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讓讓,書重,容易受傷(求月票,求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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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詩冊上,完了!
    居然敢不解析詩句,那不就是表明了覺得沈先生的詩句寫的不好嗎?!
    得罪了沈先生,以後的詩冊考試,是別想過了。
    寧灝和梁元臉色微變,這位楚師弟怎麽能一個字不解析呢?
    這已經不是不會,而是態度問題。
    後排的陸顯臉上看著似乎在擔心楚銘,可內心已經樂開了。
    楚銘不緊不慢合上《詩政兵法》,抬起頭,正視著沈昱,語氣不怯道:“因為我覺得,先生的詩句不需要解析。”
    還嘴硬!
    氣氛微妙變化,眾童生知道有好戲看了。
    梁元暗中戳了戳寧灝,寧灝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開口:“沈先生,楚師弟昨日才來書院,舟車勞頓,還未來得及調整好狀態,就被我和梁元拉來上課,一時說錯話”
    不等他求情完,沈昱就抬手打斷,目不轉睛的盯著楚銘:“你為何覺得我的詩句不需要解析?”
    楚銘假裝露出沉思,隨之回道:“先生的詩句雖沒有華麗辭藻修飾,也沒有詩詞該有的格律韻調。”
    這能說?
    你不如直接說沈先生的詩句是大白話好了。
    寧灝和梁元心中咯噔。
    陸顯和眾童生坐等好戲。
    “繼續說。”沈昱語氣還是低沉,但落在眾人眼裏,那就是即將爆發的前兆。
    “先生的詩句,用最直白的方式,清晰明了的表達了先生要表達的意思,晚生覺得,先生這是開辟先河。”
    大溱王朝使用的是繁文,何為繁文,分成兩部分。
    第一就是文字形式,采用的是筆畫字體繁雜的繁體字。
    第二是詩詞歌賦、史記、經書、紀要、話本、遊記等等一切傳播的書籍,表述形式都是文言文。
    嗯?
    怎麽聽著不對?
    楚師弟誇起沈先生了?
    可沈先生是什麽人,教授了大半輩子童生的老先生,怎麽可能吃這一套。
    陸顯以及不少童生也是暗暗撇嘴,現在才想起得罪了沈先生,試圖用這種方式挽回,遲了。
    況且,沈先生乃是教諭,詩詞造詣極高,詞賦的理解非常透徹,就是不知道為何寫出來的詩詞很直白,但誰真的敢說直白啊。
    這不是誇讚,這是自作聰明!
    台上的沈昱一言不發的盯著楚銘,除了寧灝和梁元兩人臉色焦急,其餘人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真這麽覺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昱語氣突然轉變,從低沉一下子提高聲音,聽著像是激動?
    還有沈先生臉上一閃而過的,他們從未見過的微妙表情又是什麽意思?
    若是用這些童生的經曆來形容,那就跟他們通過院考,能進入書院時的激動是一樣的。
    沈先生這是得到了認同?
    沈教諭真吃這一套?!
    眾人的目光變為驚疑,死死盯著楚銘。
    別點頭,千萬別點頭!
    楚銘默默點頭。
    “好!”沈昱臉上不再是一閃而過的激動表情,而是真的笑了,童生們從未見過的笑容。
    隻見他從台上走下去,站到楚銘身邊,拿著那張題紙:“你叫楚銘?”
    “嗯。”楚銘平靜回答。
    “剛入院?”
    “是。”楚銘還是如實回答。
    “下次月考,詩冊篇免考。”
    “謝沈先生。”
    “跟我走。”沈昱說著,抓住楚銘的手腕就要走,可不管他怎麽拽都拽不動,“力氣還不小。”
    “去哪?”楚銘有點猜不透這位教諭要幹嘛。
    “吃飯。”沈昱拽不動楚銘,索性不拽,轉而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啊?!
    沈先生主動邀請一個晚生吃飯?
    二十多道目光瞬間投來,要是能把目光化成利劍,他們肯定一點也不會猶豫。
    陸顯嘴巴微微張開,喉嚨裏像是塞著什麽東西,比他生病時喝的藥還要苦,比醋還要酸。
    寧灝和梁元則是愣愣看著,脖子都快扭到後背了也不自知。
    還能這樣的嗎?
    梁元戳了下寧灝,兩人這才把身體也轉過去,眼神對視交流。
    寧灝:為什麽?
    梁元:我哪知道。
    吃飯?
    楚銘自己都愣了一下,整半天,這位看起來跟方管家一個年紀的書院先生,是要拉他去吃飯?
    這位教諭,似乎並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麽嚴肅。
    隻是,真的是吃飯嗎?
    不喜歡繁文,推崇簡體和白話文,這位教諭怕真是想要開先河
    “先生,晚生還要上課。”他合手行禮。
    沈昱鬆開手:“上課?那行,我在膳堂等你。”
    說完,他的臉色又恢複成嚴肅,冷冷掃視一圈,嚇得童生們都正襟危坐在自己的案桌前。
    等到這位教諭離開,童生門立刻就坐不住了。
    坐的近的幾名童生越過陸顯,圍住楚銘:“楚兄,我叫蘇之。”
    “楚兄,我叫莫然,跟陸顯是好兄弟,是吧陸兄。”
    陸顯呆住。
    “楚兄,我也姓楚,叫楚以濯,說不定咱兩還有血緣關係呢。”
    “”
    再看前排的童生,幾人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去交好楚銘,而是轉身離開。
    還有幾人朝著楚銘微笑,微微行禮後,相繼走出堂苑。
    “楚銘,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出去的一位童生呢喃道。
    寧灝站在自己的位子上,雙眼放光的看著楚銘。
    “寧師兄,你不是一直想跟沈先生修習詩詞歌賦嗎?楚師弟得到沈先生邀請,你去跟楚師弟說說,帶著你?”梁元似笑非笑的說著。
    “別邁不開麵子,我輩讀書人,豈能因為在乎所謂的麵子,就放棄這麽好的機會?”他又補了一句。
    “寧師兄,那可是跟百原縣教諭,詩詞造詣大家的沈先生單獨接觸的機會。”
    寧灝因為喜好詩詞歌賦,故而一直以沈昱為名士大家,希望能得到指點。
    他轉頭看向梁元,又看向楚銘,腳步終是挪動。
    可他還未離開案桌,就見楚銘抱起《詩政兵法》,麵色平靜的對著圍在身邊的童生說道:“麻煩讓讓,書重,容易受傷。”
    “哈哈,楚兄真會說笑,好好的怎麽會受傷?”
    “是啊,楚兄放心,我雖然院考第一,但我也練過武,身強力壯,我家的護衛都沒我力氣大,誰能讓我受傷。”那個叫莫然的童生炫耀道。
    練過武?
    其他童生聽著,有麵露不屑的,也有麵露羨慕的。
    不過,就是沒人讓開的。
    不,有一人讓開了。
    陸顯不動聲色的往後移了幾步。
    當初在柳鎮,院考結束,私塾門口,他遠遠的聽到過這句話,以及看到過相同的一幕。
    抱著《詩政兵法》,平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