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機,請收下份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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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州東南。
    廢棄山村。
    暗室燭火跳動,李三元捂住口鼻的手帕已浸透冷汗。
    三具腐屍在藥池中浮沉,蛆蟲從潰爛的眼窩鑽出,在飄著人油的渾黃液體裏扭成白線。
    “再加五錢砒霜!”
    老醫官枯槁的手指突然抽搐,藥杵砸在石臼邊緣迸出火星。
    腐肉與毒草混合的漿液濺到牆上,青磚頓時騰起刺鼻白煙。
    地窖木梯突然傳來重物滾落聲。
    淩楓劍鋒抵住摔下來的士卒咽喉時,對方手中陶罐正汩汩流出黑血——罐內浸泡的赫然是潰爛的鼠腦。
    “王二狗?”李三元踢翻陶罐,腐液在地上蝕出蜂窩狀孔洞,“上個月你娘病重,將軍剛賞過三鬥米。”
    士卒突然咧嘴笑出滿口黑牙,袖中滑出淬毒匕首。
    “趙司馬答應給我爹修墳……”寒光乍起瞬間,淩楓劍尖已挑飛他半邊頭皮。瀕死的慘叫中,三隻紅眼老鼠從撕開的衣襟裏竄出。
    寅時三刻。
    投石機絞盤發出困獸般的呻吟。
    裹著腐屍泥的陶彈在月光下泛著油綠幽光,五十名死士用浸過醋的麻布包裹全身。
    “等東風。”淩楓指尖輕觸測風旗,旗角凝著的露水突然倒流——城頭火把齊刷刷偏向西方。
    第一枚腐彈呼嘯著劃過夜空時,尾焰在霧氣裏拖出鬼火般的軌跡。
    正在撒尿的雍州哨兵抬頭,隻看到綠色黏液如暴雨傾盆。
    “我的眼睛!”
    哨兵捂著臉栽進糞坑,手指縫裏鑽出蚯蚓狀的膿包。
    整個前沿營地炸開鍋,戰馬掙斷韁繩撞翻火盆,點燃了沾滿腐液的帳篷。
    趙成崇軍帳。
    “不是瘟疫。”唐鷹刀尖挑著半融化的腐彈殘片,蛆蟲在寒鐵上燙得滋滋作響,“您聞這味道——屍毒混著雷公藤。”
    帳外突然傳來弩機連環擊發聲。
    十八匹戰馬拖著燃燒的草人衝進營地,每個草人心髒位置都綁著鼓脹的豬脬。
    羽箭射中的刹那,漫天綠霧混著骨粉轟然炸開。
    “屏息!”趙成崇斬斷案幾擲向帳門,木案在綠霧中腐蝕成蜂窩狀。
    親衛隊衝進來時,盔甲縫隙裏已經爬滿瘋狂繁殖的屍蟲。
    雲州城頭。
    李三元突然抓住正在裝彈的士卒:“不對勁,西北角為何有火光?”
    淩楓瞳孔驟縮——本該空無一人的甕城廢墟裏,數十架改裝過的床弩正在反射月光。
    繃緊的弩弦上架著的不是箭矢,而是用竹筒密封的……
    “趴下!”
    數百個竹筒在城頭炸開,淡黃色粉末隨風擴散。
    沾到粉末的守軍開始抓撓皮膚,指甲縫裏帶出縷縷血肉。
    更可怕的是那些吸入粉末的戰馬,正用淌血的蹄子瘋狂踐踏自己主人。
    “石灰混著癢癢粉?”李三元扯下半片潰爛的臉皮,露出底下浸泡過藥水的牛皮,“趙成崇這老狐狸!”
    淩楓劍指西方夜空,那裏正有新的腐彈升空:“換鐵彈,把他們自己的毒煙吹回去。”
    當燃燒的腐彈與竹筒毒霧在雍州軍上空相撞時,整個戰場下起了紫黑色的毒雨。
    一具具屍體在雨中膨脹爆裂,血霧裏開出了妖異的屍蕈花。
    五更天。
    趙成崇站在屍蕈叢中,劍尖挑著一朵還在抽搐的花苞:“拿酒來。”
    親兵抬來的卻是七個被鐵鏈捆住的感染者。
    烈酒澆在人體上點燃的刹那,慘叫聲中混入了奇異的芬芳。
    唐鷹突然跪地幹嘔——那些燃燒的屍體竟在火中綻放出更多屍蕈。
    “傳令。”趙成崇割破掌心,讓鮮血澆滅劍刃上的屍蕈孢子,“把染病的戰馬趕向雲州水源。”
    黎明前的黑暗裏,百匹淌著綠涎的戰馬衝向護城河。
    它們背上綁著的不是炸藥,而是用腐肉喂養了三天三夜的……
    雲州軍帥營內,燈火幽微,燭光映照著淩楓冷峻的麵容。
    他端坐在案前,指尖緩緩摩挲著桌上的一封軍報,目光深沉如淵。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傳令,三軍動員,全城捕鼠。”
    李猛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抬頭看向淩楓,眼中滿是疑惑。
    “將軍,屬下沒聽錯吧?”他瞪大眼睛,嗓音微微拔高,“現在可是戰時,您竟然……讓我們去捉老鼠?”
    屋內頓時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變得沉重。
    李三元站在一旁,眉頭微皺,目光審視地看著淩楓,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
    然而,淩楓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靜,甚至可以說——冷漠。
    “將軍,屬下鬥膽問一句……”李猛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低聲說道,“為何要抓老鼠?難道……這與敵軍的陰謀有關?”
    淩楓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晦澀的光。
    “不錯。”他的語氣依舊沉穩,不帶一絲波瀾,“趙成崇已經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李三元心頭一震,隱隱意識到淩楓的計劃絕非無的放矢,連忙低聲追問:“將軍,您的意思是……?”
    淩楓緩緩站起身,負手走向窗前,望著夜色下的雲州城,聲音幽冷:“你們可曾想過,趙成崇為何遲遲不再攻城?”
    李猛皺眉思索,片刻後搖頭:“屬下愚鈍。”
    “因為他已經等不到破城的機會了。”淩楓目光深沉,嗓音低沉而森冷,“雍州軍傷亡慘重,軍心動搖,若他再拖延,恐怕不戰自潰。”
    “可若要破城,他又沒有兵力強攻。”
    淩楓微微一頓,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眸光宛如冰刃:
    “所以,他選擇了最惡毒的手段——將染病的戰馬,趕入雲州水源。”
    李猛瞳孔猛然收縮,呼吸一滯,瞬間明白了淩楓的意思。
    “他想……在城中製造瘟疫?”李三元倒吸一口涼氣,聲音有些發顫,“這比圍城更可怕!一旦疫病爆發,百姓和軍隊都會陷入恐慌,雲州……必然自亂!”
    李猛臉色瞬間煞白,額角冒出冷汗,拳頭死死握緊:“這個趙成崇,真是個瘋子!”
    “不。”淩楓微微側頭,眯起雙眼,“他並不瘋,反而……極其冷靜。”
    他緩緩轉身,語氣平穩,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所以,我們必須搶在疫病爆發之前,找到所有可能攜帶瘟疫的源頭。”
    “而最容易傳播疫病的,便是老鼠。”淩楓目光森冷,聲音如同刀鋒劃過寒鐵。
    “老鼠是最好的宿主,它們會啃咬染病的屍體,會鑽入糧倉,會爬進百姓的家中……一旦放任不管,疫病將迅速在城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