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歎了口氣，一臉的生無可戀：
    “哎，你說得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富貴險中求啊！”
    江玄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心中暗自感歎：
    這地方是越亂越好，越亂越容易渾水摸魚。
    魔尊和女帝兩個則是如同兩個冰棍一樣在原地一左一右的杵著，仿佛沒將周圍的一切放在心上。
    江玄又是聽又是看，扭頭一見兩人這幅樣子，嘴角直抽抽。
    女帝不能罵，那是真的美人。
    魔尊可以，因為是真的殺馬特。
    正要講幾句。
    這時，一個身穿星河教服飾的弟子走了出來，高聲宣布：
    “考核開始！請各位依次上前測試天賦！”
    首先上去的，正是那個牛頭人。
    隻見他顫抖著將手放在測靈石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仿佛要赴死一般。
    測靈石光芒一閃，顯示出……黯淡的白色。
    “白色天賦！不合格！”
    星河教弟子麵無表情地宣布。
    牛頭人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身後的兩個狗腿子也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大居然連第一關都沒通過。
    “哈哈哈……”
    周圍的散修們爆發出一陣哄笑，嘲諷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還以為是什麽牛逼人物呢，原來是個廢物！”
    “就這天賦，還想加入星河教？做夢去吧！”
    “趕緊滾回家種田吧！”
    牛頭人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灰溜溜地離開了廣場，兩個狗腿子也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魔尊懶洋洋地立在一棵枯木邊，手中把玩著一根不知從哪撿來的樹枝，用樹枝卷了卷腳邊的草葉，動作漫不經心。
    他半邊臉隱在兜帽下，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瞥了眼那高高在上的測靈石，低低哼笑了一聲。
    “四品青牛妖，聽聞修為已近大妖巔峰，可這也不過是個‘黃光’的命……嘖，這星河教的測靈石有點意思。”
    身側的女帝靜靜站著，周圍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寒意，仿佛四季齊駐都壓不過她的冰冷氣場。
    她淡淡說道：
    “四品大妖，尚且止步於此。看來，星河教這次是真的想看些血。”
    她話語簡單，卻像驟然落地的重錘，一語中的，頓時讓附近圍觀的妖修紛紛瑟瑟發抖。
    “魔尊和女帝都這麽說了，可是……”
    江玄的小弟中膽小的藍寶咽了口口水，揪緊自己的尾羽瑟瑟道，“那咱們豈不是全得……？”
    “閉嘴！”
    江玄啪地一聲拍了藍寶一巴掌，眼神凶狠。
    “一個個怕個屁！靈氣足，資源廣，就算是龍潭虎穴大爺也得進去闖一闖，你跪著怕求來的資源用著就安心了？”
    一幫小弟連忙把背杆挺直，雖然心裏還是虛，但麵上卻不敢再多吭聲。
    又是一名散修上前，將手按在測靈石上，眼看光芒亮起——青色，離星河教的最低要求“藍”隻差一線。
    盡管如此，對方還是被冷漠地趕下了場。
    “都看到了吧？”
    江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這哪是挑門徒，這分明是在挑命啊。”
    他壓低了聲音，靠近魔尊問道：
    “你要是測出來是白光，會不會很丟臉？”
    魔尊掀起兜帽的一角：“盡是胡說八道！本尊怎麽可能！”
    江玄嘴角抽搐了兩下。
    他決定不與這個殺馬特計較。
    “你等著瞧吧，別到時候一根蠟燭就能測穿你的修為虛實。”
    就在這時，星河教弟子的聲音響起：
    “下一位！”
    場上安靜了片刻，隨後一個身形佝僂的老羊妖畏畏縮縮地走上前，抖著雙手放在測靈石上。
    他不過觸碰了幾秒，測靈石直接綻放出一抹紅光，緊隨而來的卻是刺耳的警報聲。
    “什麽情況？”
    江玄下意識站直了身子，心裏咯噔一下，周圍所有散修也變得騷動不安。
    那看似平凡的弟子卻拔出佩劍，冷聲喝道：
    “擅自使用偽靈丹作弊者，處以死刑。”
    老羊妖剛想開口辯解，卻連五息都沒撐過，便被星河教弟子一劍釘死在原地，連元神都未留下。
    那一幕徹底震懾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隻敢用餘光瞥向那具屍體。
    他們終於明白，星河教並非隻是測天賦那麽簡單，它在考驗膽魄，在挑選能被精確控製的獵物。
    “放寬心，”
    江玄看淡地開口，掃視自己的一眾小弟。
    “天塌下來，咱們也得先顧好自己，不然連灰都埋不幹淨。”
    “老大，你可別害我們啊！”
    膽小的藍寶用翅膀輕輕扯了扯江玄的袖子，“這測靈石是啥原理啊？萬一它是故障了怎麽辦？”
    江玄卻笑了，拍了拍藍寶的翅膀道：
    “要相信科學。”
    話音未落，那星河教弟子已經盯向了江玄這邊。
    “下一位，別讓我們等太久。”
    沒等魔尊動作。
    隻聽空中一句“且慢”。
    一個藍衣黑靴的影子從雲頭上跳了下來。
    江玄一眼就認出，正是前幾日在坊市裏遇見的那位，當時還趾高氣揚地訓斥擺攤的小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這頭領環視一周，目光在江玄身上停留了片刻，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
    “你，跟我來。”
    江玄挑了挑眉，心說這星河教還真是拽啊，連名字都懶得問。
    他用眼神示意魔尊和女帝看好小弟，然後慢悠悠地走到那頭領麵前。
    “帶路吧。”
    江玄語氣隨意，仿佛對方不是星河教的頭領，而是自家小弟。
    頭領微微皺眉，顯然對江玄的態度有些不滿，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轉身朝著星河教山門走去。
    江玄跟在他身後，路過一眾眼巴巴看著他的散修時，還故意放慢了腳步，享受著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藍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老大威武！”
    隨即被周圍嫉妒的目光瞪得縮了回去。
    進了山門，頭領帶著江玄來到一處散發著淡淡熒光的結界前，口中念念有詞，結界便緩緩打開了一道口子。
    “進去吧。”頭領語氣依舊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