報,研究如何破解,今日一見,竟與他搜集到情報中的“上九韶劍法”更為精進!
    若是這麽看,確實不負其“一劍能斬三千裏”的名號!
    但,太可惜了,這用劍之人並未能發揮出這套劍法全部實力,不然,今日破解起來,會更盡興!
    獨孤求學揮起他樸素的“村好劍”向前。
    “田九韶,你們家傳上九韶劍法確實有些厲害,隻是不知,你可曾見過——破上九韶劍式?”
    劍光出,掃天地風塵,直逼田九韶而去。
    這一劍極快!
    台下的薑瀛眼皮一跳:不好!果然如她所料,獨孤求學這是要——以快打快!
    田九韶神色一變,倉促以劍格擋,但這一道劍氣竟極為強橫。
    他雖然之前苦練過對應的格擋招數,但獨孤求學第二記破招再次襲來!“金鱗”劍芒瞬間被打散!
    田九韶未及躲閃,月白衣衫上已然被劍氣劃開一道裂痕。
    台下,三個老頭神色也變了!他們家傳劍法竟然被破了!這不可能!不,上九韶劍法總共有九式!不可能招招都被破!
    但,獨孤求學偏偏就是個打臉小天才。
    那毫無光華的樸素長劍一劍、又一劍,直往金鱗劍揮起的金色劍芒中刺去,逐漸將田九韶逼到比試台邊緣。
    若不是因為獨孤求學是個劍癡,想要親手一劍一劍破掉九式劍法,他隨時可以將田九韶打落擂台!
    已經沒有更多時間再容田九韶猶豫了!
    薑瀛瞥了一眼身側,方逸談的神色非常凝重。
    田家三個石像正全神貫注盯著比試場上的田九韶,目光焦灼且殷切。
    薑瀛知道他們希望田九韶能贏,希望他能進入九韶宗,給家族帶來榮耀。
    但恰恰是這種愛和期望,困住了田九韶。他背負著這沉重且殷切的期望,努力想要活成家人期望的那樣。
    第一場比賽時,田九韶就沒有用幻術,因為“上九韶劍法”已經足以應付對手。
    也許他是想不到萬不得已,不讓家人知道自己會幻術的事情。
    但現在就已經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了。
    單論劍術,田九韶已然全無生機,即將一敗塗地。
    若此時使用幻術放手一搏,或可扭轉頹勢,贏下比賽。
    薑瀛不信,以田九韶的聰明,不知道其中利害。
    想要贏,就必須放棄一些東西。
    就看田九韶,想要贏下什麽,又想好了要放棄什麽。
    薑瀛想到這裏,霍然站了起來,清喝一聲:“田九韶!既然應戰,為何不拿出全部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