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炕上，婁豔茹臉色潮紅尚未消散，枕著劉衛東的胳膊低聲問道：“衛東，咱倆都結婚三年了咋還懷不上啊？回市裏我想去醫院檢查一下。”
    劉衛東心裏一陣嘀咕。
    自己重生還救了媳婦，改命能否徹底改變一切？比如有孩子？
    “那我也去檢查一下，你要真懷上了，你媽總不能再逼你跟我離了吧？”
    婁豔茹瞪了劉衛東一眼：“提我媽幹啥？她逼我一年了我不也沒跟你離嗎？再說我爸就要平反了，我媽逼我離婚我爸也不能同意啊？”
    劉衛東嘿嘿一笑：“你媽最中意的親家公現在掏廁所呢，這回我看你媽還逼不逼小姨子嫁給陳浩了，哈哈哈……”
    “你討厭……”
    第二天一大早，劉衛東兩口子去隊部開了介紹信，王建國看著婁豔茹一臉不舍：“豔茹，你走了咱村小學又沒正式教師了，本來我還想讓你當校長呢。”
    婁豔茹眼圈一紅，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劉衛東忙說道：“建國叔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媳婦上大學是好事，她上大學我不還沒走呢麽？不行我當校長，反正試驗田和校辦工廠也都是我搞。”
    王建國立刻笑開了花：“那感情好，我就等你這句話呢，咱們屯子除了你，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來。”
    到公社馬主任和李保田都不在，不過婁豔茹有大學錄取通知書，還有二隊的介紹信，辦手續很順利，起完戶口婁豔茹站在馬路上發呆。
    下鄉四年，而且還嫁給了劉衛東，要說對前進公社沒感情那是瞎話。
    “走吧媳婦，回市裏還得落戶口，你是考上大學小姨子可落榜了，你得找時間去勸勸她。”
    上了客車婁豔茹都不愛說話，一直看著車窗外。
    到了站前派出所，婁豔茹落戶口，張揚把劉衛東叫到了所長室。
    “衛東昨晚咱片區出了幾樣怪事，有五六家居民家一起鬧鬼了。”
    劉衛東一愣：“啥玩意？鬧鬼？你當警察的還信這個？”
    張揚笑了：“我是不信，可那幾戶居民信啊，十幾口子大半夜都不敢在家住，都跑派出所來了。”
    “派出所沒出警嗎？真有鬼？”
    張揚招呼劉衛東跟他去邊上的儲藏室，劉衛東一進屋就看見好幾個紙替身堆在牆角。
    “這就是鬼？這不就是紙替身嗎？”
    張揚直搖頭：“鬧鬼是假有人搗鬼是真，這替身也不知道咋弄的，自己能在院子裏蹦，而且還有怪聲，我們都把替身收走了，可那幾家晚上還有怪聲，民警也不知道啥東西叫喚，那聲音才瘮人了，就像孩子哭一樣。”
    劉衛東雖然麵無表情，可卻馬上想到了沙老四和趙闖，。
    沙老四家裏就是幹棺材鋪的，又能幫人看事兒，裝神弄鬼肯定在行，而趙闖看著身手不錯，這兩人搭配，搞這種歪門邪道一點問題沒有。
    “張所跟我說這個幹啥？你可別懷疑是我幹的，我今天一早才剛從前進公社回來。”
    張揚擺擺手：“我不是懷疑你，不過這事兒弄得有點大，不但這幾戶不敢回家，周圍的鄰居也都鬧得人心惶惶，民警倒是把這些鬼東西收了，可那鬼叫聲一直找不到啥東西，大白天都叫。”
    劉衛東一臉古怪，看著張揚不搭話。
    張揚低聲說道：“你說能不能是這幾家的房子真有毛病？”
    劉衛東歎了口氣：“農村倒是有這種說法，房子老難免滋生一切東西，像黃皮子狐狸啥的，有的真把那人家鬧得雞犬不寧，隻能搬走。可這是市裏，咋會有這種東西？”
    張揚看了劉衛東一眼：“這種邪事兒警察沒法管，但要是鬧得太離譜造成恐慌，這事兒就不好收場了。”
    劉衛東連連點頭：“可不是嗎，我就不信啥鬼神的，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紙老虎。”
    落完戶口又去房管所辦房證，這回辦房證很痛快，從房管所出來，婁豔茹看著手裏的房本，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
    “回家吧媳婦，我得問問老四和趙闖，這倆家夥昨晚都把東市場鬧翻天了。”
    回到家一看，沙老四正坐在院子裏蒜缸子搗什麽東西，一看劉衛東兩口子回來，沙老四趕緊站了起來。
    “老大，大嫂，你們倆這麽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能在二隊多待兩天了呢。”
    劉衛東哼了一聲：“我再晚回來幾天，你是不是都得把那幾家房子點了？我讓你想招兒你也不能裝神弄鬼啊？剛才派出所所長都拿話點我了。”
    沙老四嘿嘿一笑：“沒事老大，警察咋了，隻要不抓現行，這種事還能硬往我頭上安？不過我這辦法是真好使，昨晚那七戶人家半夜就都跑到街上，根本不敢在家住，警察來了也沒啥招，大白天那幾戶人家都不敢回去，我估計堅持不了幾天就得賣房子。”
    婁豔茹不知道倆人說的是啥，不過知道沙老四肯定沒幹啥好事，搖著頭進屋了。
    “趙闖了？貼廣告去了？”
    “沒有，去抓癩蛤蟆了，還得折騰幾天，要不然前功盡棄。”
    劉衛東拿起蒜缸子看看，裏麵是一些粉末，聞著有股怪味。
    “這是啥啊？味道這麽怪？”
    沙老四趕緊搶過了蒜缸子：“老大這東西聞不得，雖然沒毒但卻能讓人惡心嘔吐，我裝神鬧鬼就靠這玩意。”
    “張揚說昨晚紙替身在那幾家院子裏亂跳是咋回事？”
    沙老四也不說話，從懷裏掏出個紙人，不知道往上抹了什麽東西，一撒手紙人居然站在了地上，隨即就飄飄忽忽地動了起來。
    “這就是個小戲法，你現在看不咋嚇人，可晚上紙人會閃鬼火，再配上癩蛤蟆的叫聲，真能把人嚇個半死。”
    沙老四說完一彈手指，那紙人忽然冒起一股白煙，隨後就自燃了，很快就燒成了灰。
    劉衛東直搖頭：“蒜缸子裏你加黃磷了吧？你可小心點，別把我家房子點著了，另外派出所已經派人這盯著，讓警察抓了現行，我可沒法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