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南夏北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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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母和池澤宇離開。
    車內,兩人都沒出聲。
    好半天,池母才終於憋出一句:“真是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我看許小姐那些醜聞未必真是她做的。”
    池澤宇下意識反駁:“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麽不澄清。”
    池母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瓜:“家裏人都不幫你,澄清有用嗎?”
    池澤宇不信。
    許家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不代表許惑就真無辜。
    說不定是蛇鼠一窩。
    他避開這個話題,問:“那該怎麽辦?”
    池母想了想,冷笑:“先不用幫許勝集團疏通關係了,東城那邊的競標讓你爸上,就當是送給許小姐的第一份禮物。”
    “我記得許小姐是在國外讀考古學的,回國申請了‘北孟’的研究生,聯係一下他。”
    “如果他不願意收下許小姐,直接聯係‘南夏’。”
    所謂“南夏北孟”,指的是考古界的兩位泰鬥級人物,分別是夏鄧尤和孟雲通。
    許惑在國外表現亮眼,每門課程都取得了A+的成績,因此一回國,就被孟雲通看上,想收她關門弟子。
    但很快,許惑被人舉報,說她疑似抄襲另一位前輩的論文。
    後經核實,許惑論文存在洗稿行為。
    這件事影響極大,孟雲通也再沒提過收許惑為徒。
    池母現在是要用人情砸,也要砸通許惑這條路。
    當然,目標是她的師父。
    而此時,兩人口中的主人公正站在山腳下發呆。
    一千年過去,滄海桑田。
    許惑原本以為,無論如何,道門都會傳承下去。
    當年她玄黃觀香火鼎盛,門徒有近千人,乃是當時天下第一大觀。
    那時,師父算出天下浩劫將至,弟子們紛紛下山,算是徹底打響了第一大觀的聲名。
    當時的皇帝感念道觀功德,多數登山參拜,大建宮廟。
    許惑還見過那小皇帝,圓嘟嘟的富貴小胖子。
    可現在……
    許惑抬腳向山路走去。
    這山在她那時叫做鳳鳴山,現在的名字就潦草多了。
    叫個草台山,真難聽。
    走了幾步,許惑看見旁邊立著的警示牌,上書——私人區域,請勿入內。
    她裝作沒看,繼續走。
    “喂——小姑娘,這不讓上去。”
    前方的出現一個警衛棒的中年男人。
    許惑看向他:“上了會怎樣?”
    那中年男人嘿嘿一笑:“上去不會怎樣,但是咳…你懂吧。”
    他單手搓了搓。
    許惑明白了,當即轉了五十塊錢過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
    中年男人將警衛棒往身後一別,捂住眼睛轉過身去:“嘿,我什麽都沒看見。”
    “提前說好啊,上山不包活,死了自個認命。”
    許惑現在的心情不太美妙。
    一覺起來,家沒了。
    她想回家看看,又在家門口被勒索了。
    想到後麵跟蹤的幾個小尾巴,許惑說:“你就在這裏呆著,一會兒還有錢拿。”
    中年男人將信將疑:“真的?”
    許惑鄭重點頭:“都是狗大戶,記得多要點。”
    與此同時,山腳旁邊停的一輛車內,保鏢正在給池母匯報。
    “太太,許小姐現在進山了。”
    池家手眼通天,許惑跑出來又沒特意遮掩行蹤,很快就被池家的眼線找到了。
    池母有些急:“山裏那麽危險,她一個小姑娘上山多危險啊,你們快跟上啊。”
    保鏢:“太太,草台山好像是私人產業,我們要不要聯係一下主家……”
    池母覺得也是這個道理。
    如果許小姐對草台山感興趣,正好把它買下來當作贈禮。
    一座小山,不過是說句話的事。
    掛斷電話,保鏢們做賊似的跟了上去。
    不出意外,同樣被中年男人攔住了。
    中年男人笑:“嘿,那女娃娃還真沒騙人。穿的都是尼克,果然是狗大戶。”
    保鏢們麵麵相覷。
    有人咽口水:“她發現我們了?”
