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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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在硬著頭皮,雙手背到身後拉開禮服的拉鏈。
    陸斯衡頭靠著椅枕,鏡片後的目光落在擋風玻璃上。
    車裏沒開燈,黑暗放大了所有的聲音。
    包括呼吸聲。
    厚重綿長。
    許在換的極快,和心跳一個速度。
    坐回副駕駛座,陸斯衡沒有立即發動車,而是又下了車,把她換下的裙子與高跟鞋扔進垃圾桶。
    橘黃光線的路燈下,男人身型頎長挺拔,投下修長黑影漸漸爬上許在這邊的車窗。
    車門被打開。
    陸斯衡俯身探進。
    許在瞳孔裏的光被男人全部占據,方寸間,全是他身上微帶苦澀的木質香。
    不奢華也不廉價,獨特無法複製。
    他的嗓音啞的一塌糊塗:“這個顏色不適合你。”
    許在莫名。
    愣怔間,是毫不憐惜地揉搓。
    粗暴激烈,像是某種情緒的發泄。
    她隻能默默忍受。
    口紅有沒有擦掉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嘴唇皮就快被搓沒了。
    看著她的嘴唇露出原本的顏色,陸斯衡才發車啟程。
    回到別墅,劉清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麵100英寸的電視機正在播放幾天前,劉市長慰問車禍傷員的新聞報道。
    民眾對政府能第一時間響應,並調度醫院全力救治非常滿意。
    電視上,穿著白大褂的陸斯衡陪在劉清麥身邊。
    不像母子,更像上下級。
    劉清麥看見兩人進來,站起身:“斯衡,跟我進書房,我有事問你。”
    看劉清麥麵色不虞,許在心裏咯噔一下。
    這麽快就發現了?
    陸斯衡倒是麵不改色地跟了進去。
    進入書房,劉清麥開門見山:“去哪了?”
    陸斯衡垂手立在書桌前,淡淡道:“聽從您的安排,與南大校長的千金相親。”
    “相親!”劉清麥聲音漸高,“相親,你吃飯吃一半,丟下人家去會所找小姐?”
    陸斯衡眸色一凜:“她告訴您的?”
    劉清麥拍出一張照片:“誰告訴我的重要嗎?你做出的事怎麽解釋?”
    照片上他牽著一名衣著暴露女人的手,從新東泰的後門走出。
    沒拍到女人的臉,但陸斯衡不得不說,拍的挺好的。
    霓虹燈下,濕潤的柏油馬路,黑色西褲與紅色高跟鞋交錯。
    有股子港風私奔的味。
    “是她嗎?”劉清麥突然發問。
    書房門外端著燕窩烤梨許在心髒猛地一跳。
    聽見動靜的劉清麥,問:“誰?”
    許在深吸一口氣,鎮定回道:“劉阿姨,您的私人醫生說您肺氣不足,廚房特地備了燕窩烤梨。”
    邊說著邊走了進來。
    她就是擔心自己的事給陸斯衡帶來麻煩。
    許在把補品放置在書桌上,餘光偷偷掃過照片。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劉市長。
    “劉阿姨,我先出去了。”
    轉身剛要走,劉清麥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在在,你等一下。”
    許在的心髒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難道她認出自己來了?
    許在屏氣轉過身,低眉順眼,等候她的審問。
    劉清麥坐下:“上一次你們去黃教授那檢查的怎麽樣?”
    許在如實回答:“還是老樣子。配了口服藥和塗抹的藥膏。”
    說完,劉清麥沒有立即接口。
    沉默讓許在想不透劉清麥,忽然,砰的一聲。
    手拍在桌麵上,隔在甜品盤上的小湯匙也跟著跳了跳。
    “你還幫著他隱瞞。黃教授都和我匯報了,說他在外麵有女人。今天你們一起回來,你是不是在幫他打掩護?”
