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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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朱伊伊心頭咯噔一聲,眨了下眼,發現賀紳隻是望著她的上身。
    她懵了。
    轉頭看向其他人,才發現都是恭恭敬敬地站著,就她一個人堂而皇之,膽大妄為地坐著!
        她蹭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沒、沒有。”
    賀紳沒說話,其他人也噤若寒蟬。
    他隔著會議桌望著她。
    等了等,確定她沒什麽話要說,才點頭道:“現在會議開始。”
    朱伊伊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來。
    &ny素來寬容,回頭對她做了個ink,以示安慰。
    這次會議的主題,是即將拍攝的古裝劇《朝鸞》。
    這部劇改編自近兩年爆火的古裝仙俠小說《宮闕朝鸞》,是個大熱ip,版權由時瞬傳媒買下,近期即將開機。投資近數億的項目,公司上上下下極其重視,這也難怪賀紳本人會親自開會。
    整場會議下來,朱伊伊鍵盤都快敲爛。
    最後得到宣傳策劃部門的核心任務——
    這部劇開機拍攝乃至後續上映時的宣發方案,大白話就是造勢,組cp,拉流量。
    賀紳坐回主位,食指輕扣桌麵:“各位有什麽問題嗎?”
    數分鍾過去,沒人反饋。
    賀紳:“會議結束。”
    像是一根繃緊的弦允許鬆弛下來,整個會議室的氛圍都輕鬆不少。
    人陸陸續續地散了。
    秘書部的章特助在為賀紳整理會議資料,低聲道:“賀總,晚間還有一個視頻會議。”
    &ny出去的朱伊伊,聞聲,下意識看過去。
    賀紳不經意地回視。
    四目相對間,似平靜湖水下的暗流湧動。
    朱伊伊眼神一燙,立馬收回,埋頭走出去。
    踏出門的那刻,聽到身後男人道:“提前到中午。”
    “好的,那賀總晚間?”
    “有私事。”
    傍晚,賀紳結束工作,拿過手機,習慣性地給朱伊伊發消息。
    打開微信才發現,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聊天了。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個月。
    伊伊:鑰匙還到公寓玄關上了。
    伊伊:這一年謝謝你的照顧。
    這兩條消息賀紳一直沒回複。
    他麵無表情地點擊“多條消息選擇”,一直往上勾選,最後一鍵刪除。
    直到消息記錄停在他們還未分手的時候。
    那是一條語音。
    淩晨零點,朱伊伊輕聲道:“親愛的賀紳先生,晚安。”
    賀紳反反複複地聽了無數遍。
    京城的初秋,晚霞紅遍半邊天,光線在鱗次櫛比的大廈間來回折射,時間已經到時瞬員工下班的點。
    賀紳算準時間發了兩條消息過去。
    賀紳:下班沒?
    賀紳:我載你回公寓。
    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口吻句式,好像他們從未分手。
    朱伊伊:下班了。
    朱伊伊:不用了賀總,我已經在地鐵上了,大概過會兒就到你家。
    她回的疏離淡漠。
    好像要將分手那天說的話貫徹到底——退回原位。
    賀紳把手機反扣在桌麵。
    過了很久,回:嗯。
    另一邊,朱伊伊出地鐵站口,步行去“伽粵灣”。
    那是京城最豪華的一片小區,一平米幾十萬。
    賀紳的公寓就在裏麵。
    朱伊伊記得她第一次來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是因為給賀紳送份加急文件。
    電閃雷鳴的暴雨天,她好賴話都說盡了,保安還是把她攔在小區門外,口吻鄙夷:“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就你這樣的還能隨便進去,我工作不要了!就你這樣的窮人,打一輩子的工都買不起這裏的一個廁所!”
    朱伊伊渾身濕透,像隻落湯雞,她挫敗地往回走。
    “等等。”
    雨中突然響起一道急速腳步聲。
    朱伊伊愣在原地。
    下一瞬,一柄黑傘遮過頭頂,為她擋去風雨。
    她猛地抬頭。
    賀紳單手撐傘:“抱歉,才接到特助電話,他說有人送了份加急文件過來,但沒有我的私人聯係方式,一直在小區外等。”
    朱伊伊想起自己現在的狼狽樣,羞愧地沒臉見人,頭埋得低低的,聲音也很小:“賀總,文件。”
    她雙手奉上。
    他卻沒接。
    而是解下風衣,有分寸地蓋在她的身上。
    朱伊伊怔怔地望著他。
    “夏雨也容易著涼。”他解釋。
    那一刻,工作的焦急,保安的羞辱,滿腔的委屈,全部都在賀紳這句安慰之後達到頂峰,向來大大咧咧的朱伊伊倏地紅了眼眶。
    她第一次在外人麵前,還是隻有幾麵之緣的頂頭boss前,哭得毫無形象。
    像一個受了滔天委屈的孩子。
    賀紳靜靜地等著,等她平複好情緒,淡淡道:“去我家等雨停吧。”
    那是朱伊伊第一次進入他的私人領地。
    公寓裏幹淨,整潔,沒有煙火氣。
    就像他那個人,比月光還要純淨,遙不可及。
    她最驚奇的就是賀紳的書房。
    足足兩層樓高的書架,每一層擺放的都是珍藏版,還有一處鋪滿羊絨地毯的原木旋轉梯,徑直往上。
    當時的朱伊伊嘴巴張得比鴨蛋還大,在她平庸的眼界、平淡的生活裏,公寓裏的一切都像是童話。
    她更加想不到,後來的自己在與賀紳戀愛後,經常躺在那處原木旋轉梯裏。
    與他做盡親密之事。
    “朱小姐,好久沒來了啊,歡迎歡迎!”
