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背信棄義這麽多年，竟然還能讓皇上念念不忘，遇上這樣的姑娘也說不上來是皇上的幸運還是皇上的劫難。
    雖然徐千雁已經十分疲憊，可是晚上依舊是睡不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悄悄一個人出了房間，就這麽坐在房頂上，看著天上繁星點點。
    四年前，她經常會跟著司止淵一起來到這裏，那個時候她們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坐在房頂上一起看星星了，現在星星依舊明亮，碧落園也跟從前一般無二，可是她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心境，就隻覺得煩悶的很。
    “雁兒。”
    忽然，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雖然很輕很輕，但是徐千雁聽得十分清楚。
    她警惕地看著周圍，緊接著終於是在黑暗中看見了莊繆。
    雖然之前，她也聽說莊繆已經出宮平安回家了，但是現在親眼所見，還是鼻子發酸，沒有忍住眼淚就這麽掉了下來。
    她伸出手去拽住了莊繆，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有些無奈的說道：“這碧落園到處都是皇上的眼線，你實在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過來！”
    “我看不見你，不放心。”
    “雁兒，你受苦了，都是為了我，對不住，當真是對不住。”
    莊繆滿臉都是自責，愧疚的不得了。
    要不是因為他，她怎麽會受這樣的苦？
    “你是不是傻，這件事跟你本來就是沒有關係，你是被我連累了，皇上從始至終，針對的都是我。”
    “他恨我四年前背信棄義，所以故意要懲罰我報複我，我知道，我也明白，我認了。”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就當沒有認識過，你對我的恩情，我會想辦法報答。”
    說這些話的時候，徐千雁甚至都不敢去看莊繆的眼睛。
    婚姻四年，他們兩個人一直都沒有做過太親密的事情，也沒有過夫妻之實，可是他是實打實的對她好的，就連她的孩子，他也是視如己出的。
    原本他們或許真的可以一直這麽好好過日子，可是偏偏，天不遂人願，司止淵他回來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回來了，讓他們避無可避，不得不俯首稱臣！
    聽到這話之後，莊繆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從袖子裏拿了千層糕出來，遞給了徐千雁。
    “我知道你最喜歡這個，所以給你帶了一點。”
    “你不要怕，我會想辦法……”
    徐千雁忽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用力的搖搖頭，眼淚就這麽不要錢的往下落：“我一輩子都在這裏，也心甘情願，你不要為了我費心費神，你走吧，以後再也不要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雁兒，你……”
    莊繆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可是腳下卻傳來了一陣掌聲。
    兩個人順著聲音往下看去，徐千雁就這麽對上了司止淵隱匿著滔天怒火的眸子！
    “好好好，好一個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司止淵的聲音摻雜著火藥味，像是催命符一樣，追著他們兩個屁股後麵跑。
    之前徐千雁是有些緊張的，可是現在真的被抓包之後反倒是冷靜下來，她順著梯子爬下來，規規矩矩行禮：“臣女參見皇上！”
    “臣參見皇上！”莊繆也沒有任何被戳穿的難堪，隻是規規矩矩的行禮。
    就好像他們還是密不可分的夫妻，司止淵不過是一個闖入者罷了。
    這樣的認知湧上心頭之後，司止淵更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咬著後槽牙，就這麽盯著莊繆：“大半夜的，莊大人不睡覺在這碧落園，做什麽？”
    “臣心裏惦記著徐小姐，所以過來看看。”
    “如今已經看完了，正要離開。”
    莊繆實話實說，這種事情如果撒謊的話，隻會越描越黑，何況他們本來就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好，莊大人，慢走。”
    司止淵哼了一聲，緊接著金吾衛上前，直接把人架了出去，臨走之前，莊繆抱歉又擔心的看著徐千雁，心中自責，他怕是真的給她找了大麻煩。
    眼看著他都被拖出去了，還這麽戀戀不舍，司止淵就更是惱怒，一把扯住了徐千雁的手臂，把人拽進了屋子裏。
    “你就這麽放不下他，哪怕是和離了，也要跟他在一起！”
    司止淵眼神陰鷙的盯著徐千雁。
    對上他的憤怒和陰鷙，徐千雁心中驚駭，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兩種情緒，竟然會同時出現在司止淵的身上，她真心覺得，眼前這個司止淵，跟自己認識的那個，根本不是一個人。
    “陛下息怒，臣女現在不是跟陛下在一起？莊大人他走了。”
    徐千雁走上前去，對著他討好的笑了笑。
    司止淵心中萬丈怒火，在聽到這話之後竟然奇跡般的下去了一半。
    他哼了一聲，拽著徐千雁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沒好氣的說道：“你不要以為，你說這些好聽的，朕就會原諒你，以後不許你見他了！”
    “是，臣女遵旨。”徐千雁乖順的答應。
    司止淵總覺得，雖然人就在他的懷裏，但是兩個人的兩顆心，好像是已經越來越遠，甚至他都有些抓不住了。
    歪頭，就看見了床上熟睡的窈兒，他們兩個人這麽大動靜，竟然也沒有吵醒這孩子。
    司止淵微微有些驚愕，總覺得這孩子長得好像是有點眼熟。
    發現他的注意力被孩子吸引，徐千雁有些急了，立馬掙脫他的手臂，跪在地上。
    “陛下，窈兒隻是一個孩子，她什麽都不懂，還請陛下不要遷怒與她，有什麽錯，就讓臣女一人承擔吧！”
    徐千雁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她是真的怕，怕他一怒之下，直接掐死窈兒。
    司止淵本來隻是隨便看一眼，可是現在聽到這話之後心中一陣的惱怒。
    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在她心中變成這個樣子的？
    甚至覺得他連一個黃口小兒也不會放過？
    忽然司止淵伸手掐住了徐千雁的脖子：“你是在心疼自己的孩子，還是在心疼你與他的孩子，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