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提前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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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關將至,晏茴出院這天已經到了小年夜,離過年沒剩幾天,她不想過年期間還躺在醫院病房裏, 連著幾天說了快有一籮筐的好話,陸呈澤才答應讓她回春和雅院調養身子。
    瀾庭別院的房子早已經峻工,陸呈澤本來的計劃的是等晏茴出院,直接搬進新家去,兩人今年就在新家裏過年。
    晏茴沒同意,陸呈澤和她不同,她在莘城了無牽掛,陸呈澤家人還在,過年講究的是個團圓,她不能太自私一直霸占著他。剛好蘭漾近期在國內,一家人許是好久沒有這麽齊全過年了。
    一個人留在海市過年,空蕩蕩的瀾庭別院隻會顯得更清冷,春和雅院雖小了些,有她和陸呈澤一起生活過的痕跡,不至於太孤單寂寞。
    陸呈澤這天沒去公司,斐迪南近期休完假回來,公司裏有他在,陸呈澤輕鬆不少,多了不少時間留在醫院陪著晏茴。
    辦理出院手續時,陸呈澤出奇的積極,醫生剛上班不久,就跑去拿了一遝的收費單和證明回來。
    “你今天有點奇怪啊。”晏茴硬被陸呈澤往身上套了件厚厚的羽絨服,手裏握著暖手寶,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出了醫院。
    前一晚海市剛下了一場雪,上午的太陽有氣無力,地上和樹枝上裹著厚厚的積雪,寒風一下子撲麵而來,恨不能浸進人的骨子裏。
    晏茴瑟縮了下身子,打了個噴嚏,麵前全是嗬出的白霧,襯得一雙清亮的眸子濕漉漉的,撈起腦後的帽子蓋在了頭上。
    陸呈澤見狀,直接伸手一撈將人圈進懷裏,也不管路人投來的目光,快步往停車場走去。
    出病房時,陸呈澤提前啟動了車內空調,鑽進車裏,晏茴儼然有種又活過來的感覺。經過這次的事,她感覺自己比之前更怕冷了。
    車子駛出停車場,匯入車流之中。
    許久沒有感受到城市的風光,大街上年味越來越濃,馬路上的車輛也比平常多了許多。晏茴臉貼在車窗玻璃上,視線從兩旁匆匆而過的行人身上掠過。
    漸漸的,她感覺到了異樣。
    她對海市的交通路線還算熟悉,近幾個月裏來,同一家醫院去了有三次,來來回回的,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但他們此時走的這條路線,並不是往春和雅院的方向。
    晏茴轉過身看向陸呈澤,問他:“呈澤,咱們現在不回春和雅院嗎?”
    陸呈澤彎起眼睛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我帶你去個地方。”
    於是晏茴便問他打算帶自己去哪兒,陸呈澤幹脆不說話了,拉過她的手開始玩她的手指。好久沒修指甲,新長出來的指甲掙脫甲油,光禿禿的一截露在外麵,像隔成了兩個世界。
    陸呈澤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漫無目的去摳她指甲上殘留的甲油,等十隻指甲被摳得幹幹淨淨時,車子也隨之停了下來。
    晏茴看到民政局三個大字時,心跳都有些加快了,到了此時,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做忒不地道,有種侍寵而嬌的嫌疑,卻突然萌生出想要逃走的欲i望。
    這是她喜歡陸呈澤的第十一個年頭,也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七年,期間分分合合,有過矛盾和不滿,也有過懷疑和猜忌。可他們剛經曆過生死邊緣,之前的種種變得不足掛齒。
    她對陸呈澤是有感情的,刻進骨子裏的那種。
    可她真的適合和他組成家庭嗎,也許她無法再給他生兒育女。
    晏茴的神情寫滿了猶豫,雙手搭在座椅上,指甲來回刮蹭著上麵的皮革,不知不覺中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陸呈澤看一眼她的神色,就像洞悉她心中所慮,正色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裏?”
    晏茴佯裝不知,搖搖頭。
    陸呈澤舌頭頂了一下上顎,心想你就裝吧,嘴上卻配合的打趣道:“馬上過年了,帶你過來買點年貨?”
    “買年貨?”晏茴臉上的神情瞬間變的震驚,難以判斷陸呈澤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這裏是民政局耶,結婚領證的地方,你確定自己沒有來錯?”