    自他們戀愛後,朱伊伊經常出入小區,保安早換上了尊敬的態度。
    朱伊伊想說以後應該都不會來了——
    還是沒說出口。
    她點點頭走進小區。
    一路抵達二十九樓。
    這裏一梯一戶,私密性很高。
    朱伊伊出電梯門,往公寓大門走,摁了幾下門鈴。
    沒人應。
    賀紳應該還沒回來。
    她找了個地方站著等,閑著無聊,半蹲在地上玩消消樂。
    蹲累了就直接坐在地上。
    反正現在分手了,她不需要在意形象。
    賀紳從電梯出來的時候就是看見的這一幕。
    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小姑娘蹲坐在地,腦袋靠著牆,雙眼緊閉地睡著了。
    手裏的消消樂還卡在最後一步。
    他眉心一皺,加速走過去,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脆響。
    像一記警鍾。
    朱伊伊懷孕後除了容易惡心,還有一個就是犯困。不過她沒睡死,聽幾聲就醒了過來,揉揉眼睛:“賀總,你回來了?”
    “地上涼,起來。”
    說完,不等她拒絕就一把將她拉起來。
    朱伊伊連忙抽回自己的手,“沒關係,我就坐了幾分鍾。”
    賀紳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幾秒後,恢複如常,“怎麽不直接進去?密碼沒換。”
    “沒換啊……”
    其實她知道。
    不過談戀愛那會兒,朱伊伊親眼看見公寓裏不少價值連城的東西。
    一塊黑色珊瑚擺件,上百萬。
    一副山水字畫,真跡,無價!
    就是他家門口的地毯,都是國外進口,價值數十萬。
    當真是“遍地黃金。”
    朱伊伊:“隨便進別人家不太好。”
    賀紳抿抿唇,沉默地轉身開門。
    公寓跟一個月前相比,變化很多。
    朱伊伊看得犯迷糊,不止各種大型擺件沒了,而且全室鋪滿了毛絨地毯,就是磕著碰著都不會疼。潔白如羽毛的顏色,幹淨的像是雪後珍珠,她這一腳踩上去,簡直是暴殄天物。
    她呆在原地沒敢進。
    賀紳在玄關換好鞋,往裏走,去吧台倒了一杯溫開水,轉身時,發現朱伊伊還站在玄關。
    “怎麽不進來?”
    “……就這樣進嗎?”她動動腳上沾了泥的小白鞋。
    “你的拖鞋還在。”
    朱伊伊愣了下。
    賀紳眼神移向客廳,“沒來得及扔。”
    “哦,沒事,我待會兒下樓幫賀總帶下去。”
    “……”
    朱伊伊把包擱在玄關,換好鞋進來,“方便去一趟書房嗎?”
    這次真不是她矯情。
    書房的電腦裏有公司機密文件。
    賀紳沒說話,背過身往杯子裏加了點熱水,“喝點水。”
    朱伊伊蠕動幾下幹燥的唇,“謝謝。”
    一杯溫開水下肚,全身都舒服不少。
    公寓裏的溫度也正好適宜。
    懷孕後的朱伊伊比平時容易燥熱,在公司經常出點力就想脫衣服,又怕著涼,隻能將就地穿著。
    到了賀紳這兒就格外舒服。
    她絲毫沒注意到公寓的溫度比以前降低了一度。
    兩人上樓。
    朱伊伊在前,賀紳在後。
    書房就在二樓,隔壁是主臥和次臥。
    次臥是朱伊伊的。
    以前朱伊伊出差,她家的老舊小區交通特別不方便,為了不用早起堵車,她前一晚都會住在賀紳這裏。不過剛開始前半夜睡在次臥,後半夜賀紳結束工作,洗完澡,就會將她抱到主臥睡。
    那會兒的她總是睡眼惺忪,“忙完了?”
    他拍拍她的背,輕哄:“嗯,今晚不做,繼續睡吧。”
    朱伊伊臉紅地滾進他懷裏,小聲罵他不要臉。
    他笑得胸腔微微震動。
    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問。
    “怎麽了?”
    朱伊伊立馬回神,瞬間不好意思起來,心虛地四處亂瞄,“沒有沒有。”
    推開書房的門,裏麵也跟客廳一樣,鋪了地毯。
    估計是賀紳冬天怕冷,提前做好的準備。
    朱伊伊在幾張書桌找了找,都沒有,最後投向幾層抽屜。
    一拉開,滿滿的一盒套。
    最上麵的開了封,朱伊伊甚至記得裏麵用了幾個。
    因為是她親手拆的。
    也是她給他親手戴的。
    “都沒有嗎?”
    門外的賀紳走了進來。
    朱伊伊手一抖,不小心拉翻抽屜,裏麵所有的東西全部傾倒在地。
    那盒開了封的套滾到賀紳腳下。
    抵著他的皮鞋。
    賀紳單手撿起,推了下高挺鼻梁的金絲眼鏡,明知故問:“這是什麽?”
    朱伊伊的臉一下子燒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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