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2章 道不可測,情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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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平和薑成把劍一收,回到薑子豐的身後,也不說話,像木頭一樣站著。
薑子豐看著地上被腰斬成了兩截的四師兄,驚得麵色煞白,心撲撲狂跳起來。
“老祖,殺了四師兄,隻怕會激怒別的師兄師姐,他們若聯合起來,要為四師兄報仇怎麽辦?”
“怎麽?你怕了?”高傒冷冷地看著薑子豐,“剛才可是你下的命令。”
薑子豐渾身一顫,想起剛才的事,不覺有些後悔。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殺四師兄,那句“殺了他”是在無意識狀態下脫口而出的。
在天都的師兄弟裏,四師兄曾憶之最是恬淡超然,和誰都沒有恩怨,薑子豐怎麽會想要殺他?
可是對薑平薑成的命令也的確是他下的,這一點根本無法辯解。
“老祖救我!”薑子豐差點哭出來。
“哼,沒出息!”高傒罵道,“不就是殺了一個彈琴的嗎?雲陽子的弟子當中,唯一有點用的列乘風已經不在了,劉崇俊也落入了山河社稷圖中,沒有這兩個人,剩下的人不過是一盤散沙,不足懼。”
薑子豐苦著臉,暗道,你是不足懼,可我怕呀!
“向晚晴已經在聯絡他們反對我了,現在出了這件事,他們一定會找上門來。他們會殺了我的!還有,將來師父知道了怎麽辦?怎麽辦啊!”
“你不說,雲陽子怎麽知道?”高傒道。
“我不說,他們會說啊?”
“你不想讓他們說,也有辦法。”
“什麽辦法?”
“有一種人是不會說話的。”
“什麽人?”
“嗬嗬,”高傒微微一笑,“死人!”
“啊?!”薑子豐大驚,“老祖的意思是……把他們全都……”
“雲陽門下十八徒,若隻剩你一個,你不就順理成章當上掌門了嗎?”
“我……”
薑子豐膽子再大,心再狠,也不敢這麽想,更不敢這麽做。
把天都的同門全都殺了,先別說做不做得到,就是心裏這一關,作為一個正常人,也絕對過不去。
看見他這害怕又可憐的樣子,高傒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懊惱,嘴角卻露出一絲輕鬆的冷笑:“我就知道你沒這個膽魄!算了,我也不逼你,這樣吧,你現在就去通知所有天都弟子,就說老四被山下的敵人殺了,再以代掌門的身份發號施令,讓他們去天路攔截敵人。”
“啊?這……這能行得通嗎?”薑子豐疑惑道。
“怎麽行不通?除了你我,誰知道曾憶之是薑平薑成殺的?何況他剛剛去天路禦敵,和人家大戰了一場,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高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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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子豐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回事,不禁鬆了一口氣,又對高傒佩服起來。
“我這就去!”
薑子豐正要出去,高傒忽然一抬手,一道勁力橫穿寬闊的天瓊苑大殿。
“什麽人,鬼鬼祟祟,給我出來!”
隨著他的掌力送出,虛空層層爆碎,大殿裏的整個空間就變成了層層疊疊的水晶狀。
薑子豐頓覺呼吸一滯,身體仿佛被玄冰凍住,就連神經都麻木了,連神識都幾乎無法施展。
在那碎裂的虛空裏,出現兩個頭大身矮的老頭,落到地上。
“哎喲,被發現了,快跑!”也不知是其中的哪一個說了一嘴。
兩個矮子一人一半,拖住地上已經被腰斬成兩截的曾憶之的身體,往地下一沉,那玄玉鋪成的地麵竟如水一般化開,讓他們迅速沉了下去。
兩道劍光從薑子豐的身後射出,直刺地麵,卻隻聽叮叮兩聲響,地麵又已變為堅硬的玄玉,隻留下被劍氣刺出的兩個深深的凹坑。
“追!”薑平和薑成同時飛身而起。
“不用追了!”高傒沉著臉說,“這兩個家夥很難纏,讓他們去吧。隻要還在天都,他們就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薑子豐才緩過一口氣來,剛才那一刹那,高傒的掌力差點沒把他的經脈震碎,讓他元神出竅。
“老祖,那兩個人是誰?”他還有點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兩個大頭矮人帶走了四師兄的屍體。
“你不用管,隻管按計劃去做你的事。”高傒說道。
“可是,四師兄不見了,我要怎麽對其他師兄師姐說?”
“斷琴在此,琴上有他的血跡和魂氣,你就說這是你從戰場上搶回來的,可惜沒能奪回他的屍體。”
“這……”薑子豐有些猶豫,抬頭看見高傒冰冷的目光,立刻低下頭不敢直視,答應道,“是,我這就去辦。”
便帶著薑平薑成,離開了天瓊苑。
……
在天都西北側,漂浮在天空一角的一座倒懸的小山,這裏已經屬於天都邊緣,十分荒涼,黑色的石頭和白色的冰相互堆疊出一幅特別的景象。
虛空裏人影一晃,野仲和遊光各托著半截比他們身體還要高些的殘軀,出現在雪地上。
兩個人把曾憶之的屍體放下,在雪中拖行了一段,拚放在一起。
“死了沒有?”遊光問道。
“差不多死了。”野仲說。
“死了就是死了,活著就是活著,什麽叫差不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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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的修為還可以,神宮堅固。”
“神宮堅固有什麽用?魂都沒了!”
“不,他還有魂。”
“還有魂?魂在哪兒?”
“他的神宮裏藏著一個音符,上麵附著著一縷殘魂。”
“那麽說,他還有救?”
“不,沒救。”
“不是還有殘魂嗎?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散去的魂魄不會那麽快消失,加上你我在,幫他還原魂魄,應該不難吧?”
“還原魂魄不難,問題是……”野仲看著曾憶之的屍體呲牙咧嘴,抓耳撓腮,“你懂音律嗎?”
“不懂。”遊光搖搖頭。
“還是的,咱倆都不通音律,沒辦法把這一縷殘魂從音符上剝離出來。不能剝離出來,後麵的事情也就無從做起。”
“這還真是個難題,看來我們得先找一個精通音律的人才能救他。”
“我看不僅是精通音律,恐怕這音符,還有特殊的意義。”
“什麽意義?”
“情根!”
“情根?”遊光恍然,“你是說和那個懷了魔孚胎,被關進山河社稷圖的小妮子有關?”
“應該是了。”野仲說,“這小子明明是超然仙種,卻是個癡情子。他以琴入道,音符是他的道根。又是個癡人,情根深重。情根與道根糾纏在一起,才有了這枚深藏在神宮裏的音符。”
“看來這情根是他的悟道阻礙,今日卻救了他一命。”
“所以這就叫道不可測,或許這也是他的劫數。”
“死又沒死,救又救不活,那現在怎麽辦?”
“唔,要不……”野仲看著斷開的兩截殘軀,“先縫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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