    許在咬緊嘴唇,緊張得不敢接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
    劉清麥把照片推到她麵前,看著陸斯衡卻是對許在問道:“斯衡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認識嗎?”
    “我……”
    許在手心直冒冷汗。
    “您別再逼她了。”陸斯衡拿起照片,順手插入自己西服內側口袋,“在在什麽都不知道。”
    許在感激地看著他。
    “既然黃教授和您匯報過,您應該知道了,她的存在對我的病情有好處。”
    頓了下,陸斯衡的目光無意掃過許在,“您放心,人我調查過,很幹淨。而且她以後也不會再出入那種場所了。”
    這種事男人是要麵子的。
    他相親對象的家裏都是非富即貴,要知道他不行,她劉清麥的顏麵盡失就算了,怕他從此一蹶不振。
    要不是身體原因,他也不會和談來多年的白家千金分手。
    劉清麥緩和了口氣:“既然是這樣,你自己做的再當心點,以後結婚了,一定要斷幹淨。”
    頓了頓,突然語氣嚴肅,“記住這樣身份的女人,千萬別動真感情。”
    “我明白。”陸斯衡頷首。
    雖然清楚劉清麥並不知道照片裏的女人是自己,可當聽到陸斯衡答應下,許在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不斷重複那句話——
    【這種身份的女人,千萬別動真感情。】
    她和陸斯衡,許家和陸家,差的何止兩個階級。
    所以不該有的妄想不要有。
    她的目標是成為能治好父親的腦外科醫生。
    兩人正要離開,又聽劉清麥說:“你扔下人家跑了,又被人看見進出娛樂場所,好好和人家解釋一下。”
    陸斯衡看著臉上沒有什麽情緒,眼底卻劃過一道陰戾。
    “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看著女孩纖弱單薄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陸斯衡淡漠的眸子冰涼如水。
    客廳落地窗旁,長指撥弄下,打火機發出“啪嗒啪嗒”有節奏的聲響。
    男人另一手手持電話,映射在玻璃上的薄唇一張一合。
    “兩件事。一,去找找南大校長的千金有什麽黑料,我不想她再出現在劉女士身邊。”
    隻見過一次麵,就敢和母親打小報告,這種人留不得。
    “第二,把秦駱在新東泰豪擲千金的視頻寄給銀監會,讓他們好好查查恒輝地產。”
    交代完收線,陸斯衡抬頭朝別墅二樓看去。
    許在的房門敞著一條縫,黑皮鞋踩在門縫裏散出的橘黃溫暖的光線上。
    剛衝完澡的許在穿了件毛茸茸的粉色居家服,連衫帽上墜兩隻長耳朵,像極了兔子。
    尤其她看見坐在她書桌前的人時,那微微敞開的紅唇,和呆萌吃草的兔子簡直一模一樣。
    許在下意識往門的方向看,依舊是留條縫的樣子。
    她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麽來我房間?”
    坐在粉色人體工學椅上的陸斯衡轉動椅子,麵朝她。
    與她粉色係的室內裝潢不同,陸斯衡略帶骨感的下頜線,和他金屬質地的金絲邊眼鏡,讓他淡漠的氣質中隱藏著危險的攻擊性。
    脫了黑西服的男人,肩寬且直,雙肘架在扶手上,繃得白襯衫在胸肌前裂開了條縫隙,溢出男性荷爾蒙氣息。
    襯衫薄質的布料下,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在腰腹處收窄。
    陸斯衡十指交叉在胸前,勾唇反問她:“哥哥不能來嗎?”
    許在有些急,他是明知故問:“劉阿姨還沒有睡。”
    陸斯衡並不在意:“在在,你忘了嗎?我教過你,金融學上風險與收益並存。”
    說完,勾了勾食指,“過來。”
    雖然他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但許在知道他還在為今晚的事生氣,尤其被劉阿姨發現訓斥了一頓。
    男人壓力大的時候需要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