    “原來你知道啊。”陸呈澤露出得逞的笑,“剛剛是誰說的,不知道我為什麽帶她來這裏。”
    真是夠狡猾的,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呢!
    “陸呈澤,不帶這麽戲弄人的。”晏茴毫無怒意的嗔了他一句。
    陸呈澤連連點頭應是,拉過她的手圈在掌心,深邃的眸子毫不回避的直視著她,“小茴,一張紙可能代表不了什麽,可我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讓我們的名字印在一處。婚期不變,隻是提前了領證的日子,你願意包攬了我下半輩子的餛飩嗎?”
    他沒有直接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而是換了另一種方式。
    晏茴的目光從陸呈澤身上轉向對麵民政局的入口,來往的新人並不多,但每個從裏麵走出來的人臉上都是掛著燦爛的笑容。
    她等這天等了太久,又怎麽會不願意呢。
    可是——
    “陸呈澤,我可能無法給你……”
    話頭剛起,陸呈澤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餘生,你有我,我有你,足矣!”
    許是被陸呈澤的美男計迷昏了頭,又或是他許的餘生太能蠱惑人心,晏茴幾乎沒有再開口拒絕的機會,就被他連哄帶騙下了車,稀裏糊塗地一起進了民政局大廳。
    等到從裏麵出來時,兩人手裏各多了一本紅色證件。
    結婚證書在晏茴手裏尚未捂熱,剛坐回車裏就被陸呈澤一把奪了去,“從今天開始,結婚證書交給我保管,家裏其他的就麻煩陸太太照料了,包括陸先生本人,一並勞煩陸太太多多關照。”
    “油嘴滑舌!”晏茴嗔了他一眼。
    陸呈澤把兩本結婚證書重疊在一起,解開大衣衣扣,鄭重其事的將其小心翼翼地塞進內襯口袋裏。
    二人領完證後的第三天下午,陸呈澤給指鹿為燕的員工提早放了年假,回到春和雅院的房子時,晏茴正在幫他收拾回莘城的行李。
    當初搬來這裏,陸呈澤也是正兒八經擁有過自己的房間,祁聞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把他那些大大小小的紙箱給整理到位。轉頭沒過幾天,房間裏的衣服跟長了腳似的,一點一點全挪進了晏茴的衣櫃裏。
    一開始晏茴發現後,會把衣服原封不動送回他的衣櫃。陸總表示自己很無辜,據理狡辯,說是衣服自己長了腿爬過去,與他無關。
    每每晏茴試圖與他爭論幾句,剛一張嘴就被人給封住了唇,然後兩人就變成了肢體搏鬥,晏茴永遠是哭著求饒的那一方。
    後來,晏茴索性往自己房裏又添了一個衣櫃。
    持證上崗的陸總,裝起乖來哄老婆很有一套,得虧程宥沒在,不然得酸掉大牙。
    “媳婦兒,要不然明天你陪我一起回莘城吧,我讓人把西楹水岸的房子收拾一下,咱們好久沒過去住了。”陸呈澤從身後擁住晏茴,堅實的胸膛將人鎖在自己懷裏,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磨蹭。
    西楹水岸是晏茴在莘城時住了六年的公寓,為了留住和她有關的記憶,陸呈澤時常派人過去打掃,至今仍保持著晏茴離開時的模樣。
    如果說海市對晏茴來說是新的開始,莘城便是她不願回首的過去。
    “不了吧,前後也沒幾天假期,太折騰了。天氣預報說過年期間天氣不錯,我剛好去給瀾庭別苑開窗通通風,順便把家裏收拾一下。”
    陸總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媳婦兒,我感覺你不愛我了。”
    晏茴哭笑不得,“你哪裏得來的結論,是我不答應回莘城還是我去給瀾庭別苑開窗通風,你不妨展開說說?”
    陸呈澤歪著腦袋,真的認真想了會兒,沒等到想出可以用來狡辯的……嗯,不對,是合適的理由,晏茴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陸呈澤臉當即黑了一半——
    電話竟然是陶麗華打來的。
    連著掐斷三次,晏茴終究還是在陸呈澤擰眉注視下,接通了電話並按下免提鍵,然而電話那端響起的卻不是陶麗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