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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找來了,是娛樂城的員工製服,經理說是新的,不用還。
薑淮京把地上還在努力翻騰的"那坨"提起來,衣服塞給她:“換掉,我送你去醫院看一下。”
黃桃鴨淚眼楚楚,眉頭緊蹙,還在生氣:“我不要去醫院,我沒錢。”
他說:“我出。”
她擰著眉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麽,說:“那你折現給我,我自己去。”
“……”
還真是貪財啊。
“折不了,”他言簡扼要,“不去拉倒。”
他說完就要走——
她快速得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去。”
等她進去洗手間換衣服時,林稚北才反應過來:“她跟夏九箏長得好像啊,是我眼花了嗎?”
“沒眼花。”
“哦,”他懂了,“你想玩替身文學?”
薑淮京:“……”他否認,“沒有。”
“我覺得她可以出道,”林稚北的思維不跟他在一個頻道上,“長那麽像,說是雙胞胎也有人信,肯定爆火,你說呢?”
他說:“不行。”
林稚北不懂:“為什麽?”
他給出答案:“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夏九箏。”
衝突嗎?
送人去醫院這種事,薑淮京不會親自做,是司機送的。
送到目的地還不夠,還要盯著她做檢查,並且等檢查結果出來,確定了無大礙才把人送回家。
司機問:“小姐,你住哪裏?”
黃桃鴨心疼那五百塊,雖然不是她掏的:“集市街街尾。”
“好的。”
集市街是"貧民區",四個輪子的車隻能走到街頭,街尾進不去,路太窄。
司機下車,在身後護送她,還錄了段視頻用來交差。
她走路一拐一拐的,應該是傷到腿。
到家門口了,她問跟在後麵的司機:“我的誤工費什麽時候給我?”她剛剛才想起來這事。
這件事司機做不了主:“你稍等,我打個電話。”
她往旁邊的石墩子一坐:“那你快點。”
“行,我馬上打。”
薑淮京坐的是林稚北的車,代駕開的,這會就停在街頭。
聽到她要誤工費,薑淮京差點氣笑了:“問她要多少?”
“好的,”司機轉頭問,“姑娘,你的誤工費多少?”
黃桃鴨用手指數了一下:“兩千三百八十五塊,加上我的人偶錢。”
有零有整,不像坑人的。
薑淮京都聽到了:“給她。”
司機:“好的。”
馬上就有錢拿的姑娘開心得笑了,笑聲通過話筒,傳進了薑淮京的耳朵裏。
林稚北是喝多了,但他沒瞎,他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你又笑了。”
薑淮京這次沒否認:“睡你的。”
“……”
替身文學四個字,這一夜在薑淮京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夏九箏讓他找其他女人試試,她說得出那種話,是不是就證明了她心裏已經沒有他。
他們之所以還有羈絆,隻是他一廂情願嗎?
在考慮"替身文學"這件事之前,他想要先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第二天天剛亮,他就來到邊城華苑。
還沒下車,遠遠得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隔著鐵欄杆,他看到夏九箏推著輪椅上的男人,在園子裏散步。
兩個人都戴了口罩,不熟悉他們的人是認不出來的。
輪椅突然停了下來,她彎下腰聽他說話,不用看到臉,從眼睛的弧度變化就能看出她在笑。
昨天他們算是吵架了,她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隻有他,眼巴巴地跑過來找她。
這就是區別,她真的在重生,而他卻還活在前世的羈絆裏。
或許,是時候該徹底清醒了。
"叩叩——"
車窗被敲響。
薑淮京收回目光,打開車門,下車,鑰匙給保安:“麻煩幫我停一下。”
是一把沉甸甸金燦燦的車鑰匙,保安鞠躬:“是,請貴客移步登記一下信息。”
薑淮京沒有登錄信息,他拿出一張門禁卡,直接刷了走進去。
保安:“……”難道是新業主?
看到他時,夏九箏一點也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他會來。
她對他太了解。
“季蒲,你等我一下。”
季蒲頷首:“嗯,替我跟薑總問聲好。”
春天到了,天氣還沒完全回暖,樹上的枝頭光禿禿的,隻有幾個嫩芽。薑淮京兩隻手都放在大衣口袋裏,她來到麵前時,他掏出一隻手:“新年快樂。”
這句話在淩晨鍾聲響起的時候他已經說過,還是第一個說的,他發的電子紅包她沒收。
“謝謝,”她拿了紅包,“也祝你身體健康。”
各自祝福完,沉默了。
見他不說話,她先打破僵局:“如果你是來帶走季蒲的,我,”
“不是,”他嘴角牽起一抹笑,打斷她的話,“我看到你跟他在一起很開心,你開心就行。”
夏九箏:“……”
這時,兜裏響起鈴聲,司機打來的。
“喂。”
司機說:“薑總,那位鴨…不是,那位黃小姐找您。”
薑淮京麵無表情:“什麽事?”
“她說她的人偶服壞了,今早被老板炒魷魚,希望您給個說法。”
“……”
這幫人還幫出個無底洞來了?
他眯了眯眸:“帶她來見我。”
司機:“是。”
夏九箏很少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好像開心,又好像不開心。
他掛了電話:“走了,要去見一個人。”
他的心情似乎變好了。
夏九箏疑惑:“是女人?”
他愣了下,點頭:“嗯。”
然後她問:“關鳴美?”
“……”
他以為她不在乎。
“不是,”他這樣回她,“一位"故人"。”
故人?
不能說名道姓,看來不是簡單的關係。
不過她沒有立場去管:“嗯,去吧,開車慢點。”
薑淮京突然不想走了:“你如果介意,我可以不去。”
夏九箏笑了:“不介意,”太陽光已經曬到頭頂,她笑起來眼睛亮亮的,“我希望你幸福。”
他沒再說什麽,"嗯"了一聲,轉身走了。
黃桃鴨被帶到一間超豪華的辦公室,她沒敢坐,那些沙發看起來很貴。
她雙手緊緊揪著帆布包包的袋子,站得拘謹不安。
聽到身後的門打開,她立刻繃直了身體,轉身看進來的人。
然後身子跟著他轉。
薑淮京坐下,雙手搭在辦公椅的扶手上,微微抬眸,姿態隨意,卻給人一種森林中掠食者的壓迫感。
她顯然被嚇到了,小臉發白,不過還算淡定,就是說話聲音有點小:“我來討個說法。”
“嗯,”他說,“我聽著。”
“在我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你得付我生活費,”她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我一個月花費六百。”
薑淮京突然覺得口渴,他問:“會不會斟茶倒水?”
黃桃鴨頭抬起:“啊?”
他複述:“斟茶倒水。”
她一直悶悶不樂的表情驟然變了:“會,”她擼起袖子,“我什麽都會做。”
他下指令:“去倒杯水。”
“好,你等著。”
她是雙臂甩動衝出去的。
薑淮京忍俊不禁。