    不可能吧?
    這幾天時間,他們謹慎再謹慎,就怕引得許惑反感。
    就是頂尖的偵探也不一定能發現他們。
    “可能巧合吧。”
    中年男人:“喂,你們還上不上山?”
    “上山,這個數。”
    他比了個一。
    “一百?”
    中年男人踢開腳下碎石:“一千,按人頭算!”
    保鏢們:“……”
    自修煉以來,許惑的身體素質有了極大的提升。
    兩個小時後,她到達了山頂。
    山頂上,一片荒蕪的廢墟映入眼簾,風拂過,帶走了一片塵埃,露出了破敗廟宇的輪廓。
    許惑看著,竟然看不出半點熟悉。
    她走到唯一幸存的一間宮廟前,輕輕一推,門便發出吱呀的聲響。
    走進後,一片昏暗,唯有一束光從破碎的屋頂縫隙中灑下,落在殘破的供台上。
    供台上,灰塵堆積的有指甲蓋那樣厚,旁邊還散落著一些早已辨認不清的殘破器皿。
    然後,許惑就覺得有些呼吸不暢了。
    千年前的記憶以一種極其洶湧澎湃的姿態撞入腦海,周圍仿佛瞬間人影重重,衣袂翩翩,談笑自若。
    她終於意識到,一千年,真的太遠太遠了。
    許惑取出三支香,點燃。
    “師父,徒回來了。”
    檀香嫋嫋,寂靜得隻能聽到回聲。
    不知過了多久,她抽身離開了殘破的宮廟。
    這座山,她一定要買下來。
    ……
    保鏢們躲在遠處山壕中。
    “她幹嘛呢?”
    拿著望遠鏡的保鏢仔細看了看:“好像在占卜吧。”
    “好好看著,別說話!”
    挨了老大一頓訓,保鏢們安靜下來。
    隻見不遠處,女孩搖晃著手中的龜殼。
    隨著手指的每一次撥動,龜殼中的銅錢發出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空曠的山頂。
    隨後,龜殼震顫,吐出三枚銅錢。
    女孩盯著卦象在看了半晌,這才慢吞吞的將銅錢撿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她此時是在糾結。
    很快,女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頭沒尾說了一句:“跟了一路了,出來吧。”
    恰逢此時,風打著旋,送來幾聲嗚咽。
    連帶著天空似乎都陰了幾分。
    啪——
    一道驚雷劈落,要下雨了。
    原本再正常不過的天氣變化,此時落在保鏢們眼裏,有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有人咽了咽唾沫:“她這是在做法嗎?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眾保鏢齊齊沉默。
    “不至於吧。”
    有人敢笑:“嗬嗬,我們幾個大男人,還能怕她?”
    “物理攻擊能比得過法術攻擊嗎?”
    “……”
    許惑歪了歪頭:“跟了我一路,再不出來,我可就要親自去請人了。”
    保鏢們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脖子根兒都紅了。
    幾人排著隊從樹後出來,先是對著許惑整整齊齊鞠了個躬。
    “許小姐,對不起,我們無意冒犯你,我——”
    許惑打斷他們:“帶我去見池青野,這山,是池家的。”
    她說的是肯定句。
    幾個保鏢們傻眼了,沒動。
    許惑擰了擰眉:“這不是你們的任務嗎?”
    保鏢幾個如夢初醒。
    池母那邊險些被沷天的驚喜砸暈了。
    池家產業太多,如果不是重要產業,基本聽都沒聽過。
    查了半天,草台山,竟然是她家的!
    老天保佑,這是何等的好運氣!
    池母破天荒的想去廟裏拜一拜。
    “太太,許小姐要見您!”
    聽著聽筒中傳來的話,池母心一下落到了肚子。
    她有些興奮的張了張口:“在哪裏,我要親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