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秒變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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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歡將楚念旬的臉微微抬起,對著窗口照進來的太陽仔細看著,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臉此時已經越湊越近,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隻剩下了兩三寸,就連她的呼吸都輕輕吹拂在了他的臉上。
過了一會兒,她這才坐回椅子上,自顧自地皺眉思考。
楚念旬默不作聲地任她查看,末了又將那羊皮又纏了回去,看著木清歡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你竟然不害怕我的樣子?”
他這模樣,平日裏出門勢必得戴上草帽,就連昨日接親之時都不例外。
可饒是如此,那一路的行人依舊對他敬而遠之,就像將他當成了什麽一旦沾上了就甩不掉的晦氣那般。
昨日自己挑蓋頭的時候,心中便有些擔憂,害怕他這樣貌會嚇壞了本就上吊過了一回的新娘子。
可誰知她見到自己之時,還仰起臉來笑了笑,對他有些駭人的麵孔視而不見。
方才他這般直接地將這隻有些駭人的眼睛展示給她看,她非但不害怕,還湊上前來看了個仔細。
這一出出的,著實令楚念旬有些沒想到。
木清歡雖說精通醫理,可畢竟也不是台機器。
若這般看一看就能瞧出病症,那天底下就再沒有不治之症了。
她聽著楚念旬有些驚訝的問話,對著他搖了搖頭,毫不在意地道:“傷患有甚可怕的?若這滿天下的醫士都這般膽小,那往後也不要給人瞧病了。”
“你懂得醫理嗎?”
楚念旬心中頓時好奇。
方才他在木清歡將那藥膏的配方脫口而出之時,心中便已然覺得驚訝。
可她不就是河丘村的一個姑娘嗎?原先也沒聽說,她還會給人治病啊
這事兒,木清歡倒是一早就想好了說辭。
“原本也不會的,隻不過原先村裏來過一個四方遊走的郎中,就借住在了家中,我便順道跟著他學了不少。”
原身的爹在娶李萬菊之前,曾獨自一人撫養女兒數年。
可他畢竟還要掙錢養家,有時候接了大戶人家的活兒,要給他們打大件的家具,便索性吃住都在鎮子上,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家中隻剩她一人。
這期間發生的事兒若是旁人問起,那還不是任她天馬行空地發揮麽?
楚念旬聽了這話,果然沒有懷疑。
他點了點頭,卻沒有問自己的眼睛。
可他不問,木清歡對此卻是已經上了心。
方才她仔細看的時候,發現楚念旬的左眼並非對光線全然沒有反應。
可據他所說,那隻眼睛卻是完全失明的,什麽都瞧不見。
如此這般想來,那便應當不是外傷所致,而是被什麽藥物阻斷了神經。
如果是外傷,又過了這麽久,想來哪怕是華佗再世,也再難醫治。
可若是神經出了問題那還是很有希望的啊!
木清歡頓時就像是接手了新課題一般,整個人都似打了雞血一樣亢奮。
她也不顧楚念旬,起身就往自己擺在牆角的嫁妝箱走去,想要在裏頭翻找翻找,看看有沒有眼下能用得上的趁手物件。
這大紅的箱子足足有半人高,木清歡費勁地將蓋子掀開,在裏頭扒拉了半天,除了找出了些衣裳與被麵外,竟沒有任何旁的物件了。
木清歡有點無奈,萬萬沒想到原身的陪嫁竟是如此窮酸。
她歎了口氣,正想要闔上箱子,卻眼尖地發現這木箱的蓋子似乎比往常的要厚實許多,就好像裏頭有夾層似的!
難怪她方才抬著那麽費勁呢。
木清歡頓時就打起了精神來,四處摸索了一陣子,總算是在鎖扣的附近尋到了一個略微寬一點的縫隙,而後順著那兒推開木板。
下一瞬,一個黃銅的盒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木清歡覺得就像是在玩尋寶遊戲一樣,感覺新奇得很。
她趕忙打開蓋子,卻發現那裏麵躺著一個碧綠的玉鐲,一個雕刻著海棠花的玉佩,還有若幹金銀首飾,外加一張一畝田地的地契,上頭寫著的竟是自己的名字。
那些金簪看著便是華貴無比的樣式,上頭嵌著紅色的碧璽,仔細瞧上去,那還隱隱有個戳記,隻不過已經看不清究竟是什麽字了。
剩餘的一些金銀戒指倒是普通常見的款式,那日她還曾在陳桃花的手上看見過一個同款的,隻不過是銅製的。
這一盒子的首飾加起來,隻怕得值上百兩了,可木清歡此時卻絲毫沒有秒變小富婆的欣喜,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若說鄉下人識不得那些玉飾的珍貴,可這簪子與戒指卻是實打實的銀錢啊。
木清歡突然就想起李萬菊在她出嫁當日對著自己的嫁妝箱鬼鬼祟祟的模樣。
——原來她的目標不僅僅是楚念旬給的二十兩聘禮,重頭戲在這兒呢!
如今想來,隻怕李萬菊原先就已經翻找過了不止一遍,奈何這銅盒藏得太好了,她始終沒有得手,這才想著在自己出嫁當日再尋一尋。
畢竟這嫁妝箱子,平日裏都是不會拿出來用的。
這被賊惦記著的感覺可真是太糟糕了!
木清歡想得出神,一時間都沒注意到,楚念旬都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身邊好一會兒了。
——砰!
身旁的桌子突然發出一陣悶響,將木清歡給嚇了一跳。
她趕忙轉頭看去,卻見楚念旬往那上頭丟了一個布袋子,看著不大,但卻是鼓鼓囊囊的。
“這是?”
木清歡站起身,手上還拿著那個沒來得及闔上的銅盒。
楚念旬往裏頭瞥了一眼,突然就伸手指了指桌上那布袋子:“這是我這幾年攢下的銀兩,你收著吧。往後家中開銷吃用,皆從這裏麵出。”
他默了默,目光這才從那些金燦燦的簪子上移開,沉聲道:“你的嫁妝就不要挪用了,你自己好生收著便是,咱們還沒有窮到需要變賣這些的份上。”
“”
木清歡聽著楚念旬如此說,手裏懷抱著那盒子,心中頓時就升騰起了一絲異樣又溫暖的感覺。
就連楚念旬都知道,嫁妝於女子的重要性,且他們二人也不過隻相識一日,他就能這般為自己著想。
反觀她這糟心後媽,設計婚事黑了二十兩的聘金還尤嫌不夠,還成天惦記著這些。
這人與人還真是不能比!
於是,木清歡除了打定主意要幫楚念旬治療眼疾之外,瞬間就多了一個任務,那便是——嫁妝保衛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