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一諾微微搖頭。
    “你來多久了?”
    "剛來。"
    衛一諾低低地應了一聲。
    “那個，周晏叔叔，能麻煩您幫我倒杯水麽？”
    周晏點頭，轉身走到一旁，給衛一諾到了一杯溫開水。
    他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看著靠在病床上的女孩，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怎麽忽然想見我？”
    衛一諾喝了一口水，將水杯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後，才開口：“你之前答應帶我去見付瑤一麵的。”
    “為了這件事？”
    衛一諾點頭：“嗯，我今天就想要見到，可以嗎？”
    最終，周晏妥協了。
    去見付瑤的路上，周晏有些好奇：“為什麽這麽執著要見她？”
    “想最後看一眼，害我的人變成什麽樣。”
    周晏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最終沒說話。
    衛一諾沒想到，會在精神病院見付瑤。
    是院長接待的他們。
    周晏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慮，於是主動開口解釋道：“之所以會把她送到這裏，是因為經過檢查，發現她患有精神類疾病。”
    衛一諾聞言，眉頭微皺，追問道：“難道僅僅因為有精神病，她就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嗎？”
    周晏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衛一諾說得確實沒錯，精神病患者即便犯下殺人等重罪，往往也能因其特殊的精神狀況而免受法律嚴懲。
    見周晏沉默不語，衛一諾緊接著又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她可能是故意裝病呢？”
    “我們已經找專業的醫生為她進行了診斷。”
    然而，衛一諾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她繼續追問：“所以，你們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了？”
    周晏趕忙搖頭，解釋道：“當然不是，有時候，精神病院的環境比監獄還要更加恐怖。”
    他的話音剛落，衛一諾突然聽到走廊盡頭的病房裏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那聲音異常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衛一諾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往周晏身旁靠了靠，滿臉驚恐地問道：“那，那是什麽聲音？”
    院長不以為然的開口：“哦，就是你們看的那個人。”
    “她怎麽了？”
    “應該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衛一諾有些疑惑。
    周晏慢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那微微顫抖的小手，輕聲說道：“如果你感到害怕，我們可以轉身離開這裏。”
    衛一諾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我並不害怕。”
    站在一旁的院長見狀，連忙滿臉笑容地插話道：“周少，您不必擔憂，裏麵的人絕對不會傷害到這位小姐的。”
    周晏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三人緩緩地走到了走廊的盡頭，衛一諾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情形。
    隻見付瑤渾身鮮血淋漓，被緊緊地捆綁在一張破舊的桌子上，鮮血正不斷地從她的身體裏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漬。
    而在付瑤的身旁，站著一個麵容猙獰的中年女人，她手中緊握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正對著付瑤的肚子比劃著，嘴裏還念念有詞。
    “寶貝女兒，聽媽媽的話，這個孩子，咱們不能要啊~”
    話音未落，隻見那女人手起刀落，在付瑤的肚子上狠狠地劃了一刀。
    刹那間，付瑤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那聲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令人毛骨悚然。
    “救命啊！救命啊！”
    她拚命地掙紮著，試圖掙脫身上的束縛，但一切都是徒勞。
    當付瑤的目光與站在門外的衛一諾交匯時，她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恐懼，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衛一諾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在看到付瑤的慘狀後，終於知道，周晏說的地獄是什麽樣了。
    院長安排幾個護工過來，用電擊棒將中年女人擊暈過去後，把人拖走，就留付瑤一個人在裏麵。
    衛一諾好奇地開口：“那個女的是誰？”
    院長開口解釋：“是我們這裏的一名患者，她女兒在高考的時候被黃毛搞大肚子，她親手把她女兒解刨，把孩子弄出來，後麵女兒死了，她也瘋了……”
    怪不得。
    剛才那個女人會對著付瑤說那樣的話。
    “我能進去看看嗎？”
    衛一諾開口。
    周晏下意識地握緊衛一諾的手。
    “諾諾，裏麵很危險，在這裏看就行。”
    “沒事，你看她被綁著的，傷不了我。”
    見到衛一諾見狀，周晏沒在說什麽，隻是讓院長確認付瑤不會掙脫後，才讓衛一諾進去。
    周晏想要跟著進去，但是被衛一諾拒絕了。
    最終，他隻能站在門口等著，看著衛一諾一步步的朝著付瑤走去。
    付瑤看到衛一諾，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賤人，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得意。”
    衛一諾勾唇笑了笑。
    “你不是瘋了嗎？怎麽還記得我？”
    付瑤呼吸一滯，還沒開口就聽到衛一諾繼續說道：“看來你沒瘋，這裏不適合裏，監獄才是你的歸宿。”
    付瑤不由得瞪大眼睛。
    不行。
    她不能回去。
    現在她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肯定要坐牢的。
    她不要。
    想到這裏，付瑤忽然嘿嘿地咧嘴笑了。
    開始胡言亂語。
    衛一諾知道，她這是在裝瘋，隻是為了逃避牢獄之災。
    可這裏比監獄又找到哪裏去呢？
    她的視線落在一旁的手術刀上。
    衛一諾伸手拿起在手裏細細地打量著。
    付瑤見狀，眼底閃過一絲驚恐。
    但是很快就掩飾過去，笑嘻嘻地對著衛一諾開口：“你是誰啊？嘿嘿……”
    衛一諾勾唇：“裝？”
    付瑤瞪大眼睛看著他，沒說話。
    衛一諾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上的疤痕：“知道我臉上的傷怎麽來的？”
    付瑤聽到她這句話，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
    下一秒，就看到衛一諾舉著帶血的匕首，貼在她的臉頰上。
    冰涼的觸感讓付瑤忍不住的發顫。
    此刻的她，再也顧不得裝了。
    尖叫著喊道：“你，你這個賤人，你想幹什麽？你敢啊……”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付瑤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原本就傷痕累累的臉頰上，赫然出現呢一道十厘米長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